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的诸神啊,请赐予我们不受邪恶侵害的力量,在至善的灵盾面前,所有邪魔都将远离——圣灵盾!”
一层层淡淡的乳白色的光芒在汉克和贝拉的身前叠加,雪莉拼尽了全力,她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或许,撞碎身后的玻璃门从高塔上跳下去,是自己最后的终结吧?
有如天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雪莉中断了咒语的诵念。
“我亲爱的未婚妻雪莉小姐,他错了,所以,没有为什么。”
他终于来了。
不知为何,当唐言的声音出现时,清雅的雪莉和性感的贝拉都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坚持着就是为了等待他的到来,再看汉克脸上的绝望也没有了抬手拔掉插在肩膀上的骑士剑,一口啐掉嚼烂的戚戚叶。
“滚!”
有很多时候,你会觉得时间错乱,汉克明明已经感受到重剑即将砸在肩膀的威胁,才听到唐言的声音,怎么下一刻他的拳头就会出现在眼前呢,怎么就将横向拍过来的重剑砸回去呢?
伴随着轰的一声,埃里克森撑不住剑身传来的巨大力量,连连倒退,撞碎通往楼下转梯的栏杆,被后面的人扶住没有摔下去。
“从现在开始,这里,我接管了。”唐言抬步上前,众人只觉人影闪过,紧接着就听到骨裂的声音不断传来,最后嘭的一声墙壁被撞穿,呼吸之间后重物高空落地的声音传来,塔顶,没有了埃里克森的踪影,而包括普约尔在内的人都保持了沉默,看着懒洋洋站在撞穿墙壁附近的唐言,没一个人敢动,他们都被唐言一出场的强势给震撼住了,完全失去了一拥而上的反抗勇气。
整个塔下广场在脑浆迸裂的埃里克森尸体面前进入寂静,无论是在做什么的人都暂时停止了动作,或是侧头或是转头的看着地面的尸体,良久之后才有人反应过来,抬头望着高塔喊出一个真正勇士的口号:“有人杀了副团长,宰了他,替副团长报仇。”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当塔下迅速集结了过百人后,塔内的普约尔等人也来了底气:“你要想活着出去就不要轻举妄动。”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沿着楼梯向后下走,眼中浑然没有了雪莉和贝拉,保住自己的命并消灭敌人才是首要任务。
唐言的到来让雪莉泄了气,她脑中的正义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至少现在她不会让它运转起来,看着普约尔卑微的模样,雪莉没有生气她只是觉得好想笑,庆幸当初没让自己被所谓的英武骑士形象彻底吸引献身,否则现在岂不是要后悔死?
唐言就像是一个鼓惑众生的神棍,站在碎裂的石阶边缘,看着脚下一拥而上的骑士们,大声的狂笑:“哈哈哈哈哈……来吧,不死在敌人的手里,让你们死在我的手里,免得帝国还要为一群怂包懦夫树立丰碑。”
“看什么看?一群伪装成帝国骑兵的马顿骑兵十几分钟内肯定会到达,你们这群蠢货把他们放进来,然后被他们一个个杀死,最后让这些被你们奴役的帝国臣民拿起刀枪棍棒将你们的尸体肢解剁碎……”
“不用怀疑我的话,你们损失不了什么,都准备好,然后把那些你们以为的援兵放进来,一切自然就全部知晓。哦,诸神在上,我怎么变得如此多话,让一群废物死了不是很好吗?我为什么要拯救他们,该死的善良你害惨我了,我保证,不再仁慈的带领他们守城月兑困,我发誓,我一定要狠下心来自己离开……”
唐言后面所说的话让人觉得他是神经病,可前面的话语却让他们震惊,是援兵还是敌兵,放进来就自然知晓,可凭借着城中剩下的这千百号人,能抵挡得住吗?如果再有马顿帝国的敌军配合进攻……
蒙特里亚破城之时,将不会让刚刚死去的埃里克森寂寞,所有人都将为他陪葬。
想到这,一个颇有威望且能够带着兵卒打胜仗的副团长死活,不再重要也不再被人关注。生死之间**是自私的,过去的点滴不如最实惠的目标——谁能带我们活下来?
谁能?
那张开双臂享受着冷风侵袭的男人,可以吗?
病急乱投医加上精神支柱埃里克森的死亡,让整个城中残留的完整战斗力都将目光投向了高塔之上,临时医护所内的伤兵只要是能动的也都走了出来。
强大的地位骑士埃里克森被人瞬间轰杀!多日坚守城池的乏累绝望!即将灭亡的消息!都让他们不得不去相信一个平日里只会觉得是疯子的人所说的话。
站在撞穿墙壁的边缘,唐言扭动着身躯,一副神经错乱的病人姿态,长着双臂望着天空,回转身看着呆楞当场的雪莉三人,冲着外面的不断扭动,脸上洋溢着一种只有疯子才会有的无畏:“看什么?那孙子不该杀?要碰老子的女人,不弄死他老子以后还怎么混?别看我,宁错杀不放过,好人坏人跟我没关系,惹到我了就是坏人……”
看着唐言疯癫的模样,贝拉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没有了,噗嗤一声笑了,点指着他一副你太搞怪了的模样,她本就对循规蹈矩没有几分敬意,此刻也就对唐言的疯言疯语没有多少抵触情绪。
自己经历了一次生死的汉克更是放弃了狗屁的骑士守则,头儿的话就是真理,想通了之后回首观看过去头儿所做的事情,一桩一件透着那么的爽利,那样活着才是真正的活着。
唯有雪莉,想要笑又无法说服自己改变二十多年的人生观,偏偏拿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就在几分钟之前,当自己面临着无法抗拒的人为灾难时,所有曾经信仰的一切都不曾出现在她的面前,帮助她重新树立对信仰的忠诚。他来了,用了完全黑色画面呈现了他的所作所为,自我、狂妄、舍我无人的态度,就像是一艘航行在大海中的游轮,习惯了近海风平浪静的和煦阳光,妄自尊大的想要到大海更深处去看一看,当乌云密布龙卷风袭来滔天巨浪拍打着游轮剧烈摇晃时,死亡,就在眼前,当游轮的载重量需要减少才能驾驭对抗灾难时,一些人一些物被牺牲掉,剩下极少数的人回到了近海,在阳光、大海、沙滩面前,在那些享受着大海宁静的人面前。
他们,何去何从?
忏悔自己的残忍,还是庆幸命运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