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却听的是云里雾里,这两口子说来说去说的完全不符合逻辑。青河离程飞燕出事的小池塘至少有数十里远。程飞燕的身体消失在了小池塘里那又是如何出现在青河的?而且又怎么会在出现在青河里的时候还奇迹般地活着呢?
“飞燕,我前段时间看到了关于何潇潇被抓入狱的传闻,就挂念起来你和路小北,那以后我一直很担心,没想到何潇潇竟是那样可怕的人,我怕你们还在和她接触。不过如今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可知小北现在怎么样吗?”程飞燕一脸关切地问明媚。
“小北——”提到这个名字,明媚的眼前顿时出现了一个拥有着阳光般明媚笑容的男孩子。可惜,拜何潇潇所赐——那样温暖笑容,是再也见不到了。
“阿媚,小北是出事了吗?”程飞燕见了明媚突然凝重下来的表情,焦急地询问。
“嗯。”明媚轻轻点了点头。将后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程飞燕。
八年前,自程飞燕出事以后,明媚和路小北的家长就不再允许他们随便出去玩耍,随后便将他们两“押送”到数学老师家里补课。
数学老师家住在某栋电梯公寓的第十楼。
上去的时候必然要坐电梯。
那是飞燕出事后的第三十三天,天气十分地炎热,知了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明媚一如往常地在电梯口等路小北,等他到了再一起上楼去老师家里。
补课的时间定在每天下午的两点半,可那天直到两点四十五分路小北都没有出现。路小北以往是从前不迟到的,可今天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明媚不由得有些意外。
她于是给路小北偷偷买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可却接不通,无奈之下明媚只好继续在老师公寓门口等着路小北。
路小北直到三点的时候才出现在公寓门口。
他看起来很高兴,手里提着一个kfc的袋子。
“敢情你小子是去吃好吃的去了!”明媚松了口气,故作生气地给了他一拳头。
“不是,不是,是何潇潇请我吃的,我在来这里的半路上遇见了她,她要请我吃,我就没有拒绝。”路小北说着笑嘻嘻地将袋子递给了明媚,“我怕你嘴馋,所有也给你买了些。”
“算你有良心。”明媚嗔怪似地瞟了路小北一眼,高兴地收起了kfc拉着路小北的手进了电梯。
今天的电梯似乎没有开空调,格外地热。
路小北是一个特别阳光的男孩子,爱打篮球,爱玩泥巴,对朋友义气,脑子还特别聪明,画画儿也画地特别好,但他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爱学习。
明媚最喜欢他的笑容,他笑起来的时候牙齿很白,双眸漆黑,脸颊上还有两个可爱的梨涡,总的来说,路小北是个很阳光很温暖的男孩子。
电梯升到五楼的时候突然就停住了。电梯停了下来以后,门便开了。可门外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明媚于是按了一下关门键,可电梯却没有任何反应。
“女孩子家家的就是力气小,让我来。”路小北说着轻轻地拍了拍明媚的头,走到了电梯口旁,按下了关门键,可电梯却是纹丝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路小北一个劲儿地按着关门键,可仍是没有反应。
电梯似乎被卡主了,路小北疑惑地走出了电梯,在走廊上环视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估计是电梯坏了,大不了我们走楼梯。”路小北说着吹了一声口哨,双手插在了口袋里,笑眯眯地迈进了电梯,想拉着明媚一起出去。可就在他的头刚刚伸入电梯的时候,一直动不了的电梯突然就猛地关住了门,恶狠狠地夹住了路小北的头。随后便迅速地向下降。
路小北毫无防备地被卡在电梯门之间,痛地龇牙咧嘴,想叫又叫不出,白皙的脖子上渐渐沁出了猩红的鲜血,小北脸上的表情痛得扭曲了起来。
明媚吓得不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儿地拉路小北的头,眼里积满了泪水道,“路小北,你不要有事,我这就报警!你千万不要有事!!!”
却只听“咔嚓”一声响,骨头折裂的声音诡异回荡在空洞的电梯里。猩红色的鲜血喷涌而出,路小北的头颅“骨碌碌”地滚在地上,明媚惊慌失措地看着这一切,痛苦着瘫软在了电梯里。
警察将明媚带出电梯的时候,她的身体上已浸满了路小北的鲜血,整个人吓得直发抖。她不敢去看路小北那没有头颅的身体。但是路小北那鲜血淋漓的的头颅和临死前那死死地瞪着的双眼都深深地刻进了明媚的脑海里。
明媚知道此生是再也见不到路小北阳光般的笑容了。
听完明媚的讲述,程飞燕的脸色霎时惨白如纸,吓得浑身发抖。不知道是否是幻觉,明媚觉得程飞燕的脸比起从前来白了许多,但并非是那种健康的白,而是一种诡异的白。了无生气一般。
“没想到,小北他也——”程飞燕的眸子里挤满了泪水,深吸一口气,突然表情严肃地看着明媚道,“小北他——他在出事前何潇潇是不是给了他一块白色的小玉牌?”
