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似乎是要惩罚九方思君那无礼的乖张,本该淡去的痛楚不过未消退下去反而变成了如同满月之日时的刮骨之痛,那些痛楚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可是就算是疼的额上冒出冷汗,手心掐的出血她也没有吱一声,就连嘴角的笑意都未曾消退过。
她的脚步比之前更加的虚浮,两年来她已经模清楚了那股子疼痛的性子,知道自己走下去并没有好处,是以她也没有逞强,撑着高高的石墙她拐进一个黑暗的小巷,依靠着冰冷的墙壁慢慢的划子蜷缩在角落,双手紧紧环着自己指甲未穿过衣裳,但是那力道已经大的将手臂掐的血迹斑斑。
这就是两年前她选择的后果,因为没有人知道它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所以他们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最终她成功了,只是三个月她便养成了书中记载的血蛊,奈何天都不愿帮她,血蛊养成之时竟然会成为反噬之际,任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历时三个月方才养成的血蛊会在她最后一次喂养它的时候被它的毒素侵体导致反噬,不幸中的万幸便是在她师父师叔倾尽全力之下,她的命保住……而代价,就是这每月七日的蚀骨之痛。
血蛊是至阴至毒,当血蛊寄居她的体内,体内原本就已经是剧毒的血液因为它便成了这世间淬炼过的至毒,每当月圆前后阴气极盛之时便是血蛊最为活跃的时候,它会毫不留情的在她的身体里翻江倒海,所到之处犹如利刃刮骨过,除了疼便无其他感觉……
她瞌上双眸仰着头抵在身后的墙壁上,平息着从不同地方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痛楚;不知道为什么,今夜才不过初十可是身体里的血蛊似乎比上个月十五月圆之时还要来的厉害,那种疼……似乎快要赶上血蛊刚刚反噬之后的第一个月圆,那天她以为她疼的活不下去的时候他却来了,那应该是在离开潋滟谷之后她第一次见他,她不知道他是如何进来蛇神殿的,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她在哪儿,但是他却来了,然后……然后她就哭了,没有原因,之前疼的她将下颚险些咬穿了她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是见到她的那一刻,她突然就想哭了。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她就在哪儿看着他,身体里的疼还是那么疼,可是她却觉得有几分委屈,委屈的她想哭,也就是那天她将他的手背咬得血肉模糊,后来听百里香玲说,那日她若是在用力些恐怕他的手背就保不住了;百里香玲说话一向是极为夸张的,但是唯独这一件她深信不疑,直到很久之后她看到他手上的伤痕,还是一样的深信不疑。
……
身体里的疼似乎越来越疼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想到第一次月圆的时候,只是一闭上眼便是那日自己留下的委屈,就算隔了两年她还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那时悲伤……
“傻瓜,你这是何必呢?”
耳边是熟悉宠溺的斥责,有那么一刻九方思君又有些想哭,她睁开眼,唇角一弯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你来了!”三个字,眼泪又从眼里滚落出来。
风绝尘叹了口气,拂过她的汗湿面颊将眼角的泪水拭去方才将她揽进怀里,“怎么哭了?是不是疼的厉害?”
九方思君倚靠在风绝尘怀里,一股暖流随着他的手传入背心,身体里的痛楚渐渐的舒缓了下了不似之前那般汹涌,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那双一直垂在风绝尘身侧的双手缓缓的抬了起来,然后……紧紧的圈在他健硕的腰肢上。
风绝尘整个人明显一震,另一手轻轻的抚着她散开的长发,柔声问道:“怎么了?”
