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伦真人看着眼前的张天德虽有些气恼,但还是把灵丹交到了其手中。
张天德拿着这枚灵丹有些激动,但并没有理会夕伦真人,而是径直的来到了床榻边,用那双干皱的手掌轻扶起了张诺。
看着一动不能动的孙儿,张天德的心中酸痛无比。此时他也知道了一些张诺是因何受伤,不过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身为族中长老的更不能做出莽撞的事情。
张诺身上被禁制所禁锢着,不能说一句话,可是一双亮晶的眸子一直在暗示着:“爷爷不要这么做。”
不要,不要。”
突然一声大叫发出,张诺身上的禁制已到达一定时限自动解了开来。可是灵丹已经伴随着这道声响,滑落到了喉咙深处。
“爷爷你为什么这样做,我不想欠你太多,孙儿还不起的。”身上抽搐的疼痛,并不能阻止张诺的话语,他哽咽的说道。
一旁的夕伦真人此种场景,却不忍的转过了身去,声音模糊的嘀咕道:“还算这小子有点良心,不枉天德对他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
张天德只是随口安慰了张诺几句。他一直在关注着药效的变化,因为灵丹只是有一定几率使之康复。
忽然张诺的脸上出现了一粒粒绿色斑块,斑块越聚越多,只是瞬息之间,整个面容完全变成了绿色。张诺不停的喘着粗气,他感到胸口憋闷,呼吸异常困难。
张天德顿时大惊,手掌慌忙的贴于了张诺的胸前,把自身的魂气源源不断的注入了其中。
夕伦真人看到之后轻咦了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急忙的说道:“药力居然无法被另孙的身体吸收,这可有些怪异。”
“老夫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正有一股强大的药力,在我孙儿的丹田中乱窜着。夕伦兄这颗丹药没有什么问题吧?”张天德有些心急的问道。
“天德兄你这话,宝库中的丹药能有假。”夕伦真人双目一瞪,不置可否的说道。
“夕伦兄我只是随口一说,我还要替我孙儿化解体内药力。你先在一旁稍坐,一会老夫在向你亲自赔罪。”张天德听了之后心中也略有些放心了,随口的说道。
夕伦真人也知道孰轻孰重,便不予理会的坐到了一旁,摇头叹息着:“这小子真是无能连灵丹也无福消受,要不是今天有人在旁恐怕就一命呜呼了,天德这样做真是白白浪费了一颗灵丹。”
张诺痛苦不堪,全身的衣衫早已经被汗水侵湿,还好过了盏茶的时间,脸上的绿气开始逐渐褪去。
这种突变太过诡异了,即使连张天德这魂气雄厚之人都感到辣手。不过总算稳定住了,他的心也稍安了一些。可是这时一声惊叫,却使得正在闭目养神的夕伦真人,一下从椅子上跳立了起来。
“嗯!怎么了?”夕伦真人急忙望了过去。
此时张诺的丹田处,如一个皮球般凹凸不停的起伏着。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面有一绿一黑两种不同的无形之气,正在四处乱窜着。
夕伦真人瞪大了双眼,他毕生之中还没有遇到过此等事情。在张天德的多次呼喊下,这才回复过了神情。
现在夕伦真人也觉得这枚灵丹有些不妥,急忙的解释道:“天德我给你的那颗丹药,可是确确实实从你手里拿走的那颗。”
“此事稍后再议,先帮我救治孙儿。”张天德的面容惨淡发白,言语急促的道。
夕伦真人也不敢怠慢,手掌一按源源不断的魂气注入了张诺体内。
……………………
几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只见林中落叶纷飞,一个身穿青衫的少年正在此处刻苦修炼着。他的动作轻灵完美,肘腕环不断快速变化着,沉重有力的脚步,更是随着招式的改变,成弓步、蹲步、胯边。
此人正是张诺。
