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欣和齐红梅没有共同语言,又不想和知青说话,就闷头跟在二哥后面走路。
沈玉浩一出来,就和月兑缰的马一样,特欢月兑。他和伙伴们说笑着,只是偶尔回头看看妹妹,看一下妹妹是否有事。
其实,这时候的孩子可没那么娇气,何况兰欣都这么大了,根本就不用担心她会咋样。
兰欣没打算和女知青打招呼,她的思想够成熟了,知道自己和知青不是一路人;还有吴志远的原因,她压根不想和这些知青有过多接触。她知道,这些知青有几个七七年考上大学走了,有的等七八年知青返城的时候都回城了。前世她和他们没有交集,今生也不想。
不过,没人知道兰欣此时的想法。
那三个女知青见她跟沈支书的儿子来的,就猜到他们有关系,她们都想给大队干部留个好印象,见兰欣长得好看,气质也不错,就想结交,上赶着和兰欣攀谈。
此刻,她们耐着性子和齐红梅热情交谈的原因,就是因为齐红梅有个当革委会主任的爸爸,可她们打心底看不起这个说话没轻重、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的齐红梅。她们和齐红梅认识一段时间了,知道她小性子,什么东西都是自己的好,见不得别人说她一点不好。
齐红梅揪起她围着的大红色纱织围巾,显摆说道:“你们看我的围巾多好看哪,这是我爸去市里的时候给我买回来的。”
三个女知青都是从大城市下来的,见识肯定比乡下人多;就算自己没有,也不是看什么都眼馋的人。一条红色纱巾而已,她们还真看不到眼里。
可三人嘴上却说:“是挺不错,怎么说这也是从市里买回来的,肯定赶时髦。”
齐红梅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得意洋洋地昂起头,“那是,你们都没有,就我有。”
苏玉琼见状,略微不屑地低头撇嘴,她家庭条件好,长得不错,细眉大眼,人也机灵,挺会看眼色来事儿。她看看沉静的兰欣,再看看一边大喷口水的齐红梅,高低优劣立刻见分晓。
苏玉琼实在是受不了自得自打的齐红梅,好像别人都不如她似的,这对见识多广的苏玉琼说,绝对是蔑视。
苏玉琼不想和齐红梅继续说话,就要上前找兰欣说话;只有那两个知青还在和齐红梅哈拉。
而齐红梅压根就不注意也不懂一些礼节,根本不知道兰欣不认识三人,也没打算给几人介绍一下。她只顾着自己显摆,乱喷口水。
“哎,姑娘,你叫什么?我是苏玉琼,上海来的知青。”苏玉琼看兰欣跟着沈玉浩走,也不和她们搭话,还以为兰欣害羞,就主动找兰欣谈话。
苏玉琼真不认识兰欣,觉得以前从没见过她。
兰欣家在靠村西头住,平时很难走到大队这里来,上学的路也不经过这里,是以,他们这些人都没见过兰欣,或许有人见过一两面,却没怎么注意过。
兰欣很无奈,觉得不是她找麻烦,而是麻烦找她。她偏过头,微微笑了一下,礼貌地说:“你好,我是沈兰欣。”
苏玉琼倒是自来熟,见兰欣回了她的话,接着问:“你说沈支书的女儿吗,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我在镇上的中学读书,不经常回来。”沈兰欣看苏玉琼热心的问话,都耐心回答了。
今生,可能是因为两人之间没有吴志远的牵扯,苏玉琼对她没有什么恼意;而兰欣,她连吴志远都当成不相干的人了,当然也不会无缘无故生苏玉琼的气。
苏玉琼活泼外向,也很健谈,抓住兰欣就说起话来,让其他两个女孩只有羡慕的份。
唉,齐红梅什么时候能闭嘴,张嘴就是她爸爸,闭嘴也是她爸爸。那意思,好像全天下就属她爸爸最厉害。
最后,不知是齐红梅说累了,还是口渴了,终于闭嘴了,
苏玉琼这才跟兰欣介绍那两位女知青:“这是杨青,这是方婉莹。”
杨青和方婉莹和兰欣相互认识了一下,几人接着往前走,路上,苏玉琼还问兰欣一些学校里的事情。
齐红梅见她们聊得愉快,她心里有点小不痛快。不过,当她看到前面的吴志远时,忽然笑开了,自我安慰式地想:我可不是来找你们聊天的,那才是我的目标。
兰欣的两个哥哥原先还担心妹妹和一帮半大小子说不上话,这会儿看妹妹和几个女知青有说有笑,就放了心。
到了山上以后,一行人就分散开来。沈玉成一伙主要是来套兔子的,就拿着绳套和铁夹子,寻找踪迹,到处找地方去下陷阱;知青们是来看热闹的,分别跟在后面。
兰欣本来是跟着哥哥来玩的,可这些知青一来,再加上时不时看见吴志远的身影,她看着膈应,就没了玩的兴趣,只是无聊地跟在后面走。