这一年多以来,她不在抗拒自己的亲近,所有人都以为她的心中有他,可是只有他知道,他们依然离得很远,她的不抗拒不拒绝只不过是因为她克制着自己,因为她心中的歉意,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感激他为她所付出的的东西,所有她默许了;而这样的结果就是他永远无法走近她的心中……这次,是第一次,她第一次回应自己,他不会沾沾自喜的以为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他的一席之地,是以,她心中定然是有了自己难以承受的事情,否则,如今她是不会允许自己乱了分寸。
九方思君紧紧环住他,不住的朝着他怀中依偎着,说不上原因,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只剩下他了,所以她只能紧紧抓着他不让他也离开了,就算是她自私,她也不想松开手。
风绝尘没有再问,手上依然为她传送着内力,另外一首轻轻的安抚着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人儿已经没有了动静,圈着他的手也松动了些;低头看了看倚在自己肩头已经合上双眼的小人儿,那双好看的薄唇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没关系,她心中现在没有他,他相信终有一日她能够敞开心扉接纳他,他要做的就是等,等着那一日的到来,她和她说好了,那一日一定要十里铺红,他背她进门……
轻轻将她环在他腰上的手拉下来,可是还未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倚在肩头的人却突然睁开了眼,那双刚刚拉下的手又环住了他的腰上,那一双迷蒙的眼里透着淡淡的无助。
他笑,俯身在她光洁的前额上落下一吻,轻声安抚着:“凰儿乖,别怕,我们回家。”
她看着他,很久很久唇边才虚弱的溢出两个字,“回……家……”回家?她的家在哪儿?她……可还有家?
他扶着她的脸庞,缓缓点头,言语当中带着点点诱哄:“对,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
环在他腰上的手缓缓松了,她仰着头接着错落的月光刚好能看到她眼角滚落下来的泪珠,“好……回家……”她就说过,他给她的她永远都还不起……
“好!”
拦腰抱起她,从阴暗的小巷踏出去,空旷的大街上又出现了一抹阴影,远远的看过去很是怪异。
九方思君倚在他的怀里,额上的汗迹已经干了些,只是那散落的发丝还是带着水汽,他覆在她背心的手没有移开,那股暖流顺着她的七经八脉在身体里流淌着,血蛊也因为它的存在而消停了些,痛楚还在,却已经是寻常那般断断续续。
……
“爷,小姐这是怎么了?”
一踏进偏僻的小院儿,两名女子就迎了上来,借着模糊的月光一看,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陈府被陈忠赶出来的红衣紫衣女子,只不过此时她们已经不是之前的那边柔媚娇艳,而是一身黑色劲装青丝高挽面容更是冷冽,当她们看见风绝尘抱着九方思君踏进屋中,面上忍不住一阵担忧。
“白公子呢?”风绝尘沉声问了句,脚上的步伐却没有停止。
“在房间里,说是困得厉害先睡会儿。”先前穿紫衣的女子答道。
风绝尘眉头一皱,有些不悦:“清风去唤他起来。”
“是。”紫衣女子抱拳应声,朝着另一间屋子走去,结果人刚走到门口,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时时挂着风骚笑意的白无邪此时沉着一张脸,那双狐狸一般的眸子里冒着团团火光,就连那张引以为傲的妖孽脸庞都多出了几道血印,模样着实有些……好笑。
“喵~”
一声懒洋洋的猫叫从里面的屋子里传了出来,下一刻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大摇大摆的从白无邪的脚边走出来,一条长长的尾巴晃来晃去像是在朝着他示威一般,然而,等到它走到风绝尘面前那副嚣张的模样全然不见,四只爪子趴在地上,小小脑袋蹭在风绝尘的脚面上,嘴里还不住的哼哼着,想来心情是十分愉悦。
“风、绝、尘!”白无邪压低声音怒吼,全身的火气不打一处来,“这就是你养的好畜生!”
几人就是再迟钝也能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敢情他白无邪不是困了想睡觉,而是进屋去人猫大战了……只是,结果好像看起来不是那么如意……
风绝尘抱着九方思君,看了白无邪一眼,剑眉一挑嘴角斜斜的勾起朝着屋中走去徒留好听的声音回荡在几人耳际,“它叫雪儿不叫畜生,此外,白无邪白神医,这么多年来连一只猫都斗不过去,传到江湖中不知道世人当如何看待此事!”
一旁的清风逐月一听到这话不由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白无邪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然后很是没出息的跟着风绝尘进了屋,一路上雪儿扭着的走路姿态看的他甚是恼火,刚想伸脚踹过去,可是雪儿就像是知道他会来这招似乎,一个跳跃肥胖的身子以一个完美的弧度落到了一旁的高几上,在那盆兰花旁嚣张的“喵”着,气的白无邪险些背过气去。
风绝尘无事一人一猫的暗战,小心翼翼的将九方思君放在床榻上,爱怜的拂开她汗湿的头发,本打算退开可是发现自己的衣袖还被她拽在手里,心头一软便在她身旁坐下。
“今日才初十,为何她疼的那么厉害?”
