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洛遥并没有去细想傅梓逾的反常,傅梓逾的需求,在情理当中满足很正常。
再说他们领证了,哪怕是名义上的,可除了当事人傅家人并不知情,自然是要知会下傅家人的。
她这样莫名其妙的入侵者,想必会引起傅家的硝烟,施洛遥并不觉得傅家人会喜欢她接受她,他们对她好与坏,她也不会放在心上,她又不是真心喜欢傅梓逾,又不是真心想嫁给傅梓逾。
结束通话后,她就赶赴颜海晨约她的一家西式咖啡厅,在市区的一个角落,并不起眼,这里生意也不怎样,进出的人并不多。
施洛遥没想到颜海晨会约在这个地方,她也是头一次过来,还是几经周折才找到这家咖啡厅的。
她入内,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颜海晨,神色略微焦急,时不时地探头往门边观望,大概是在等她等得不耐烦了。
施洛遥走到她面前,落落大方坐下后,颜海晨才明显松了一口气。
“你终于来了。”
“你找我什么事?”
施洛遥本是没打算赴约的,可颜海晨语气有些不正常,她又不愿意待着跟傅梓逾同处一室,就干脆出来了,反正现在星际她是排得上号的悠闲女模特了。
星际原先要她帮过忙赶过场的女模特在得知她被周少冷处理后,是一个都没联系她,这颜海晨倒是例外,巴巴地找上她。
就因为在她面前露了一点的端倪,就得了她的另眼相待了,施洛遥是觉得这种感觉,挺玄妙的。
反正她有拒绝的权利,不妨听听颜海晨这女人到底找自己干什么,还神秘兮兮约在这地方,值得深思。
“我偷听了周少跟齐莹莹的对话,齐莹莹怂恿周少将你驱逐,周少没有同意,他说有人跟他要你。”
这话倒是新鲜,可颜海晨也没必要巴巴地赶来通知自己啊,难道是无意间触及到了她的利益了吗?
星际的女模特们,个个都是十分现实的,在那可没有值得你倾心相待的友人。
“谁?”
她抿了一口面前颜海晨为她点的那杯黑咖啡,有些冷却掉了,满口的苦涩泛滥蔓延开来。
“周少还没来得及说,手机就响了起来,接了那通电话后,他就仓促离开了,齐莹莹跟我都还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我告诉你,并没有出于异心,是想要让你提前做下准备,免得被打个措手不及,周少这人,我跟了他这么久,可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颜海晨一口气说了一番话,然后掷地有声地道,“周少这人,要是他得不到,拱手让给他人,他宁可毁掉,你要小心。”
“前两年红的大红大紫的秦海沁,后来事业路上受挫,再后来一蹶不振,郁郁寡欢沾上毒瘾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自杀了,就是周少动的手脚。秦海沁当年不肯跟周少,她想要爬得更高,想要找比周少权力更大的董事,可还没有成功就被周少给拦截了。”
颜海晨的话,说到这,也点到为止了,她相信以施洛遥的智商,会想通这前因后果的。
颜海晨是跟秦海沁接触过的,当年她是她的助理。
“你觉得我有本事能够跟他抗衡对峙吗?”
施洛遥又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咖啡,这黑咖啡第一口是又苦又涩,习惯了第一口,第二口就不会让人感到难以下咽了。
就跟她在星际,长期下来,都有了轻微的神经麻痹了。
“防患于未然。”
颜海晨淡淡地道,在星际这么久,她发现施洛遥这人,她是越来越看不透。
既然她能够逃过了周少的一劫,接下来的,想必也会有法子。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不过我估计要让你失望了,尽人事听天命。”
哪怕她心里真有了主意,也不会对颜海晨泄漏半分,不能说她的防备心重,而是整个星际,她就只信一个人,别人她都不会相信。
有过残忍的经历过后,她的心,早就变得愈发坚强了。
“施,不管你信不信我,我是希望你不要遭受那个禽兽的践踏的。”
施洛遥转身之际,听到颜海晨急切的补充。
禽兽?践踏?
施洛遥嘴角翘起了一个淡淡的嘲讽,这世上,禽兽真的是数不胜数,可他们却逍遥自在活着,活得比正常人都安逸,都滋润,老天爷对他们是真心不薄。
这周少,她是真想避开的,如果实在避不了,那也没办法了。
她的目标,要对付的是比周少更禽兽的人,她不想打草惊蛇,过早地暴露了自己真实的目的。
隐忍了几年了,不能因为一点小事而功亏一篑。
她不是单枪匹马搏斗的,她还有伙伴,一直有人在陪着她在这条路上战斗。
*
施洛遥在外头晃荡到了傍晚,才回去,傅梓逾坐在客厅里,斜靠着沙发,懒懒地抬起眼皮睨了她一眼,“下班了啊。”
施洛遥没解释,她对于阴阳怪气的人从来没有多余的废话。
进房间,她冲洗了下,重新从衣橱里挑选出一条经典黑白条纹的及膝棉布长裙,看上去整个人相当的素雅,不施粉黛,可更胜那些妆容精致的人无数。
傅梓逾看到的时候,眼前没由来的一亮,这女人,无论穿什么,似乎都有种月兑俗的绝美气质,不说话的时候,那双明亮的双眸都能够让人感受到几分空灵的聪慧之气。
两个人上了车后,施洛遥难得开口,“我要不要买点什么去你家,毕竟是第一次去,空手总有点不好。”
表面工夫,有时候还是很有必要做下的,因为大多的人都喜欢。
“不用。”
傅梓逾这人一口否决了,施洛遥也就没有再次异议了,她是为他考虑,既然他无所谓,那她也没必要去计较。
“这是去哪里?”
傅家应该不是往这个方向开的,傅梓逾这人不应该会故意开错路啊。
“去买钻戒。”
这男人声音清寡,让人听着十分的舒服怡人。
施洛遥却蓦然一惊,眸色转深,侧了侧身,正好看到他深邃的半边轮廓,他的双手熟练地在操控着方向盘,目光专心地望向前方,并没有分心。
不过,他似乎觉察到了空气中的异样因子,处变不惊地解释道,“免得他们不信。”
“我带了结婚证了。”
施洛遥觉得红本本最能说明问题,那才是毋庸置疑的绝对证据。
“还不够。”
傅梓逾玩味地勾起上唇,“没有婚礼,这钻戒可不能少了,否则会让人怀疑我对你一见钟情的诚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