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香琪俏脸满布寒霜,那害人魔头在她看来,就是完全等同于宝物。
至于魔头是否害了人,与她又有什么干系。
既然知道前面墨恒正在“夺宝”,她便不管玥晴和任歌远两人,自顾自脚下一顿,也不顾刚才那番不疾不徐的所谓道家风度,瞬间施法化为一道白虹,直直往墨恒与苍白男子斗法的地方投去。
疾驰之间,她还不忘指鹿为马地怒声呵斥:“墨恒,你敢与魔头勾结害人,如此恶毒心肠,我岂能容你?亏你是墨天师教导,丢尽你墨府的脸面,看我不替墨天师给你个长记性的教训!”
武香琪自持自己早就是化神初阶,又经历过仁圣尊王洞天中的诸多好处,现在法力蓬勃,几乎用不了多久就要晋升化神中阶,岂会是墨恒这个极可能是在墨云书的秘法帮助下,才强行突破到化神初阶的小小“猖狂少年”可比的?
所以,她在听到墨恒之名时就已经动了杀心,心里狰狞地想着:“此子猖狂,上次在仁圣尊王洞天前,他不止欺辱廖寅,害我也丢了面皮,且那墨云书纯粹是不自量力,竟敢出言威胁姑女乃女乃一派,什么狗屁天师?这次我便杀了他的嫡子,再诬陷他满门都与魔头勾结,看他能奈我何!”
武香琪心思恶毒,而且杀机澎湃,却又自信满满。
她一生顺风顺水,身怀异宝,防身护命如同身在铜墙铁壁之中,等闲对敌,她又怕过谁来?
她身后的任歌远和玥晴两人也是一惊。
任歌远惊过之后,想起那日墨恒区区炼气修为便能施展出雪莲意境,自己想要出手击杀却被虎玄青挡住,现在墨恒果然晋升化神了!突然之间,他一下子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墨恒羞辱和扇过耳光,当即怒火席卷而上。
“玥晴妹妹速来!前方孽障与魔头勾结,正好一并打杀了!”
任歌远咬牙冷笑着扔下一句话,也施法化为白虹追随武香琪而去。
“正所谓养虎为患,我以前要杀墨恒而不得,他必定对我怀恨在心,若是留他继续成长,岂不是给自己添堵?现在趁着香琪在这里,如何行事都怪不到我身上……”
“说来那墨府墨云书倒是个人物,武晖长老早就说过他是天纵奇材,不愧天师名号,以后或许能为我天行派所用。如今派中意向还未定下,若是以后当真将墨云书吸纳,他这儿子我还如何杀得?现在倒好,这墨恒孽障好死不死,竟送上门来!”
“果然,我便是师尊所说的气运浓厚之人,连苍天都眷顾于我……”
任歌远暗地里握紧了拳头,心里杀机比武香琪还浓,幸灾乐祸且庆幸狠毒地想着。
玥晴在后面不知他们与墨恒的“旧恨”,但是不管武香琪要杀谁,她有武瑞城这个情人,还能与武香琪作对?且看看吧,如果不是什么大人物的传人,她倒是不妨也帮着出手,为武香琪打杀了此人,也免得武香琪在武瑞城跟前说她什么,惹得她和武瑞城再次产生间隙。
玥晴眼珠子机灵转动着思量完毕,当即也施法追赶,娇声喊着:“哎,香琪姐姐,任师兄,你们等等我呀。我也不知前面那人是谁?墨天师?说的莫非是那太衡山脚下的墨府?”
城东破庙上方。
墨恒及时闪身躲开了那苍白男子含怒一撞,就听武香琪的指鹿为马,并没有意外,只是暗自冷笑,口中则惊道:“你是何人,竟敢血口喷人?如果不是我及时阻拦这魔头的血祭旗阵,他早将此地满城三万多男女老幼血祭炼法了!”
墨恒说话岂能饶人?又道,“我才刚刚挡了此人,你就来骂我,难不成你才是在背后指点他的那个?否则,倘若你也是除魔卫道之人,怎么现在才赶来?而且来得这么巧……”
他说话时也是用的天地传音之法,方圆百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而且,先前他说话便是真言咒法,方圆百里内的百姓早就听出来,似乎有邪魔要害死他们来修炼邪法,是这位叫做“墨恒”的少年仙长及时赶来救助,他们才逃得命来。后来他们又见乌云、电火、青莲、雷霆等骇人异象,对此更是深信不疑。
其实,这里的百姓是否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墨恒必须站住这个道理和大义。
“谁来都救不了你!”