白无邪掀了掀眼皮子,上前刚想将风绝尘赶开却发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不由的撇撇嘴搭上另外一之手,有反复查看了她的双眼和耳际,这才松了口气:“没什么大碍,只不过,血蛊喜阴,宁城常年交战在这里死伤无数阴气自然也就重了,再加上她之前动了杀心正中血蛊嗜血的本性,所以今夜才会让她疼的那么厉害,你刚刚输了内力给她,占时能够跟她体内的血蛊抗衡,但是几个时辰过后等到血蛊察觉出来之后,她就惨了,所以,如果可以最好能够在明日天黑之前把她送回蛇神殿,有那群老头子在她肯定死不了。”
“你没有办法吗?”每一次的这个时候都是极为耗费心力的,若是在明日天黑之前赶回去势必颠簸,但凡他能够有办法回到潋滟谷总是要近些的。
白无邪没好气的掀了掀眼皮子,起身走到一旁的椅上坐下,“这么多年了,她的身子是个什么状况你还不了解吗?我是神医不是神仙,这玩意儿就连蛇神殿的几个老头子研究了这么多年也只能勉强压制住它,那三个人可是用蛊的祖宗,他们都没有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从前他曾经自翎医术高明,也觉得神医之名非他莫属,可是这一次他才知道什么叫做楼外青山楼外楼,所谓的神医,在面对‘血蛊’之时除了防范竟然连半点招架之力,或许在之前他对蛇神殿那几个老头还没什么好感,更是对鬼老那蛊神之名嗤之以鼻,他想若是没有这一次的‘血蛊’恐怕她就是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北疆的蛊毒竟然会厉害到如此地步。
风绝尘一愣,而后在心底暗笑,自己当真是关己则乱,竟然会问出了这般的问题,难怪白无邪会那般的不耐烦,换做是他恐怕会转头便离去。
轻手轻脚的从九方思君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袖,他朝着门外的两人吩咐了句“清风逐月,你们去准备马车,天亮之前离开宁城。”之后便坐到白无邪身边亲自替他斟上一杯茶,算是给他道歉:“是我疏忽了,只是没想到方才初十她便又这么大的反应,到了十五不知道又会如何。”
白无邪低头喝着茶,余光却扫过床榻之上的人,心里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当初那么讨厌她,却没有想到她为了复仇竟然可以忍受到这般,尤其是在亲眼见到那种疼痛袭来她强忍着不吭一声的模样,有史以来第一回,他对她生出一种敬佩之情……这是除了他师父和风绝尘之外第一个让他敬佩的人,只是,在那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回去敬佩一个女人,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回事自己曾经最为轻蔑的女人。
捧着茶碗,他摆弄着那上面的杯盖,想了想,最终还是说出自己的见解,“其实,你把她送回去蛇神殿是对的,蛊是个很有灵性的东西,在它生成的地方,它跟人一样,会得到些许安宁,所以一般来说只要不是月圆前后阴气昌盛的时候,它是不会发作的;我想,她今日之所以疼的这么厉害,宁城的阴气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等到她回到了北疆,那边阳气充裕而她也会平静许多,所以,十五那天应该更往日不会差的太多。”
风绝尘眯着眼,目光不知道落向何处,还是雪儿从地上跳进了他怀里他才收回心神,淡淡的说了句:“也许吧。”
“你打算亲自送她回去?”白无邪问着,其实心里很清楚,九方思君如今的模样就算是他拦着他也是拦不住的,再加上马上就要十五了,这两年除了上个月被人绊住了月兑不开身之外,他每个月都会过去,以内力助她。
风绝尘并未直接回答,只是看着他有些歉意的说道:“这些日子云曦堂就交给你了。”一连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两年来的平静恐怕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哎~”白无邪叹息了一声,整个身子有气无力的缩在椅子里,皱起有些斯文的眉头:“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了,但凡跟她有关,什么云曦堂什么白无邪都要统统靠后,你这种见色忘义的举动本公子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些算是欠着你的,待我回来之后你变可以去见玲儿,直到下个月十四,云曦堂的事情你都不必插手。”
“真的!”原本有气无力的人马上来了精神,“行了走吧走吧,云曦堂有我和阿起阿袭不会出事的,记住,一直到下个月十四之前都不能有我的事情!”
