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杨天源挤进人群,看着打成一锅粥的几个人,他在店里听说了这件事情,再也坐不住了,急急地朝醉福楼赶来。
那几个人很明显地打红了眼,谁都没有停手的意思,特别是蒋氏和吴媚,这两个女人竟然也没有闲着,也动起手来,互相撕扯着对方的头发,但却被两边闻讯赶来的丫鬟劝住了,只是在站在那里相互谩骂着。
“你们听见没有,顺子,你们给我住手!”杨天源又喊了一嗓子,突如其来的一声厉喝,把众人都吓了一跳,人群不约而同地退让出一条通道,他们认出这是杨家酒坊的杨老板。
冯家那几个小伙计听见杨天源的声音,纷纷停下手来。
“姑父!”蒋氏这才看见杨天源出现在面前,她理了理凌乱的衣衫,走过去,委委屈屈地屈膝行了一礼。
“这像什么话?你堂堂一个少女乃女乃,在街上这样闹,也不怕人家笑话。”杨天源低声喝道,“还不快回去,有什么事回家解决。”
蒋氏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杨天源的脸色,心里一颤,继而忿忿地看了吴媚一眼,在丫鬟的搀扶下,悻悻地挤出人群。
她不怕自己的相公,甚至在公婆面前也是理直气壮的,但不知为什么她唯独对杨天源心存一丝敬畏,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
洛锦见醉福楼门口围着的人群已经散了,想到冯礼还在自己的店里,便跑到后院,找了一圈竟然也没发现冯礼的身影,她看了看后院的大门,大门被她从里面锁上了,围墙又很高,这个冯礼自然出不去,只是他到哪里去了呢?
她看了看院子里所有的厢房都上着锁,窗子也没有打开的痕迹,只是奇了怪了,他到底躲哪里去了呢?
“冯少爷,冯少爷!”她站在院里轻轻地喊着,没人应声,只有院子里的那几棵玉兰树上的夏蝉在有气无力的叫着。
她刚回到店里,却发现蒋氏迎面走了进来,门口还有几个人站在那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亲眼看见冯少爷进了这一家店的,没错的。”
“是吗?我一直站在这里,我怎么没有看见?”
“就刚才的事,那人遮着脸,没看清楚是谁。”
……
顺子和那几个小伙计也衣衫不整地站在那里,样子很是狼狈。
靠!这些人真是无聊之极,人家两口子的事情跟着瞎掺和什么?洛锦冲着蒋氏笑了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虽然很讨厌冯礼,但她也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落井下石地踩上一脚。
“他是不是躲你店里来了?”蒋氏面无表情地看着洛锦的脸,她觉得这张脸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夫人,刚才是有个人跑进来了,但我没看清楚是不是冯少爷,我随后跑到后院去看,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
“这么说,确实有人进来了?”蒋氏回头看了看门外围着的那几个人,又道,“你是杨柳村的人吧!我觉得你有些面熟,我们贸然打扰,希望姑娘不要介意,我只是来找我的相公,并不是有意来你店里为难你的。”
“夫人请便。”洛锦垂下眼帘,她甚至希望他们能找到冯礼,让蒋氏教训他一顿,自己也顺便出口气。
“顺子,到里面去找找,一定要把少爷给我找出来。”冯少夫人突然厉声道。
“是!”顺子应声走了进来,和那几个人朝后院奔去。
“姑娘,你最近生意还不错吧!”冯少夫人轻轻地摇着手里的团扇,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她的笑容很僵硬,仿佛只是为了笑而笑。
“最近平山镇上的醋价格猛跌,夫人不会不知道吧!”洛锦淡淡地回答着。
“是啊!做生意难哪!尤其是女孩子出来做生意,就更难了。”她回过头去,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对面的红木小楼。
洛锦只是笑了笑,没有吱声。
“夫人,后院没有人!”过了一会儿,顺子走过来禀报道。
“没有人?难道你们少爷是老鼠,从地里钻了,还是个苍蝇,从墙上飞出去了?你们再给我去后院,仔细搜一遍。”冯少夫人依然不依不饶地命令着,“顺子,把这几个缸都给我掀开看看。”
那几个人苦着一张脸,又去了后院。
顺子掀开店里放着的几个醋缸看了看,对冯少夫人道:“夫人,这里面都是醋。”
洛锦无奈地看着她,拜托!这缸里怎么可能藏下一个大活人呢?
“嫂子,你在这里干嘛?”杨亦安信步走了进来,他看了看门口围着的那圈人,皱了皱眉,“我爹让你赶快回店里,刘管家从上河城回来了,说有要事要见你。”
“刘管家?”蒋氏一听,扔下那几个人,急急地往外走着,“不要找了。”
那几个小伙计如释重负地跟着走了出去。
围观的人一看没戏了,也都散了去。
“我哥他真的在这里?”杨亦安走到洛锦面前,低声问道。
那股久违的香味又丝丝袅袅地弥漫在她的身边,他眼里含着笑意,正在探究似地注视着她。
自从上河城回来,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上次阿成还她在上河城借给杨亦安的那笔银子的时候,说杨亦安染了风寒,不便出门。
此时,见他神采奕奕的样子,看起来是大好了。
“刚才的确是来过,不过,现在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后院里没有!”洛锦如实答道,她自然不会瞒着他。
“我知道他藏在哪里,你跟我来!”杨亦安神秘地笑了笑,朝后院走去。
难道这院子里还有什么鲜为人知的秘密?
洛锦一听也来了兴趣,紧跟在他后面。
杨亦安熟门熟路地领着她进了马厩,用脚踢了踢马槽:“哥,你快出来吧!没事了!”
马厩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
“你再不出来,我可要告诉嫂子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躲在哪里,别忘了,我小时候也在这里玩过的,你就在马槽底下,我知道下面有个地窖,你快出来!”杨亦安又踢了马槽一脚。
“别喊了,这就出来了。”马槽下面传来冯礼瓮声瓮气的声音。
原来他真的藏在马槽下面,怪不得这么多人都找不到他。
洛锦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竟一直没有发现这个马厩里面的秘密。
她看见那个马槽动了动,徐徐地往边上移了移,露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冯礼气喘吁吁地从里面爬了出来,很是狼狈。
“那个母老虎走了?”冯礼心有余悸地往外看了看。
“走了,你说你这是弄得什么事?”杨亦安摇摇头,“快回去吧!早晚得面对她不是,你这样躲着有什么用?”
“哼!我才不回去呢!我就是要去醉福楼,她能把我怎么样?回去我就休了那个母老虎,哪有这么闹的?没规矩!”冯礼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杨亦安望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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