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妈妈瞟了她一眼,只是哼了一声便朝山崖那边走去,苏画儿跟在身后,一直求着上天保佑,走了很久。只见一群黑衣人围在山崖边,杨妈妈和画儿急切的走了过来,黑衣人让开一个位置。苏画儿和杨妈妈站在中间,两人同时惊呆,眼珠子瞪得极圆。田玉梦面朝悬崖,背对着苏画儿一等人,崖边上,只要她轻轻一动就会跌下去,画儿哭喊着:“小姐,不要。”
田玉梦慢慢的转过身,她的脚仍然踩在最边缘,处境非常的危险。苏画儿捏了一把冷汗,杨妈妈屏退周围的人,只留下画儿站在原地。画儿本想上前一步,田玉梦伸手阻止了:“不要过来。”
苏画儿心跳加快,她害怕田玉梦激动之下跌落,只好停在原地望着她,想着办法稳定她的情绪:“小姐,有什么事我们慢慢商量,千万不要做傻事。”
田玉梦的泪花绽,覆盖了她的倾世容颜,她只说:“对不起画儿,陪了我十多年,一起经历着国破家亡。本来,我就想这么不知其味的活下去,只是;我太累了,撑不起疲倦的身心往下走,这条路太长太长,我只能抛下你了。”
说完,她全身向后倾去,那么美的跌下万丈深渊,像一只燕,像一朵花,就这样没了。
苏画儿奔至悬崖边,她哭倒在地上,绝望,悲痛,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杨妈妈也吓坏了,她像是被人当头一棒般坐在地上:“怎么办?交不出货我可是要赔五千两呀!”
一个黑衣人将她扶起,脸上洋着笑意:“杨妈妈,莫要惊慌。”
“我怎么能不慌,人都死了,叫我上哪找个田玉梦送过去。我都和流华间的老板签了契约,若是一个月后交不出人,我可是要赔银子的。”杨妈妈也是心慌意乱,当下不知如何是好,迷财的她知道要赔钱,这人就跟要死了一样。
黑衣人望着崖边哭泣的苏画儿:“妈妈,那个丫鬟长得也不错。流华间的人又没见过田玉梦长什么样,我保证,您这笔财是稳赚的。”
杨妈妈清醒过来,她仔细盯量着画儿,无论是脸蛋还是背影,都不输给田玉梦,她笑了:“看来天不绝我。”
几个黑衣人强行把画儿拉上马车,尽管她有多么伤心有多么的无奈,命运就开起了这样的玩笑,马车上,她让人五花大绑。杨妈妈在车上见她不老实,一种吃定她的眼神,看得苏画儿浑身不自在,杨妈妈一只手拂弄着画儿脸上的发丝,笑里藏刀极其危险,她说:“你最好给我乖点,不然,下场会跟你家小姐一样。”
苏画儿意识到自己受其威胁,她只是一个丫鬟,是一个想好好活下去的女子,短短的几年,生活发生了巨变,任何事都由不得她去左右。现在就像案板上的肉,随时等着被屠宰,生死一线全在杨妈妈手中,她害怕,只是缩了缩身子,不敢再动。
杨妈妈见画儿老实了许多,她又假腥腥的说:“画儿,杨妈妈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现在你没了靠山,一个女孩子在乱世中也不容易,等你到金陵,那可是天子脚下,南唐繁华之地,只要你扮好田玉梦,保证你能吃香喝辣,荣华一生。”
就这样,半个月过去了,一路的奔波,总算到了南唐都城。马车驶过大街,街上人声鼎沸,苏画儿好奇的将头探出窗口,外面真是一片繁荣,南唐三十年,这里果真一片盛世,生意往来,车水马龙,人山人海,这就是南唐都成——金陵。
好一会儿,马车在一家布庄停了下来,杨妈妈先是探头看了看,便下了车,接着苏画儿也跟着下车,杨妈妈拉着她走进若大的布庄,里面的彩绸一片,还有不少的真丝衣缎,五彩缤纷,看得画儿眼花缭乱。热情的老板走了过来:“二位,想挑些什么料子?”
杨妈妈咐上一笑,眼神落定在苏画儿身上:“老板,给我闺女挑身衣服,料子要上好的,颜色要最艳的。”老板看了看身边的画儿,上下打量了一翻后笑道:“这位姑娘不适合穿太艳丽的,不过我会给她找一身既适合她又大方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