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清穿经历 一百三十,决定—雍正四年

作者 : qqzhanghxtx

呆立站在院中,眺望远处的星空,直到感到脊背泛凉才察觉更深露重.

我想了很久,也想得很透.

我终于明白,我的穿越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意味着什么.

乌喇那拉茜凝,她一定是很爱很爱八爷的,在最后的生命弥留时刻,依然不愿放手.可是老天不垂恋她,只愿让她保留这具**,让来自未来的我延续她的生命.

八爷一定也是喜欢她的.虽然仅仅是喜欢,或者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妹妹来疼爱.但他终究是为了她好的,在我假装失忆的时候,并不说破,只是默默然的等在一旁.

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如春风拂面的八爷,那种带着微笑的叩首,那种亲切的眼神,永远像一幅画般刻在脑海.或许我原以为只是礼貌的微笑叩首包含了对乌喇那拉茜凝的问候.

接下来对八爷的印像又是另一幅画面.当他站在一圈圈的红晕里,深情吟出:“山有木兮木有枝.”我想,如果我是真正的乌喇那拉茜凝,一定会感动得泪流满面,奋不顾身.

再后来的回忆,我已经不敢再去触动,只怕是分不清,到底我是茜凝,还谁是茜凝.

我知道我终究是欠了八爷的情,以前我一直以为,只要是拒绝了凌钰的提亲,我便是还了债.可没想得到,这份情居然是打从我穿越之前就欠下的.而且越欠越多,纠缠不已.

康熙是早已料到故事结局的,并且将揭开谜底的钥匙交给了德妃,而德妃又传给了姐姐.可是他们都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因为这个赌注太大,连他们都不敢确定,只把这个要命的问题抛给了我.说不定,此刻的他们正躲在某个角落里偷窥我的选择.

凌钰是聪明的,因为她知道我一定有办法救八爷.所以她才敢斩钉截铁地叮嘱我,甚至于胁迫我.但不知道,从一开始的姐妹情是否有着十分的算计和考量?

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穿越女子,能力十分有限.所幸得了康熙的密旨才斗胆改变一次历史.或许历史本来就是人杜撰的.再或许这根本就是一场残酷而冗长的梦.

在玲珑不知道第几次的催促下,我蜷着已经冰凉的身体,默默回到屋子.关上门,翻箱倒柜的,视线模糊的找到那只小小锦盒。把它归置在屋中央的时候,它显得十分安静。我几乎不敢去触碰,仿佛是个生死簿般摆在那里,告诉我何年何月何时了结残生。

在烛光的照耀下,我看清了它的真面目.锦盒里面果然是那件料想的东西,只能填一个人的名字。

我提起细毫,手抖个不停。我知道,一旦选择就别无退路,一旦选择就万劫不复。可是我又有第二个选择吗?

已经是九月初,时间已剩不多,我对凌钰的托付不能辜负,但也不能将康熙和德妃的叮嘱抛在脑后。

八爷是善良的,从一开始的垂怜到忍痛退出,再到最后的默默关注,我不是没有感受的怪物。只是他的这一份深情,我无福消受。

对于这具穿越过来的**,我也终究是借了当事人的尸体,还了现代的魂。那么至少,我也是要给一份交代的。

我在密旨中夹了一支再普通不过的发簪。我想别人不认得,密旨上的当事人一定认得。

有些人一旦遇见,便一眼万年,有些缘分,一旦交织,便在劫难逃。而我也只求借这发簪做一了断,让我欠人的一番情从此遗忘在大清的记忆中。

同样,我还在旧物中寻到一只镯子,同样的白色,同样的剔透。而这个却是我不能丢弃的,因为对我来说,这只手镯有着和密旨一样的威力。

我让十三爷驾了马车载着玲珑一同到了桃花别院,在十三爷等在院外的空档,我面无表情地嘱咐了玲珑:“十四爷就交给你了。”

“福晋。”她诧异地张大了明亮亮的眼睛。

“你是十四爷的人,不是吗?”我笑道。

“福晋……”玲珑的声音变得像猫咪般轻。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你是四爷的人,当时的责罚一定会有你的份,那叫做避嫌。”

扑通一下,玲珑的身体一软,倒在地上猛磕头。

“奴婢不是真的要隐瞒福晋的。”玲珑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我弯腰,双手拉起她的细皮女敕肉,微笑说:“你也是被迫的,不是吗?没有人愿意过这种生活。只是我走后,十四爷会回来别院。你替我好好的服侍他。两年多没见了,不知道是胖了还是瘦了。”

我丢下这些话,顺手转了转手腕上的镯子,外面的气温虽高,但镯子却带给我阵阵寒意。我打了个冷颤,再深吸了一口别院中充满芬芳的空气。虽然树上已无云霞满天的粉红,但我的贪婪却至此最后一次。

我坐上马车,伸手一捅满脸凝重的十三爷,扯了嘴角笑道:“怎么了?怡亲王?”

十三爷的头侧过去,装作留恋窗外的青山绿水,却忘记擦去眼角的晶莹。

我将一封薄薄的信封从袖中取出,塞给面前这个哭鼻子,说:“帮我制造好现场,再把信交给他。”

十三爷点点头,手里紧拽着信,头却保持刚才的姿势。

我闭上眼睛,靠在车厢壁上,想着这封信中的每一句话:“你不知道,我等了你有多久。从桃花开,到桃花谢。从白雪飘,到雪水融。所以,宁可死别,绝不生离。”

记得当时从宫门口马车上跳下,徒走到养心殿大门这段距离,我走了仿佛有整整一个世纪。当我叩开养心殿红漆门,高无庸一脸诧异的弯腰行礼.

不过,他到底是总领大太监了,识时务,并没有像往常朝我喊着福晋的称谓,反而是行完礼后侧身一让,让我独自一人进了殿中。

正中间宽大的书桌上,累计着无数叠黄色的奏章。摆放的方式与当年我替康熙分类的样子如出一辙。一个拥有着疲惫但犀利的眼神,消瘦但精干的神采的一身明黄的大清皇帝正伏案疾书。

我没有打搅他,只不过他倒是先意识到有人闯入。在他惊讶的抬头发现我的注目礼中,我拐进了一旁我曾经霸占了许久的休憩房。我将披风月兑下,长发散下。而后是旗装,中衣,直至亵衣。

我把自己毫无保留的,裹进了塌上的一条牡丹绣花被里。闭上眼睛,想起曾经的自己。

那一夜,比一生还长,写满着哀伤和绝望。

独自一人坐在冷宫中,手里捏紧的是一对略显陈旧的珍珠耳环。它现在是我对大清全部的记忆和财富。

对面书桌上摊着的是十三爷四年来写给我的信。

第一封写着:五年,允禵返回别院,久立不回。

第二封写着:六年,皇上特许,允禵返府。赐妾。

第三封写着:七年,妾生女,禵喜。

第四封空白。原因是雍正八年,十三爷殁。

在他殁后三日,我才想起我曾许诺,告诉他我为什么预知未来。于是我只得在宫中偏僻一角落,将自己的来历写成长长的一封信,点燃,化为灰烬。

雍正十三年,大清雍正帝寿终正寝。而我呆在冷宫的十年里,仅仅和他说过三句话。

第一句:臣妾保证不会自杀。

第二句:十三爷殁了。

第三句:我随你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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