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比天高③
这样的思念越来越强烈,每天他都在等探子的回报,只是,这些根本就无法慰藉他心头的那份空虚和刺痛。
如果南宫律是魔鬼,那么他是被他逼成的另一个魔鬼,又或者,他们成魔都是拜对方所赐!
一番纠结之后,南宫澈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龙泉庄,不过,他不能让满朝文武知道,尤其是右派的势力,所以他连自己的亲信都没有带,还吩咐萧逸留守在皇城中,继续监视白展鹏及一干人等的举动。
第二天,他就带着十几名手下离开了皇城,一路上,没人认出他就是羽国最尊贵的男人!
一连赶了几天路,他终于抵达了龙泉山的山脚下,为了引人耳目,他特意在林镇的一座农舍里住下,只是,他那一身非凡的气度,还有他身边跟着的十几人全都冷脸冷眸,实在让人怀疑他不是普通的商人。
而山上的龙泉庄内,轻羽并不知道他来了,也没有想过他还会来看自己。她以为在天颐庄一别,他再也不会想看见她了,如今她也是清心寡欲,想着等到孩子出生以后,她就找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隐姓埋名的独自生活。
轻羽是这么想的,也以为自己是可以过这样与世无争的生活的,但是,天意弄人,一切又岂会如她所愿呢?
“王妃娘娘,王爷气胸犯了!”丫鬟在外面回禀,声音透着急切。
房里,轻羽在配置解药,听到声音以后手心一颤,药材也撒了出来。
她连忙站起来,拿过针包就去开门。
丫鬟一看见又道,“王妃娘娘,王爷刚才气胸犯了,一直咳,都咳出血了。”
轻羽拧起了眉心,奇怪怎么还会咳出血呢?这段时间她已经配置了三种药给他服下,按理说应该可以逐渐控制才对,再加上这里的环境温暖如春,实在是不应该呀!
轻羽挺着大肚子往南宫律的房间赶去,虽然心急,可是前几日她的脚崴了,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所以走的并不快,。
丫鬟只能跟在一旁,脚步匆匆,但又不敢走在前面,脸上也布满了急色。
轻羽刚到南宫律的院子,就见雪玲站在房门口,她看她来了,还迈步走了上来,劈头盖脸就训斥道,“你怎么这么慢?”
轻羽蹙着眉心,看了她一眼,继续迈步往前走。
雪玲见她是这个态度,心里的怒气更大了,追上来又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没有听到我和你说话吗?”
轻羽回道,“你是想我站在这里听你训斥,还是让王爷继续在里面等着?”
“你!”雪玲被她的一句话反问的哑口无言,只能咬牙瞪着她,心里怒火中烧。
雪玲觉得,这段时间轻羽的脾气也渐长了不少,居然敢反驳她的话了!
轻羽见她无话可说了,又收回了视线继续往前走,推开房门的时候见南宫律闭着眼睛坐躺在榻上,脸色透白。
她挺着大肚子朝榻边走去,静谧的房里飘散着草药的干香,这是轻羽特意给他配置的,能令他舒缓神经,容易入睡。
她在榻边坐下,一手轻轻的拿起他的手想给他把脉,不想,她刚一碰他,他就睁开了眼。
南宫律看她来了,也没有觉得吃惊,眼眸平静无波,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再也没有那种晦涩的感觉了。
轻羽倒是显得有些不自然,以为自己吵醒他了,红唇抿了抿,却什么话也没有说,低下螓首的时候就开始给他把脉。
南宫律一直看着她,心里依旧会难过,可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为什么她就可以那么淡漠,当真是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所以她才会这样?
他想知道答案,还是很想知道,她究竟是因为怕他才对他如此,还是以为南宫澈的关系?
也许,两个原因都存在吧!
他又闭上了眼睛,不想让自己眼里的纠结出卖自己的内心。
轻羽给他把完脉以后才知道,原来他是感染了风寒,因为发热才会令他的身体变得虚浮无力,以至于吐血的。
“这几日还是不要出门吹风的好。”轻羽知道他没有睡,启口的时候还看着他。
这张脸,从她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是羸弱苍白的,尤其是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外人看不见他眼瞳里的精芒时,这样的他会给人一种脆弱感,好像残败的杨柳……
“你回去吧!”南宫律启声道,没有再睁开眼睛,语调也是平平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轻羽抿了一下红唇,思量了数秒又启口问道,“我给你施针吧?”
南宫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又说了一遍,“出去!”
他的声音一如刚才,可是却带着不能违抗的命令。
轻羽只能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针包,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看了他一眼以后就走了。
等到房门关上,南宫律才睁开眼睛,目光还看着门扇那里,似乎他还在期望着什么,只是,他得到的永远只有失望和绝望!
南宫律想,她果然不会因为他而坚持什么,如果今天换成是南宫澈躺在这里,想必她会执意要给他施针了吧,毕竟,她为了那个男人是连命都可以不要的,而他,只不过是一个被她诅咒过的仇人罢了!
想到这里,南宫律又难受了,放在榻上的双手也握成了拳,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压抑此刻内心的躁动。
他恨,恨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他想要的东西全都不属于他?为什么……
山脚下
自从南宫澈来了这里以后就没有离开农舍半步,此刻他的心情也不比南宫律好多少。虽然他和轻羽现在距离只有几里路,可是,因为这次代嫁的缘故,他们的缘分已尽错开,想要回到过去似乎很难……
在南宫律怨恨上天的同时,南宫澈亦是如此,他恨老天为什么要将他和轻羽分开?为什么明明是唾手可得的幸福,如今却变得那么迷茫而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