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天开始,张兰知道了郝建设在家里究竟过的怎样的生活,也从那一天开始,郝建设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就会来找张兰。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但张兰从郝建设嘴里知道,他的父亲如果知道他们的关系一定不会同意他们的事情的,因此,她从来不对外人说起。
可后来,在临毕业的时候,还是被他父亲发现了。张兰这一生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那是一个夏天,镇上领带要在E镇的临江宾馆开会,因此包下了整个宾馆的房间。开会的那天刚好是星期天,郝建设不知道怎么弄到了房卡,他兴高采烈的带着从来没有进过宾馆的张兰来到了宾馆。
张兰是兴高采烈的。她到了宾馆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但心里也充满了顾虑,万一郝镇长开完会来房间里休息怎么办。
没想到郝建设一拍自己的胸口说:“没事,我听我爸的秘书说,会议要开到下午两点。在这段时间没有人会进来的。”
张兰这才放松了下来,她发现宾馆里有整体浴室,于是高兴的说:“建设,我想在这里洗澡可以吗?”
郝建设一听胸脯拍的梆梆响。”当然可以了。去吧,我给你守门。”
张兰高兴的进了浴室,不一会儿就洗了出来,她不敢多呆,还是有些担心被郝镇长发现。张兰出来的时候,郝建设正半躺在床上看电视,看见她出来眼光一下子就直了。他放下手里的遥控器,慢慢走向张兰,张兰看见他的样子有些紧张,不由的后退了两步,却还是落进了郝建设的怀抱,他忘情的抱着张兰吻了起来。
张兰在最初的惊慌之后也慢慢的投入了进去。
那一天该发生的和不该发生的一切都发生了。
原本这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正当他们在凌乱的大床上翻滚的时候,宾馆的门却无声的开了。郝镇长那一张雪川脸被定在了门口。
片刻,他转过身去。冷冷的说:“给你们五分钟时间,马上给我滚!”
她不知道那天她是怎么走出宾馆大门的。过了很多天,她还是浑浑噩噩的,直到郝镇长找到她家。
那一天她正在和母亲在客厅聊天,郝镇长就出现在她面前。
母亲一见镇长到了家里,慌忙起身迎接,她没有想到镇长会来她家,让她简直受宠若惊。又是泡茶又是让座,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才好。
“妈妈,您不用忙了,郝镇长是来找我的。”张兰的一句话让正在找茶杯的母亲愣在了那里。
“是的,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我是来找张兰说些事情的。”
郝镇长的礼貌里含有一丝蔑视,他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张兰的家。
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虽然有些过,但也好不到那里去。
“哦,那你们聊,你们聊。我出去一下。”
母亲从镇长的眼神里看出了某种不详的因子,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对于察言观色自有一番自己的领悟。她担忧的退了出去。
张兰坐在沙发上,她已经预感到了某种结局,因此,并不感到惊讶。
“您请坐吧。”张兰见母亲已经走了,于是站了起来给郝镇长沏了一杯茶递给他。
郝镇长接过直接放在茶几上。
他的目光在张兰漠然的脸上停留的几秒钟才说。
“我今天为什么而来,你应该可以猜出来。”
张兰笑笑。“是的。你是想让我离开你儿子对吗?可我想要一个理由。”
“没有理由。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因为你太过轻浮。”郝镇长说完停了几秒钟又说。
“请原谅我作为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关爱之情来阻止这段可笑的恋爱。你们并不合适。”说完,他从衣服里模出一叠钱来放在茶几上,起身走了。
张兰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把那钱拿起来扔到他的身上。她没有勇气。她不敢。虽然她并不稀罕那些钱。但她并没有那么做,她在郝镇长面前已经没有了尊严。宾馆的那一幕就是一枚盖着耻辱二字的章子,深深的刻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
郝镇长走后,张兰把那笔钱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她知道由于她对自己的放纵,她已经彻底失去了嫁给郝建设的希望。
过了一会儿,她努力克制住自己想哭的冲动,直到自己平静下来,这才走出门去。
母亲已经从外面回来了,应该是看见郝镇长走了才回来的。
“兰兰,怎么了?郝镇长为什么来咱们家?”一见张兰,母亲就问。
“没什么,他儿子跟我在一个班,他是来了解一些情况的。”张兰感觉自己在微笑,至于她的母亲看不的得出来她已经无力把握了。
“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母亲不再说话。坐下来打起了毛衣。
张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母亲要是知道的话,会打断她的腿的。
在那一刻她决定离开。走的远远的,永远不再回来。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事,两个月以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那个时候刚刚才高考完,她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独自一人承受着。直到知道自己跟大笑无缘的时候,她才决定离开。
回忆在这个时候停止,张兰毫无目的行走在街上。她此刻真的很想见到郝建设,他那天的状态让他担心。想到这里,她拦住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镇政府大院。”
张兰知道郝建设的家,但从来没有进去过。那还是跟郝建设谈对象的时候的事情,他每次只让她站在楼下给她指,他不敢把她带回家。怕自己的父亲和后妈骂他。
因此张兰也只知道他在四楼东户。但却从来没有踏进去过。
张兰一步步的向那个记忆中的地方走去。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要见到那个人,在她的心里,不管别人把他说的多坏,但她就是不愿意相信。在她的记忆里,他虽然不苟言笑,但却很善良,他曾经和她一起养过小狗,小猫,甚至对流浪狗都会伸出同情的手,为什么现在他们还把他说的如此之坏,她不相信,除非她亲眼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