山上的雪很厚,一脚踩下去,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这一路过去,这行人又跑又叫的,打破了山林的平静,增添了一份人气。有调皮的,看到旁边的树跺上一脚,自己赶紧跑掉。树上的雪稀里哗啦往下掉,落到树下人的身上、脸上、脖子里,惹来更多的惊叫;树下的人不甘心,就追着前面的人跑。
兰欣慢慢走,欣赏着奇美的雪景。山上到处白茫茫的一片,各种树木被大雪装饰的犹如琼枝玉树,银色的枝条,黑色的躯干,好像是山中守卫,千姿百态地屹立在山林间。
忽然,兰欣感到右边的方向好像有什么在冥冥中吸引着自己过去,她鬼使神差地迈着脚步向右边走去。大概走了有十几米远,兰欣停到一颗高大的杨树下。她低头看了看,觉得这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兰欣用戴着手套的双手扒拉掉树底部的雪,看到树根处有一颗黑色的珠子。珠子的颜色黑的发亮,黑的诱人,她不由自主地拿起珠子,细细观看。
就在这时,却见珠子“嗖”的一下,月兑离兰欣的手,向她的脑门撞去。
兰欣先是感到脑中一阵晕眩,她蹲着没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到二哥喊她的名字,“兰欣,兰欣……你怎么不走了,在这干嘛?你也不跟紧了,吓我一跳。”
兰欣站起身说:“二哥,我没事,我还以为这里有兔子……”
二哥看到兰欣扒拉的雪坑,顿时无语,“这里怎么会有兔子!走了,二哥告诉你找兔子的方法。你又不经常来,跟紧点,可别迷路了。”
兰欣闻言乖乖跟在二哥身后。
兰欣觉得刚才的事情很诡异,她觉得这事超出常理,超出人的理解范畴。她觉得自己已经没事了,就没告诉二哥刚才的事情。她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回事,更没法和二哥解释;就算她说了,说不定还把二哥吓一跳,认为她大白天见鬼了,竟说胡话。所以,她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兰欣边走边想刚才的事情,她就想不明白这珠子怎么这么邪乎,专门钻人脑门,难道是个邪物,吸血的,还是吸脑髓的?要是这样的话,她不是有危险了?前世的她这一天根本没有上山,也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不知道今天这事对她的以后有没有影响。
此刻,兰欣脑海中刚刚醒来的某精灵感应到新主人的想法,不由满头黑线,它再不说话,主人还以为自己是个谋杀器,这不是诬赖它吗?
“主人,天境珠可不是那种邪恶的东西,你怎么能这么想?”
兰欣听到脑中传来一个稚女敕的童音,不由惊讶地长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回神。还有,什么主人?兰欣一阵迷惑。
“你是什么东西,怎么在我脑海中?”兰欣真的好奇,她脑中到底住进一个什么东西,还会说话?
“主人,我是管理空间的小精灵。人家还没有名字,你可以给人家起个好名字。”空间精灵很孩子气,鉴定完毕。
“什么空间?”兰欣再接再厉地问。
“主人,刚刚进你脑海的那颗黑珠子就是空间,也叫天境珠,是一个既能自行种植东西,又能开启平台进行交换的空间。你被天境珠认可,就是空间的新主人了。”
兰欣还有很多疑问:“那天境珠为什么认我为主?”
“主人,天境珠感应到你灵魂里的阵法,就两者自动结合了。主人,你是因为阵法才得以重生的,阵法刻画在一个银牌之上,你前世不是买过一个银牌吗,那个银牌就是承载阵法的,它和天境珠是一体的,不过在经过黑洞时被迫分开了。你先是在不知不觉中融合了阵法,天境珠就自动和阵法结合以后,空间功能重启,你以后就是空间的主人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纳闷自己怎么重生了,原来是阵法造成时空倒流了。”兰欣自动脑补,接着她又说:“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精灵呐呐说道:“我,我能感应到主人的想法,就知道了主人以前的事。”
精灵想,人家不是故意的啦,人家是好奇新主人是什么样的人,才一时控制不住,读取了主人的记忆。
兰欣听到精灵变了的嗓音,就猜出精灵这么做不太符合规矩,于是说:“既然你叫我主人,以后你不能随便读取我的记忆和想法。”
精灵爽快的答应了:“好的,主人。”
精灵贼兮兮地想,它一定不告诉主人,它一下子就把主人的记忆全部读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