“嗯。”明媚点了点头,虽然那天的事情最后以是因电梯出故障而导致的悲剧而终了,但是,路小北父母在最后处理尸体的时候发现了路小北口袋里的一块小玉牌。玉牌上刻着一道门。
“我在下水前,何潇潇给了我一个刻着鱼儿的小玉牌,她当时告诉我是护身符,我当时也并没有多想。”程飞燕说着收紧了双眸,光洁的额头上沁出了些冷汗,“我下水以后,那个玉牌突然仿佛突然变得有千斤重,一直拉着我向下坠,我努力地想往上游,可是我越挣扎,那玉佩似乎就更重,最后,慢慢将我拉入了潭底,再后来,我就没有知觉了。”
“何潇潇——”明媚握紧了拳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三个字。自程飞燕和路小北出事以后,何潇潇也以辟邪为由送了她一个小玉牌,自那以后明媚也三番五次地遇到过一些意外,险些丧命。很明显,何潇潇并不想放过她。
不然也不会在入狱前还给她特殊照顾,给她电脑上装上“天机”了。
但是,究竟是什么让何潇潇要对曾经无话不说的好友要赶尽杀绝?何潇潇害死那么多人的原因究竟是为何?她现在暂且被困在精神病院,那么,她还会不会继续对明媚赶尽杀绝?这一切,都没有定数。明媚回忆起何潇潇那张狐狸似的脸就觉得浑身发冷。
程飞燕和明媚又聊了一会儿后便和高枫一起回家去了,两人已经订婚了,必然也住在一起了,不比明媚孤孤单单一个人。
明媚告别这两口子以后便带着丑女圭女圭和白白回到了家里,白白今天是吃饱喝足了,已经安安静静地沉睡在了明媚的身体里,这小东西吃了就睡,就等着养肉了。
丑女圭女圭软软一路上都很安静,到家以后明媚故意捉弄他,让他给她按摩肩膀,捶捶腿。软软今天倒是出奇地听话,乖乖地用软绵绵的小拳头给明媚按摩。
可惜它的拳头太软,捶在身上就像是撞在了一小团棉花上一样,力度不够。
明媚于是琢磨着给他的拳头上安装个小按摩器………
按摩完了以后明媚小憩了一会儿,便去浴室洗澡。此刻正是秋季,天气微凉,氤氲的雾气缱绻地浮动在飘散着淡淡花香的浴室里,明媚仔仔细细地冲洗着自己娇女敕白皙的身子,享受着这几日里来难得的安逸。
钢化玻璃制成的浴室挡板上突然扶起来一团小小的黑影,莫非是有怪物?明媚心下一惊,迅速拿浴巾包裹住身体,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推开了玻璃门。
一张猥琐而又熟悉的脸出现在明媚面前。
“我靠,你这小东西还挺啊!在女校的时候我就怀疑你偷看我上厕所,现在又偷看我洗澡,你什么意思啊?!”明媚说着一巴掌拍在软软脸上。
软软一动不动地待在明媚手心,满头黑线地装死。
明媚用手指挠他痒痒。他淡定地继续装死。
明媚气呼呼地捏他,质问他,吼他,但他依然淡定装死。
这小东西一遇上危险和困难就装死,速度比谁都快。这演技都赶得上奥斯卡影帝了。不去演个电影还真是屈才了,明媚冷笑了两声,一气之下将它摔进了热水缸里。
“主人救我,主人救我!!!”软软手足无措地在热水里扑腾,可怜兮兮地向明媚呼救,“主人你长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身材又玲珑有致,性格又温柔善良,太吸引人眼球了,人家忍不住嘛,所以,所以才犯了错误………。”
“你嘴巴倒挺甜。不过挺诚实的。说的都是实话。”明媚不悦地瞪了软软一眼,被他这么一夸,不由得有点得瑟。
惩罚了软软一会儿以后,明媚就将他从水里捞了出来,顺便给他洗了个澡。
软软似乎很怕水,浑身湿哒哒的心情很不好,明媚于是用两个晾衣服的木夹子将他夹了起来,挂在了卧室里的晾衣绳上。然后在他下边放了个小盆子接水。软软瘪着嘴,满眼泪花地用手拧干自己的双腿。小声地嘀咕,“主人,你欺负我。”
“和我一起洗澡是你的荣幸。”明媚看着一脸憋屈地被挂在晾衣绳上的软软,不由得笑了。手头的事情暂时处理完了,明媚给自己冲了杯女乃茶,打开了电视机准备看高丽棒子剧。
软软将自己拧了个半干以后,眨巴着一双蓝色的大眼睛惊奇地盯着电视机道,“这是神马,为什么里面的人还能动呢?他们是不是和我一样惹了你,就被你关在里面了。”
“是啊,你要是以后再敢惹我,我也把你关里面。让你这辈子都出不来。”明媚故意恐吓他。
“额……”软软抬头看了眼夹在他身上的木头夹子,觉得很无力,他深刻地怀疑自己跟错主人了。
“你难道没见过电视吗?这个叫电视机。”明媚开始一本正经地给软软解释。
“没见过。”软软弱弱地回答。
“那你现在见到了。”明媚说着把遥控器放入了软软手里,想了想道,“电视机呢就是可以播放电视剧的电器。用这个可以给电视机换台,你想看什么就可以看什么。”
“什么是电视剧呢?”
“………”明媚低下头来想了想,鄙视地看着软软道,“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主人欺负我。”软软瘪了瘪嘴,表情落寞。
“好吧。”明媚只好又给软软解释了一番,可惜这丫头的语文完全就是数学老师教的,她的解释是毫无逻辑并且完全木有头绪,语言苍白无力。软软实在是听不懂,于是小小地读了一下明媚心。于是就懂了。
软软对电视机逐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最后两人一起围在电视机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看起高丽棒子剧来。
剧终的时候,软软忽然一脸严肃地看着明媚道,“主人,你的好友程飞燕不是人。”
“噗!”明媚将刚刚喝下去的咖啡喷了出来,讶异地看着软软道,“她不是人,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