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清晨的浓雾还未散尽,凤凰正背着药筐在半山腰上采药,突然不知踩上了什么东西,不经意的低头一瞥,发现竟是一具血淋淋的尸骨!
啊!!!
凤凰正捂着嘴后退间就觉一双炽热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啊!!!!
凤凰颤抖的一转头,就看见地上趴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惊恐的她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一面阖着眼眸捂着耳朵尖叫着,一面用没被束缚的那条腿挣扎着一阵乱踢,那男子也不知挨了多少脚,才终是疼痛的放开了手。
虽然凤凰家世代是医者,也偶尔听说山村附近有饿狼吃人,但山村里并没有太多的怪异的病症死相,所以她还是没怎么见过世面。
凤凰一边安抚着小鹿乱撞的心房一边连滚带爬的挣扎出一段距离去,才战战兢兢的反过身来打量那不知是人是鬼的男子。
那男子看起来似乎还是个贵公子,但锦衣玉帛的穿戴已辨不清颜色,原本没什么血迹的颜沾满了凤凰的泥鞋印,狼狈不堪,唯有一双眼眸,清澈入骨,甚至让凤凰忘记了害怕。
救我……
然后她看到他薄唇略启,发出微弱的呼喊。
他沾满血迹的手半抬着像个被遗弃的孤婴,惶恐无助。
凤凰还记得小时候常跟叔母去帮人家接生,那次有户人家生出一个肚肠在外的怪胎,这样的婴儿活不长久不说,本身还极为不吉利的,那户人家就央求着塞给叔母一些银两,叔母就对外说生下来的是死婴,然后就抱着那哭闹的婴儿连夜扔去了黑狐沟。
黑狐沟,狐狸多,狼也不少,叔母迎空一抛,那小婴儿翻了几滚,细小的胳臂都折断了,只能直直的僵着,他的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闷闷的哭声,那张不开的小手似乎在求救般的挣扎。
叔母都跑了快半里地了,凤凰还迟迟不肯走,眼泪一个劲儿‘扑扑’的往下掉,叔母一回头没看见她,又折回来,一边咒骂一边凶狠的就撕扯着她的破衣裳往村子里奔。
救我……
那男子似乎是累了,闷哼完第二遍呼救就完全的无力的平趴在地上,缓过神来的凤凰这才将药筐月兑下,随手捡起一根两指粗的树枝,慢慢朝那男子靠近。
待轻戳了几下发现确是血肉之躯,凤凰才慌得一把将树枝扔掉,扑身上前,将那男子揽起脸面向自己,并抓起他的手腕为他号起脉。
凤凰的医术那是……其实到目前为止还没正式给人看过病。
专心致志的凤凰丝毫没有觉察,身后一只白皙而修长的手慢慢向她的脖颈靠近,下一瞬那手上短整的指甲兀的变得尖利起来,眼看就要直直的插入她的细颈,就听凤凰一声惊呼:
你中毒了!
那男子本是紧阖的双目蓦地夺开,满是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凤凰却是不知听到什么,四下张望起来,完全没注意怀里男子的反应。
凤凰……
凤凰!!……
浓雾随山风刮得渐淡渐浓,山的那一侧清晰的传来一个男子明朗却是声声焦急的喊声。
小哥!我在这!
也不知凤凰看到人影没有,就伸出一只细细的胳臂朝前边挥舞着,耐不住身子也跟着一颠一颠,颠得那假寐的男子拧起了泥乎乎的眉头。
等到凤凰要的手臂都酸了的时候,身后才小心翼翼的传来凤凰木询问似的呼唤。
凤凰?
小哥!
凤凰一回头,笑得如花似蜜甜。
小哥,你快来看,他是不是中毒了。
凤凰木赶紧上前,略一搭脉,却只是觉得此人气虚脉弱,没什么中毒的迹象。
他应该暂时没什么危险,凤凰,要不我们先下山,大哥二哥都在前面等着,我们一起回家让爹给他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