算算日子好像应该有半年没有见到那个丫头了吧!这么久不知道她见到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风绝尘失笑,揶揄道:“有人不是刚刚才说了见色忘义吗?不知道白公子如今此举又算得上是什么。”
白无邪咂咂嘴,斜了他一眼,“哼,本公子怎么能跟你混为一谈?你是撇下云曦堂独自离去的,本公子可是等云曦堂平静之后方才打算离去,算不得见色忘义,算不得的!”
“是,白公子有情有义,见色忘义的人是我风绝尘。”风绝尘抚着雪儿口吻颇有些无奈,偏生那只猫也在这时冲着白无邪喵了一声,那带着几分慵懒的口吻同它的主人如出一辙。
“小畜生!”白无邪一听见这叫声,适才在另一间屋子里被它抓伤的怒火瞬间兜头而下,一撩袖子伸手就要去扼住那小东西的脖子,可是手刚要碰到小东西另一样东西就已经塞进了自己的手中。“什么意思?”
“还记得上个月在淮阳同我们交手的人吗?”
“记得。”他翻覆翻了翻手上的纸,“可是那跟这张纸有什么关系?”
“你再仔细看看。”
白无邪又将手中的纸仔细的看了个遍,还尝试着从不同的角度看它,渐渐地,眼眸转为深色,“好像是个什么图腾……”他继续看着,突然猛地抬起头:“这是龙!”
风绝尘拍拍雪儿的头将它放回地上,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乎的笑意,道:“这个是我划破那黑衣人的衣袖在他手臂上瞥见的,起初我以为只不过是寻常刺青,可是回来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便依照记忆将它画了出来,看了那么多日,总算是看出了些许眉目。”
“什么眉目?”
风绝尘拿过画,指了指那图的上面部分,说道:“你说的没错,这上面的却是一条龙,虽然与寻常所见的画法有些不同,但是龙的样貌依然可以辨别的出来。”
“嗯,没错……可是这下面部分是什么意思?就算是这种画法,龙爪也不应该是这样啊!”
“是啊,龙爪确实不是这样的,因为它根本就不是龙爪……”风绝尘笑着,伸手将那画的一半遮住,又问道:“你再看看这样的话,这上面的图案又是什么。”
白无邪眯着双眼,目光仔细的在那画上流转,良久之后方才侧过头,嘴里吐出一个字:“虎!”
风绝尘但笑不语,低头又将整幅图的上半部分折了过去,笑道:“继续看看,现在能看出这是什么了吗?”
白无邪盯着那幅画,半响眼里情不自禁流露出些许赞许:“果然是高人,这么一副小小的图案竟然藏着这么多的玄机,如有机会能够认识此人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是吗?”风绝尘折起手中的画纸,将它收入袖中:“你放心,肯定能够遇上只不过,是不是幸事就难以预料了。”
白无邪的笑僵在嘴角,“什么意思。”
风绝尘摇摇头,剑眉微微挑动:“刚刚那三种东西分别是龙、虎、水,龙乃水中之王,虎乃陆上枭雄,自古以来龙虎相斗必有一伤,然而这图腾之中龙虎交缠却是立于水上,显然,这图腾最初的画制者便是想告诉世人,这里的龙必定是最后的胜者。”
“嗯,有道理。”白无邪点着头,但是越是想下去越觉得糊涂,“虎死了,龙和水还在……这个人到底是想说什么?”
“他想说的其实不难想到……龙在水上它不是要入海就是刚出海,而这条龙已经再同虎相搏斗,自然就不可能是入海,那么剩下的就是……”
“潜龙出海!”白无邪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里全是一片杀意:“好大的野心!潜龙出海,猛虎已死,剩下的自然就是飞龙在天……这太平盛世,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多人惦记着风落玉的位置。”
“或许……没有那么多人,只不过是我们遗忘了些人罢了!”
“遗忘了些人?”白无邪不解,“什么意思?”让他研习医术还行,但是论起这些花花肠子,他自知不是风绝尘的对手。
“是啊,这么多年,我也将他遗忘的差不多了,若不是这幅图恐怕我也不会再想起他。”风绝尘目光放空,似乎在回忆这什么。“还记得两年前接凰儿出宫的时候遇上的那些黑衣人吗?”