苍白男子听到又有人来,也没理会来人说的是什么,只自急得双眼发红。
他被墨恒以先天灵宝潜移默化,逐渐深入地持续影响着心智,神思越来越迷糊,道心理智都被蒙蔽,怨毒憎恨的负面情绪逐渐汹涌起来,越来越恨不得杀死墨恒而后快!
所以他着急之下,只想在来人赶到之前,拼命杀死墨恒。
“你还不给我去死!”
男子厉声吼叫着,眼见自己合身撞击之法不能奏效,当即咬破舌尖,狠狠喷出一口黑血,将手中黄皮小鼓染得紫黑,又旋身念咒,便将黄皮小鼓往墨恒头顶猛地一砸,口中还道,“去死!”
墨恒神识一直借助须弥宝镜之助观察着化光赶来的武香琪,眼看武香琪飞遁极快,越来越近,便将早有准备的左袖对着头顶砸来的黄皮小鼓一罩,暗中施法,喝道:“收!”
他对这黄皮小鼓也没有放松警惕,将自身化神中阶的实力全都暗中使出。
便见他袖中倏地飞出三片碧绿如玉的厚重荷叶,荷叶三片成三才阵法之道,在他头顶连成一片,彼此清光相借,相映生辉,缓缓旋转,犹如青盖,将周围灵气都吸纳一空。
那每片荷叶上都有清晰的荷叶经络线条,犹如刚刚从九天仙池中采摘下来一般,其上还有晶莹的露珠滚来滚去。仔细看去,才知那露珠的滚动方位,都暗合阵法之道,自有玄理在其中蕴藏。
青莲叶法术正是墨恒用来收人宝物的拿手法术,以前炼气境界只能一片片的使出,而且还是虚影之类,就算使得多了一两片,也不可能形成阵法,更不用说这样比真荷叶还要真的法术了。
“轰!”
黄皮小鼓猛地撞到荷叶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
紧接着,荷叶要将之裹住,黄皮小鼓立时挣扎,荷叶便裹不住它。但黄皮小鼓本身也犹如坠落泥潭,又像是落尽油脂中的苍蝇,行动一下子迟缓之极。
“哧哧哧……”
只听到荷叶清光消融掉小谷黑烟乌云的声音,极其轻微,声音简直比骄阳化雪也高不到哪里去,却又万分刺耳,直直传入人的心里,让人怎么都隔绝不掉,甚至还能听到黑烟乌云中厉鬼的凄厉嚎叫。
“这魔头拼命催使起来,黄皮小鼓竟如此难缠?”
毕竟那小鼓是一桩异宝,墨恒的莲叶却只是他以仙法凭空凝聚而来。
墨恒眉头一皱,却不着急,他就是要在武香琪赶来时,做出这种“有些手段,身怀宝物,自身实力却并不高”的模样给她看!
所以墨恒仍然不动用须弥宝镜中的混沌气息,只将脚步一踏,矫健地从一旁飞到莲叶阵法一侧,有力的手掌猛地捏出类似金刚咒的印法,对着莲叶中间的黄皮小鼓狠狠镇去:“镇压!”
“镇压?小崽子我让你镇,我让你镇……”
苍白男子满面狰狞,凄厉地嘶吼着,那怨毒之意让人听来只觉毛骨悚然。他浑身的血色符文都闪现血光,在护体黑气中犹如阴间尸鬼的眼睛。他用尽神识法力地隔空操控黄皮小鼓,
黄皮小鼓的确不凡,被三片荷叶以阵法清光夹击,任凭墨恒怎么镇压,都能在那苍白男子的催使下极力翻滚冲撞,滚滚如墨的黑烟也化作恶鬼爪牙,对着清光荷叶乱抓,还有的化成娇柔女子,嘤嘤哭泣着拿着帕子在清光上乱抹,没抹一下,都让清光消弱一分。
一时间,黄皮小鼓冲撞,恶鬼黑烟乱抓,女子幻影乱抹,竟将墨恒的荷叶清光都冲得摇动不休,似乎随时都可能破碎。
“不愧是上古遗宝,这魔头还没有完全炼化,就能对敌我全力催使的青莲叶仙法!”
墨恒见此,也是心里暗赞,却想着,“这宝物虽然极好,但催使法门却太过肮脏了些,为我不喜。而且,它本身对我也没有大用,不过,此物越是珍贵,便越适合送给墨云书。”
说来话长,实则都只是转眼之间的快速交手,便在此时,武香琪疾速飞到。
“小贼你敢!还不放手?”