当日恐怖的惊变,使得张天德与夕伦道人都认为张诺已无力回天。可是最后在他俩拼命般的救治下,张诺月兑离了危险。筋脉不但完全康复了,更庆幸的是还比以前粗壮了许多。
使得这两个见多识广的老怪物都有些不解,不过张诺康复了,张天德也总算安心了下来。可是夕伦真人与张天德,对那颗灵丹总是存在着一些怀疑。
视线拉近,张诺每一次击拳而出都会带起嗖嗖劲风,这是十多年不间断苦练所打下的基础。
此时那张平凡的脸庞却眉头紧锁,因为他修炼到了一个关键时刻。感到自身的躯体,就像一根刚刚破土而出的小草,正在尝试着引第一缕魂气入体。
人的身体本就源于无量的宇宙,无量之中又存在着众多奥秘。源于无量,自然是无量之中的一粒奥秘所在。
张诺心无杂念,即使已经很疲惫,但仍保持着呼吸匀称。他知道这一次决定着是否能月兑去凡胎,让自己在修炼的道路上走的更远一些。
本源创造生命,生命是本源之初,两者相互沟通。第一缕魂气入体,就等于一个新的生命诞生。它会强大自身的生命本源,使之月兑去凡胎,肉身与天地魂气共勉。
此刻的丹田中,正有一条细线游离不定。丝线短而精奇,更是迎合着张诺的动作,穿梭到了七经八脉之中。
运行完一个小周天后,张诺感到全身好像经历了一次彻底的洗刷般。身心虽疲惫但特别的舒畅,血液在身体中快速的流淌然而却非常平稳。
他停止了动作开始慢慢运气,控制细线回归到丹田之中,完成最后一步。从此就可以月兑去凡胎,天地间的魂气可以自由吸收吐纳。
可就在魂气刚刚步入丹田的一刻钟,却消失不见了踪影,无论张诺怎样运行,都不在有所反应。
张诺顿时大惊失色,自语道:“魂气呢,魂气怎么没了。还没有融入生命本源中,你怎么就消失了。”
此时张诺竟有些迷糊,还以为自己感应错了,又急忙的运气在经脉中查找了起来。可是一连几个回合下来张诺终于呆住了,十六年才苦修出来的,就这样奇怪的消失了。
对于仙者来说,人生数十载只不过在弹指之间。而一个凡人,又能有几个数十载的光阴。
“啊!”
张诺抱头怒吼,好像从那个平凡的少年变成了恶魔一般。他不想面对这个不争事实,如果能继续疯魔,那就让他疯魔下去吧,把这十六年中的酸心与痛楚都发泄出来吧!
“乖孙儿,站起来,你能行的。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完成。”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位慈祥的老人,在一句句的对他诉说着。
“爷爷,我还有一位爷爷。丹药我已经吃了,他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又怎能辜负他老人家。”张诺清醒了过来,淡淡的道。
“喝!狂暴拳第一式,拳流涌动。”张诺猛烈的一拳击出,继续修炼了起来。他相信凭着之前的经验,再加上自己的努力,可以引第一次,就可以引第二次魂气入体。
圆月消失,旭日东升。
烈阳高高悬挂在天,葱绿的枝丫不愿摇摆一下。其上更没有任何鸣叫传来,它们好似被这烈日的延烧所征服。
一连两天下来张诺只吃了一些野果,身体现在已发软无力,但他仍不惧困苦的修炼着。在这其间虽然又成功的引入了几次魂气,可都向往常一样在筋脉中游走一圈后,在进入丹田就奇怪的消失了。
张诺知道自己不能放弃,一旦停止,这一刻就会成为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深深的烙在心底,以后将很难在前进一步。
可是在这般极度消耗体力的情况下,他终于跪倒在地,身体中在也无法支配出一丝力气进行修炼。
“苍天为何要这样捉弄人,爷爷你是否能看到,我真的尽力了。”张诺的嘴边粘连着一滴泥泞的汗水,虚弱的说道。
可就在这时,一个突如其来的话语声惊醒了张诺:“其实你只是一个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