“当然记得!”白无邪异常的肯定。“如果不是为了追查他们,我们也不会再淮阳遇上那些杀手。”
“其实,那些所谓的杀手和我们追踪的对象根本就是一路人,也就是说,他们和两年前在正阳宫前出现的黑衣人都是同一个组织,飞龙在天也就是这个组织的象征,他们的目的自然就是——皇位;在此之前我也和你一样以为这些江湖中还有这一路人马在暗中进行着,可是当我弄清楚这张图的含义之后我才发现并不是那么简单。这张图除了我们刚刚说了那些意义之外,还有一个外人不会知晓的细节,那就是当那副撇开那虎之后,那幅图就会成为另外一种画面。”
“另外一种画面?”白无邪越来越糊涂,“可是,我们刚刚不是说了吗?这幅图除去了那虎便是潜龙出海,难道它还有其他含义?”
“没有。”风绝尘如是说。“这幅图除去虎已经没有了其他的意义,我所说的画面是单纯的指画……当它失去那只虎之后的图案我一直很熟悉,想了很久才知道我曾经见过它。”
“在哪儿?”
风绝尘侧首看着他,薄唇里吐出两个字,“皇宫!”……“皇宫宗祠里每一位皇帝像四周镶刻的龙纹。”
白无邪怔怔的看着他,好半响才回过神来。
能够踏进皇宫的不少,但是能够进入皇室宗祠的除了皇室的嫡系子孙之外便没有外人,也就是说,这个‘飞龙在天’组织的主子定然是皇室子弟,可是如今的几个皇子皆被风落玉监禁,究竟是谁能够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够避开风落玉的耳目做出如此大的动静而让他毫无察觉……敌在暗我在明,再加上如此强劲的对手……想到这里他都生生的觉得身子凉了半截。
叩、叩、叩!
几声敲门声响起,“爷,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带小姐出发了。”
风绝尘悠然起身,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将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就要朝外走去:“我先带凰儿走了……雪儿留下,你代我好好照顾它。”
闻言,白无邪眉头一蹙,狠狠剜了角落的白猫一眼,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你们皇室的人可都不是简单的人,真不知道你那几个弟弟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高手!”坏人不怕,怕就怕在你连别人是坏人都不知道。
“不是他们。”
“……”白无邪有些模不着头脑。
风绝尘继续朝外走着,“凰儿能够死而复生,有些人自然也能,如果我们猜错……或许用不了多久……青鸾会给你一个答案。”
门外的脚步声越走越远,白无邪犹自回想着风绝尘的那几句话……
‘不是他们’也就是说不会是他的几个弟弟……而死而复生……想要复生必然先死……
皇子中间已经‘死’了的不多,大皇子……也就是太子早在七年前便已经身亡……当时他化装成大夫亲自查探过,绝对不会有生还的机会,那么剩下的……
脑中一道灵光闪过,白无邪皱起了眉头:“难道会是他?”
“喵~”这是对他问题的回应。
白无邪扭头瞪着角落的雪儿一样,咧嘴邪笑着朝它走近,那模样就如同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魔:“小畜生,你主子可是把你交给了本公子,你可以逃!但是你永远也别想再见到你的主子……除非你乖乖的让本公子带你出城!”
“喵~”雪儿好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全身的毛炸了起来,但是去没有逃跑的趋势。
……
“喵——喵——喵——”雪儿凄厉而沙哑的嘶叫着。
“呵呵,小畜生,你神气啊,你接着神气啊!”白无邪嚣张的嘲弄着雪儿,手上的动作越发的利索,当打完最后一个结,他大手一挥,苍青色的床幔在腰上打了一个结,他用力拍了拍挂在自己腰上被床幔包裹着的只剩下一个可怜的小脑袋的雪儿,威胁道:“小畜生,你要是再敢乱叫本公子待会儿就飞的高些,再将你这只小畜生从上面扔下来,不摔死你!”
一听这话,不停嘶叫的雪儿倏地闭上了嘴,小脑袋更是缩了又缩,要不是床幔紧紧的勒着它恐怕它的头早就缩到爪底下。见一向同自己作对的小畜生如此模样,白无邪很是高兴,双手一扬雄纠纠气昂昂的跨出了门口,丝毫没有发现……他其实就是在跟一只……猫……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