武香琪刚刚飞到,就看到墨恒用“莲叶法宝”耗磨那明显不能发挥出全部威能的小鼓,显然想要收取,当即恨得尖声叫了起来,手中更是将袖中箭对准墨恒面门,催使飞刺而至。
墨恒这才大怒,连忙闪避躲开,朗声喝道:“竟是你武香琪?你果然是邪魔同伙,上次在我与人斗法时偷袭我不成,这次一来便要我放开他,还要拿毒箭射我!你一女流,竟这般歹毒无耻!果然应了那些话: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在武香琪后面匆匆追赶而来的任歌远和玥晴都听到墨恒的喝骂。
任歌远勃然震怒,远远斥道:“墨恒,你敢口出狂言!”
玥晴却暗暗又气又笑,心道:“原来是个呆子,武香琪分明是恨他夺了宝物,他竟还有心念诗。”
墨恒说话和闪避间,根本不曾停手,心知此时当着武香琪的面夺宝才真正是时机正好,所以再不留手,暗中催使须弥宝镜,抽取一丝混沌气息,在三片荷叶的阵法中稍稍一催!
哗啦!哗啦!
刹那间似有水声汹涌流动,本就清光如水的三片莲叶像是吃了一记大补药,猛地亮如明月,三轮清碧明月齐放光明,将那黑烟乌云、恶鬼夜叉、娇柔女影全都包裹于其内!
哧哧……
似是烟火破灭的声音,便见清光只是轻轻一磨,乌云恶鬼女影全都泡沫幻影般湮灭一空!
原本在苍白男子催使下势头凶恶的黄皮小鼓,失去了周围乌云恶鬼女影的笼罩,再被清光一刷,只是微微一顿,便再无抵抗之力,极为被动和乖顺地没入了三片莲叶的正中央。
三片碧绿莲叶向中间一合,卷在一起,将黄皮小鼓包裹成一个如玉般晶莹剔透的碧清莲苞。
“收来!”
墨恒朗声大喝,不慌不忙地举手一招,将莲苞收到掌中,看也不看便收进了袍袖禁制之中。
只是他言语和脸上都显出一丝“得意喜色”,同时也故意将脸色呈现出苍白之色,仿佛刚才动用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秘法,然后才看向武香琪等三人的方向,一副“我已经收取宝物,你们来也来晚了”的模样,好生道貌岸然,如此淡定从容。
武香琪一看,气得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她就在此时此刻堪堪赶到墨恒面前百丈外,眼睁睁看着墨恒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将本应属于她的上古遗宝收取入袖,瞬间只觉一股愤恨至极的无名火突腾而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汹涌澎湃和浓烈!望向墨恒的目光阴鸷如鬼!
“你,你竟敢当真……”
武香琪声音阴森,俏脸又青又白,她何曾如此“受辱”?恨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险些说出“夺我宝物”的话,还好到底知道好歹,明白这些话不可以在外人面前肆无忌惮地说。
所以话只说了半句,她身形都没有停稳,就毫无犹豫地对墨恒出手,素手连翻,拇指上的玉戒指随着她手掌翻动而发出四道金芒,每一道金芒都堪比化神中阶的一击之力。
墨恒脸色一变,骂道:“毒妇还要害我,此时才可确认,你便是那邪魔同伙!”
说话又气又急,行动也迅捷无比,立即将身上水蓝宝衣的护身阵法激发,一圈圈充满浩然正气之意的水波在他周围浮现,一层又一层,层层叠叠,不知多少,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得似真似幻。
四道金光击打在水波上,瞬间就穿透了数十上百层,但后面那水波仍有不知多少,金光初时迅猛,后来便无力再冲,被水波席卷耗磨,转眼间消失无踪。
水波仍旧还是无止无尽的模样,衬得墨恒犹如水中仙影,只能看到,却触模不着。
墨恒虽然安全,却还是故作一副下意识倒退散步的模样,仿佛强自掩住惊意地狠狠盯了武香琪一眼。武香琪也咬牙切齿地盯着他,眼中满是讥讽,仿佛在说:“你宝衣虽强,但是你区区一个刚刚晋升化神初阶的小子,又有多少法力能挡住我的攻击?”
任歌远和玥晴都在此时赶到,他们也是亲眼看到墨恒收宝,任歌远比武香琪还气,二话不说,拿出法剑便对墨恒出手,只见他剑光如雪,道道纷飞,快到极点,劈头盖脸就往墨恒一通狂刺。
玥晴也脸色不好,却没有立即出手,只是在旁看着,心中拿墨恒与情人比较:“此人竟然比瑞城还要俊美一些,只是他修为仅仅是化神初阶模样,这一点却远远比不得瑞城的天资,不过,他竟有这般防身宝物,单就防身而言,比灵宝还要强上一分,瑞城都不曾有过……”
转念想罢,玥晴瞧了武香琪一眼,暗道,“此人有这种宝物,又是独身一人,还抢了那上古遗宝,偏偏在这种时候,武香琪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过他了。武香琪杀手锏厉害,他今日必死无疑。”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又开始严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