到了三楼,方天风随意一扫,立刻感觉一种厚重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这里有许多木架,木架上摆着各种古董,也有一些古董被封存在玻璃后面。
这里的古董以玉器居多,还有一些瓷器、字画、木器等等,种类繁多。
“方大师,您给帮忙看看,我有时候在这里待久了,总感觉喘不上气来。”
“你这间室的确有点问题。”方天风皱眉使用望气术,仍然看不到各种古董的气运,却可以感应到整个三楼的元气完全被堵在外面。
方天风虽然看不到古董的气运,但可以感应到这里有各种气运的气息,异常混杂,外界元气进不来实属正常。
“您给仔细看看,如果您能帮忙解决,您随便挑一件作为酬劳。”张康健豪气地说。
方天风没有说话,慢慢查看室。
在天运门气运体系中,一旦人跟某些物品相处久了,那么物品也会因此伴生出气运。
比如古代官员的官服、笏板、官帽等东西,都会带有少量官气。这些官气的来源非常复杂,有的是源自官员本身,有的是源自下属的陪衬,有的是源自上级的恩赐,还有的是源自下辖平民的爱戴等等。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可能。
比如某些流传上百甚至数千年的传世书法、绘画、油画等艺术品,必然消耗作者大量的才气,否则不可能成为传世名作。这个过程相当于作者把一部分才气寄存在作品中,而作者自身的才气损耗后,会慢慢恢复,至于能否恢复全盛时期则不一定。
一旦把天运诀修炼到三层,就可以看到这些物品上的气运,可方天风现在修为不足,只能感应到模糊的气息。
方天风的目光落在一把佩刀上,类似于西洋佩刀,方天风记得有关民国的图片见过类似的刀。这把刀的战气气息给方天风的感觉很强烈,但是量相对较少,就战气强烈程度而言,还在何老之上。
“这把刀,是某位大人物的吧?”方天风问。
“其实我也不太懂刀。当时有人说是段祺瑞的佩刀,但有人说未必,而且佩刀这东西价格都不高,我一看才一万,而且感觉这刀不错,就买了下来。其实我也不知道真假,既然方大师您都说了,就证明这真是段祺瑞的佩刀。您要是喜欢就拿走,宝剑赠英雄。”张康健有点小得意。
“段祺瑞?北洋三杰,皖系军阀首领,是北洋时期华国现代化军队的第一任陆军总长和炮兵司令,而且也是华国第一所现代化军校保定军校的总办,官至总理!”方天风忍不住把记忆深处的资料说了出来,这可是真正的大人物,虽然北洋时期有点乱,算不得真正意义的上的统一政权,但勉强可以说他曾经当过国家名义上的一号。
“方大师真是博学多才。”张康健和张月肃然起敬,对民国史有了解的人说出段祺瑞的资料不足为奇,但张口就来可不一般。
方天风暗笑,要不是修炼天运诀,他对段祺瑞的印象也就停留在北洋三杰和总理上。
方天风盯着这把佩刀,看了许久。
“可惜。”方天风轻叹。
“怎么说?”张康健立刻紧张起来。
方天风自然不能说实话,这把佩刀有战气和杀气而无官气,说明是段祺瑞早期佩刀,而且战气和杀气量少,说明这把佩刀并不是长期携带,只不过因为段祺瑞后来平步青云、官至北洋时期最高领袖之一,而且后期段祺瑞至少接触过这把佩刀,所以这把佩刀才勉强有了少许战气和杀气。
如果段祺瑞一直佩戴,从中日甲午海战起一直佩戴到直皖战争,那这把佩刀的战气和官气会恐怖到令人发指的程度,要是能催发上面的战气,毁灭中等城市轻而易举。
“这是段祺瑞早期当军官时候的佩刀,甚至还没有从政,所以我才说可惜。”方天风说。
张康健却笑道:“原来这样啊,我倒不觉得可惜。别人总笑话我人傻钱多,有钱不识货,总是是买赝品,总是打眼。可现在有您这句话,就证明我没打眼,以后谁再敢说我,我就把这把刀砸他脸上!”
