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开口说话,我虽然不是大夫,但是绝对比大夫更了解你的病情。”顾盼盼依旧忙碌着,对身后心思复杂的男子说道。
雪莲般的男子闻言,墨色的眸子中染上一丝惊讶,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喉咙中划出:“为什么救我?”
“因为我差点儿因为你死了。”顾盼盼冷静,将剪刀用火烧过之后,转过身蹲在了他的床边,就在男子的眼皮子底下开始继续为他割剩下的还未弄好的烂肉。
“嘶……”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手抓着身下床单,强忍着自己身体上的痛楚,不愿意再让那些丢人的痛语从口中流出。
“你可以叫,叫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笑话你。”顾盼盼别扭的关心着床上的雪莲男子,她喜欢坚强隐忍的人,教育起来会比较有成就感。
自然,雪莲男子是不知道顾盼盼这份儿心思了,在感受到她别扭的关心之后,牙关咬的更紧,生怕自己丢人给顾盼盼添麻烦一般。当顾盼盼彻底处理好他的伤口,已经是一刻钟后,天气闷热,集中精力的顾盼盼脸上的汗滴滑落在床上。而男子早已经是忍痛的时候忍的大汗淋漓。
“弄好了,你的伤口暂时不能沾水,洗澡的话要再过几日,想办法让你身上没有臭味,否则我就丢了你。”顾盼盼恶声威胁。
雪莲男子幽幽的看着她,黑眸中划过一丝复杂,酝酿许久之后,方才道:“为什么?为什么救我?”
“这句话我回答过了,再敢问的话我马上就杀了你,当我没救过你。”顾盼盼擦干净了脸上的汗,开始整理用过的剪刀之类的工具。
雪莲男子听她这说法,心中更加好奇了:“你说你因为我差点死了,大概是那群家伙干的吧?为了救我这种人和血盟结仇值得吗?”
“为了你?”顾盼盼嘲讽一笑,转身,玩味的看着他道:“要美人的话,远的不说,单单是说柳扶风那骚包的狐狸都比好看,要玩物的话,只要有银子就能买得到,你一个随时都会死的重病者,哪里值得我为你做什么?”
顾盼盼反问他,男子闻言,目光微闪:“那是因为可怜我吗?”
“你想多了。”顾盼盼打断了男子的猜想。
“那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救了我就等于得罪了血盟吗?”雪莲男子的语调上扬,有些激动。
顾盼盼闻言,眉头一挑,脸上勾起一抹张扬的笑容,对着男子道:“就是因为知道会得罪血盟,我才选择救你。你对我来说只有两点用处,第一点,是做一个好奴隶,第二点,就是用来为我和血盟之间牵线。”
顾盼盼的话,让床上雪莲般的人脸色一变,看着顾盼盼那张扬的样子,脑子中闪过一个想法:这个女人,她是疯子。为了得罪血盟而选择救他,不是疯子她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叫什么?”顾盼盼没有深究雪莲男子那好似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自顾自的发问。
提到名字,男子的身子轻微的颤了一下,随后低下头道:“没有,我没有名字,你想叫我什么就随便吧。”
“那就叫你雪莲。”顾盼盼淡定的决定了男子的名字。
“……那是女人的名字吧?”男子眉头紧皱着,饶是不在意别人怎么叫自己,可是雪莲啥的,也太让人无法接受了。
“雪莲两个字规定只有女人可以用了吗?”顾盼盼反问。
男子则是被她这问题给问到了,是啊,的确没有规定。
“没有人规定叫雪莲的人就一定是女人,也没有人规定谁天生就该怎样,主观意识这种东西,在我这儿你最好丢掉。”顾盼盼淡定的说着。
男子闻言,默认了这坑爹的名字。
见男子没有异议,顾盼盼满意的笑了,看着他,郑重道:“不管你曾经是谁,也不管你心中怎么想,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奴隶,你的未来是我的,你的命是我的,你的忠诚心,也必须是我的。”
顾盼盼霸道的宣布了男子的未来,男子闻言,低着头。那双好看的黑眸中划过一丝嘲讽,这个女人能这么说,也只是因为她还不知道我的身份罢了,命是你的?可笑,就算我给你,你也要不起啊。
“盼盼,娘把铜环给你找来了。”正当顾盼盼霸道宣言之后,只听到门外传来千金公主焦急中带着欣喜的声音。
顾盼盼闻言,前去开门。就见千金公主的手中,一个墨黑色的上面刻着繁琐文字的收环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盼盼,这是当年娘的奴隶该用的,只不过娘没选奴隶,本以为再也不会用到,没想到盼盼你也会有想要奴隶的这天。”
千金公主心情复杂的将铜环送到了顾盼盼的手中,然后很贴心的为顾盼盼将门关上。
顾盼盼握着手中的铜环,铜环冰凉,大概,每个带着它的奴隶,在带上它的瞬间,心也是和铜环的温度相同的吧?
“雪莲,我救了你,也要求你对我忠诚,可是我不相信你,所以这铜环是对你的约束。”顾盼盼说完,走到了他的身侧,为他将铜环带在了手腕上。这东西只能带上不能取下来,若是想取下来,大概只有用刀子割了他的手才成。
带上这就是魔咒。
“你会后悔。”雪莲看着自己手上的铜环,目光晦暗不明。
“我长这么大,还真就不知道后悔那俩字怎么写。”
“不管日后发生什么,不管我是谁,都不会为了今日你做的决定而后悔吗?”男子看着顾盼盼,黑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顾盼盼闻言,点了点头道:“自然不会后悔。”
“是吗?”男子轻语,却并未信任顾盼盼。抿着唇,目光深沉。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信誓旦旦都会变成真的。当这个女人知道了真相,也一定会和别人一样逃开。他注定了是孤身一人。他永远无法得到的东西,是救赎。
一时间,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而与此同时的,在京城的西边,柳扶风府邸内。
空荡的院子角落处,柳树盘踞,树枝被风吹动。男子坐在树下,怀中抱着一只黑色的猫,猫的爪子上似乎还勾着一只死去的信鸽。
柳扶风看着自己手中的纸条。笑的嘲讽:“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变啊。”说完,将纸条松开,风将其吹开的时候,上面血色的几个大字,映入眼帘:血盟命令,绝杀皇储。
黑猫金色的眸子一直追着那纸条看,最后从柳扶风的怀中跑了出来。
柳扶风站起身,拿出火折子,找了些易燃的东西,将地上的鸽子燃烧,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嘲讽道:“掐准了鸽子到此的时间,为它们吃上这个时间才会毒发的药,避免血盟的本部被追踪,血盟的人,还是那么谨慎,那么残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