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之间斗法,法术、法力、法宝、心志都影响着胜负的关键,其中被称之为修行根本的法力可以通过法术、法力、法宝这些东西来弥补。
而在这军阵之中,在这方寸之间尽是杀戮之气的天地中,法术难施,法力不及,唯有以宝挡之。
在那斧劈下的一刹那,是易言这近一年来,第一次这么凶险。
从黑脸大汉大喝一声,到巨斧抬起劈下,这在易言狂退近一丈的距离只是他一步之间,他那一步跨出,就像大地在他的脚下自行缩短了。
斧落。
天地分。
易言的双眼之中已经绽放出幽绿的光华,光华一圈圈的深陷。
然而摄魂魔眼之中,天地之间的杀戮煞气却像是一个天然的屏障,让易言这个摄魂魔眼的幽绿光华之中充满了杂质。这还是因为是摄魂魔眼,属于半法宝半神通性质,若是纯法术,此刻又怎么可能施展。
同时之间,易言也是大喝一声,随着这声间的喊出,一道灵光自他的嘴里喷涌而出,迎着那斧光而去,那是石龟,石龟才一显化便与巨斧相撞在一起。
“咔……”
石龟之上的光华瞬间暗淡下去,龟身刹那之间布落了裂纹朝地上掉落而去。
石龟还未落地,又有金光乍起,金光之中迸射出的剑芒迎着斧刃刺去。
“叮……”
这一剑之中蕴含着的是皇上帝的神意,也就只有这个他还能全力施展。
今时今日的皇上帝的神意又有了一些不同,在这一击之中分为三层,最前面的是太平天国神力之中蕴含的神意,而后的是太阳精火之中蕴含着的那种无情的天地意志与神力之中的那种毁灭疯狂之意融合在一起,紧随其后的则是易言自己的意志再加上前两者的意志。
总共三重,一重比一重深重。
这是他从云南沐家的惊神咒中领悟而来的。
这一剑倾尽了易言的的心志,剑刺在斧刃上,他只觉得手中的剑刺在绝壁之上,整条手臂瞬间发麻,隐隐间骨头都似松动欲碎。
斧与剑相触之间,一团絮乱的晦涩光华暴闪而出,同时有着跟在易言与黑脸大汉身后的人几个人在这光华的照耀之下一个个呆落木鸡,然后一个个目光呆直的朝后倒去。
那劈下的黑色大斧再次的顿住,易言趁机在斧下一退,这一缩便缩入了自带的那两百余人中间。
黑脸色大汉眼中疯狂之色未散,但是他整个人在易言自他斧下退去的那一刹那,心中也已然有了退意,这不是胆怯,而是他知道刚才那一斧没有阵斩易言,就无法再做到了。
而且他更明白,此时不退便要陷入重围了。虽说他不过深入这么一点点而已,就普通人来说也不过十来步的距离,但是在修行人的眼中就是一个巨大的凶险。
他手中巨斧一震便要后退,然后他的耳中再次的出现了铃声,铃声直往他的心中钻,一种诡异而奇特的力量让他的思绪随着铃音而跳动,又像自己的灵魂都被铃音给缠绕住了。
这一次的铃音中涌生出的那种捆绕的力量比上一次更加的强大。
他的原本有着无尽之力的脚刹那之间沉重起来,本来一步之间便能跨过的距离,现在竟是要和普通人一样的跑过去。
这时,易言原来退缩回兵士之中的身形转眼之间又闪了出来,手中的剑直朝黑脸大汉的后脑贯刺而去。
剑身金光闪动,剑尖锐利,隐隐间将要刺破虚空。
也就在这一刹那,黑脸大汗的身上猛然仰天大吼一声,他身上涌起一团黑色煞光,易言的剑堪堪的刺在他的脑后,竟是有着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他猛然旋转,又一斧朝易言横掠而来,易言却早已经闪开。
黑脸大汉正待翻身而下城头,一个人从天而降,他的披风还在空中张扬的飘飞,手中巨锤已经砸在向了黑脸大汉。
“砰……”
黑脸大汉手上的大斧迎着巨锤挡下了,他脚下的城墙地面出现裂缝。
,一锤拦下了黑脸大汉的人是蒙得恩,他终于在这个关键之时赶了过来。
一片煞光涌动,蒙得恩连续三锤下去,黑脸大汉竟是全都接了下来,并且顺手还了三斧,每一次的相击都有煞光自他们的斧与锤之间涌生,那声音听在人心中有一种心脏都要被震碎的沉闷感,那些普通的兵士连忙散开,退的怕了的一个个都捂着心口倒下,被身后的拖着离开。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竟是斗的旗鼓相当。
然而这城头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铃音又响起。黑脸大汉的脸色一僵,离城头墙外不过两步,一个翻身就能够离开城头。然而此时却像是天堑鸿沟一样的难以跨跃。
蒙得恩身上的暴虐气息自巨锤上涌现,重重的锤向黑脸大汉的胸口,大汉手中斧虽然挡住了一下,却是无力的被连斧一起被倒撞回了他自己的身上。