方天风和张月一起笑起来,这位张康健是个趣人。方天风知道,古玩术语“打眼”就是指看古玩古董没看准,被赝品骗了。
“不过,我不建议你把这把佩刀放在这里。”方天风说。
“为什么?”张康健疑惑地问。
“这把佩刀虽然属于仪仗物品,但毕竟跟过段祺瑞这种军中大人物。如果是热血方刚的青年,或者是有从军经历的人,这把佩刀再合适不过,你的话,有点不合适。”方天风自然不能说他那小身板承受不起战气和杀气影响。
“有道理,有道理!我回头就送人或卖了。”张康健说。
“这样吧,这把佩刀你当年你花了一万,现在最多也就指五万,我也不多花钱,就五万买下,怎么样?”方天风感觉里面战气和杀气虽然少,但质量很高,一旦到了天运诀三层,或许有用武之地。
张康健急忙急忙说:“方大师您这么说就是看不起我张康健了。几万块钱的小东西而已,您要是给钱,我以后怎么有脸留在东江?您千万别提买的事,这间屋子里的东西您但凡有喜欢的,随便拿!”
“算了,我也不跟你讨价还价,我继续看,钱就从龙鱼里面扣。”方天风说完,想起今天的主要目的,看向张康健的气运。
最醒目的是火红的财气,当真是财气冲天,其他各方面也都中规中矩,没贵气没福气没旺气,看来张康健主要凭自己打下现在的家业。
古怪的是,张康健的怨气被外界的力量引动,莫名其妙虚大一圈,而且他的寿气和病气表面各有一丝黑色的死气丝线。这种变化源自三个月前。
方天风说:“老张,能把你近期收的古董拿出来吗?四个月内收到的。”
“好,您稍等。”张康健说着拿出一本笔记,然后根据上面的记录,把一件件古董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有的大件太沉,就直接对方天风说,方天风看过后表示没问题。
最后张康健又重新对照一遍,指着桌子:“都在这里了。”
方天风点点头,仔细查看桌子上的古董。方天风并不知道叫什么,但张康健知道。
“这是清朝的透雕玉牌子,这是明代的凤纹玉枕,这是汉朝的和田碧玉环,这也是汉代的玉贵人……”
等张康健一个一个说完,方天风皱起眉头,这些玉器有的的确有死气气息,是陪葬品,但死气无主,温和不伤人,反而让玉器多了一种不一样的特质,完全可以。如果让人长期把玩玉器,会把死气清除,让玉器更加好看。
“这些玉器都没问题。”方天风摇头说。
张康健和张月相视一眼,露出无奈和失望之色。
张康健试探着问:“您不看看其他的吗?”
“你的问题是四个月内引发的,其他的古董应该没问题。根据我的推断,绝大多数古董都没问题,有问题的只是一小部分。”方天风说。
气运虽然无所不能,但华国有句话叫人定胜天,有些人或许开始气运很差,但随着自身的努力,不断改变地位,成就会越来越高,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道尽一切。
所以,有些古董就算有不好的气运,也对人体毫无影响。
张月轻叹说:“那可能跟古董无关,多谢方大师。这把佩刀您既然喜欢,而且不愿意不花钱,那就干脆按照原价一万吧。两条神龙鱼三十六万,查看古董二十万,一共五十六万,再有这把佩刀,给您五十五万。”
张康健急忙说:“方大师,我以后说不定还会麻烦您,您要是多给钱,我真没脸找您了。咱们就听小月的,原价转让。”
“好吧。”方天风只好答应,多年前的一万元和现在的一万元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张月找来木盒把佩刀放好,送给方天风。
张康健父女心情都有些不好,但强打起精神送方天风。
眼看就要把方天风送出门,张月突然大叫:“爸!爸!你办公室里不是还有玉器吗?你怎么给忘了!”
只见张月用力抓着张康健的胳膊,满面惊喜,又蹦又跳。
张康健苦笑道:“你这丫头,就喜欢大惊小怪,快把我心脏病吓出来了。那里只有一件仿汉仙人骑羊是三个月前新买的,其他的都是老摆件,不太可能有问题。”
张月却坚持说:“您昨天都说好听我的了,不行,哪怕有半件也不能放过。走,去你办公室!”
张康健看向方天风,满脸无奈。
“那就去看看吧,没解决你的事情,我收钱也不踏实,走吧。”方天风说。
“麻烦方大师了。”张康健客气地说。
张康健的车是一辆黑色的奔驰s600,方天风和张康健父女上了车,司机开车离开望江阁。
半个小时候,车来到源发公司,三个人走到张康健的办公室。
整件办公室极大,使用面积差不多近八十平方米,豪华的老板台和老板椅异常醒目,老板台后面是书架,靠墙的一侧有红木架,上面摆着许多古董。
张康健快步走到架,把一件长15厘米、高约10厘米的玉器小心翼翼摆放在老板台上,玉器下面的木质底座和老板台碰触,发出轻微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