他口鲜血狂喷而出,然而他身上的束缚也在这一瞬间消失,手中巨斧垂下,蒙得恩手中的巨垂悍然的再次朝他的头上击去。
只见那大汉猛得大喝一声,头顶煞光涌动,以头迎之,而手中那斧则从一种诡异的角度反撩而起。
“砰……”
黑脸大汉头上的煞光顿散,但他的头竟是硬生生的接住了那一锤,整个人只是一个踉跄的扑在城头矮墙上。额头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而那蒙得恩却几乎要开膛破肚,身上以精铁炼成的铠甲已经破开,自左肋下起,一道伤口几乎要将他一条臂膀给御了下来。
黑脸大汉眼中杀机凛然看了那持杖修士一眼,那个修士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中充满了死灰色,即不惊也不惧,也没有朝他进攻。
几次关键之时都是中了那持杖修士的法术,让他不但没有杀得了易言,反而差点被蒙得恩杀死,他现在心中最想杀的就是那位修士,然而此时显然不是时候。他已经受了重伤,而随他上来的那些煞兵都已经战死,唯有他一人在,此时若不退走的话他就真的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他伸手在城墙一按,翻身之间便已经跃过了城头矮墙,朝城外大地上落去。可就在他翻身落下的一刹那,有一道人影冲了上去,他感觉到了强烈的危险之时,耳中听到了铃音,那个每每在关键之时总会响起的铃音。
在城外攻城的清军眼中,那个最先登上城头的人自城上翻跃而下,但却有一人紧随他的身后,手持一把闪耀着金光的长剑,在离城头不到一丈的距离内,金光一闪,那位先登城头的勇士头颅便已经被斩去,被那人将头颅一把捞在手后在城墙壁上一踩,整个便腾的一下冲起跃回了城头。
整个过程是电光火石之间,城下之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黑脸大汉的尸体还没有落到地上,尸体的身上便有一团灰光朝城上而去,落在地上之时,他的尸体已经干枯了。
再看城头,那个黑脸大汉翻跃而下的地方不知何时有了一个持着一根黑杖的修士,那根黑木杖上此时正被一团灰光笼罩着。任由城下的人怎么努力的去看,都无法看清那个修士的面容。
同时在旁边有一人高举着一颗头颅,城头上顿时响起一阵呼喝声,士气大振。
那个黑脸大汉在被易言斩杀的一瞬间,易言已经知道这个大汉的来历。
这大汉是满人,但却有一个汉人名字——赵祖德,祖上是曾随顺治帝入关的,这么多代下来,虽没有没落,却也没有发达,直到他这一代日子越来越难过。在他十六岁那年便投入了军中。只是在他进入军中不久之后便遇上了一位修士,得传了一种食煞之法。
那位修士在教了他三年之后就消失了,易言只是在杀了黑脸大汉之后通摄魂魔眼摄住了他的一缕魂魄后通过观命神通才看出来的这些,然而那位传授了赵祖德食煞之法的修士,易言怎么也看不出他的半点痕迹来。
这也许是那一位修士在实验着食煞之法的可行性,所以传授了赵祖德三年后离开。
攻城仍然在继续,易言将赵祖德头颅斩下的那一刻,跟着他的那些兵士被夺去的斗志也刹那之间回升了不少,又在易言的带领之下,不断杀着攀上城上的清军,杀戮之中,他们心头盘踞着的恐惧慢慢的消失,直到他们看到敌人之时条件反射的就是将手中的兵器击出去,清军的进攻让他们麻木,让他们身上的杀气滋生,煞气环绕。
易言一直站在最前方,同时尽量的救着他们中的每一个人,主要是拦截着城下射上来的箭矢。
两个时辰之后,易言他们这一批人被换了下来之时,只有一百七十余个活着的,其中几乎人人都带伤,其中重伤永远不能再拿兵器的也有十多个。
他们这些人一直到晚上攻城结束之后都没有再上城头,在城中分得了一个大户人家当营寨。
易言看着他们,一个个人的身上都已经有了淡淡的煞气缠绕,这些煞气会让他们一晚上便恢复体力,会让他们身上的小伤快速的愈合,甚至还可能变得更加的强大。再经过几次战斗之后,当他们的体魄被煞气滋养的强壮之后,易言便可以为他们铭刻第二道符印。
第一道符印,所有的修行人铭刻的都是大同小异,都是铭刻着可以凝聚煞气的符印,让他们增强体魄,而第二道符印开始区别慢慢出现了,越到后面区别就越大。
最终每一个修行人会炼出怎样的煞兵,现在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