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主皆出,宴席盛始,丝乐融融,酒香弥弥。
然这一切,只与宝殿里的贵人相关,与站在夜色里,受夜风吹袭的绵姜,无丁点干系。
绵姜只是规矩的垂手站着,时不时的自问,自己是愿意这般卑下一世,还是愿意有所就。阿爹说过,女子,也是能有所就的。虽然王室已是势衰,但王室还存在,王室妃氏,依旧是母系为尊。
名义上统治四地公侯的,也是那妃氏王姝。
是的,这个时代,女子要么就是贱如玩物,一如蜉蝣,早生夕死。要么就是如那嬗氏、姬氏,以女子之媚、之变、之慧,拢天下剑士相效相忠,权势滔天,与男子并席可就。
若得机缘,自当效仿嬗姬。绵姜如此想到,谁也不会知道,垂着头的她,此刻的双眼有多明亮、有多华光熠熠。
绵姜的这份思量,一直到一声高唱响起,才中断。那高唱道,“请刖姬!”
刖姬,便是成刖,成夷的姐姐,梁城主伯润的当前宠姬。
怎是这时相请?绵姜的眉头略略一皱。若城主一开始就欲让刖姬到宴,则之前刖姬就应在殿中了。如何宴到大半,里头已传出靡靡之声时,又相请刖姬呢?!莫非……。
香风散来,珠玉叮当。有美人夕,沐月仙来。成刖的出现,一如仙下凡尘,就是那冷面的甲卫,也都痴慕贪望。
绵姜也略略的抬了眼看,心下赞叹,果如珠玉,无怪乎城主宠其非常。然绵姜也注意到了,成刖的脸上并没有半点笑意喜意,那细弯的眉皱着,那樱红的唇抿着,墨玉眼眸中,带着悲哀色。
绵姜心下一紧,刚才心里生起的猜测,就又肯定了几分。
就在绵姜又要垂落头的时候,她的目光一扫,却是扫到大门处又有人来,而这一眼扫过,绵姜的心一提,目光再是挪不开去。
只因为走在最前面的灼灼华美少年,却是应已遁离梁地的成夷。
还是白色的长衫,华美清丽的容颜便是世间少女也较之愧颜。然如今,那华美的容颜上也没有半分欢喜色,有的,是一种悲和怒。还有,淡淡的心灰意冷。
难道……?绵姜的心一紧。也就是这时,成夷竟是向绵姜看过来。对上绵姜担忧惊惶的眼,成夷有瞬间的怔楞,极快凄然一笑后,他就别过眼去不再看绵姜。成夷继续向前走,然他的头,微微的垂下。谁也不曾注意到他阔袖下的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
宝殿距离绵姜很远,但里头嬉笑靡风,还是阵阵传至,恰因隔的远,声更越发暧昧靡靡。而因成夷的出现,绵姜时不时的就朝宝殿处偷看一眼。绵姜觉得,成刖和成夷的先后出现,有二种可能,一是城主,欲将这双美丽清贵的姐弟,献出给那贵人。另,就是炫耀。
绵姜到是希望是后者,但知觉告诉她,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而第一种猜测,随是那贵人从宝殿中出来,随着绵姜看到贵人身后跟着成刖,怀中扯着成夷,终是被证实了。
走过绵姜身边的时,成夷将头,埋下。他,何颜面面对绵姜哦!
……………………
随着宾客的陆续离开,宴席也算散去,然依旧有部分人留在殿内寻欢作乐。
婢女出现,留一部分人,将一部份人谴走。绵姜等颜色不堪者,自在其中。
绵姜随着人流,跟着婢女规矩的回去她们歇脚之地,然在半路,他们这队人,却是被一名老妪拦了道。
“楚佼人欲要四人伺候!”那老妪一张口就道。婢女哪里敢反驳,连连应诺。而那老妪,伸手相点,点的四人中,二人颜色清秀,二人颜色陋鄙,其中,却有绵姜。
这中途生的变化,让绵姜有些担心,却也不能不从。
随着老妪,绵姜四人朝另外一地走去。月色菲菲,城主府的奢靡在月下带着硬冷和神秘,旁的人偷偷的四下打量,绵姜却是提不出兴致来,她虽头一会进到城主府,但依照房屋构件造势她也能分辩出,老妪带她们去的方向,却不应是后院人歇息处。如此夜半,说是佼人相要,可这路径却不对,显然不是好事。
“候着!”那老妪将绵姜四人带到一靠湖边的假山后,如此一句,就再不言语了,而是目光贼贼,盯向湖畔宝亭。
绵姜也顺眼看去,柳树依依,月色菲菲,波光粼粼,好一番美景。只那边,除美景外,却再无可看物。
绵姜不由的又看了看老妪,思道,若无缘故,怎会如此?意识里,绵姜觉得速速离去才是妥当。可她的身份,又如何能说离就离。
命不能主,实是悲哀!绵姜心里无奈的想到。
也就在这时,绵姜看到那盯看着宝亭方向的老妪扯着嘴角笑了笑。她也跟着又望过去,这一望,却是看到有二人,走向宝亭。
都是华衣翩翩者,一为女子,另一为男子,绵姜有过目不忘之技,故觉得这双男女的身影很是眼熟,多看了几眼后,蓦然惊起,这女子,恰是周佼人,而这男子,岂不就是那跟城主并肩而来,后带走了成夷刖姬的那贵人。
如此深夜,这贵人如何来得这里,更是欢会城主后院女!?
“睹清!观实!”老妪转头,厉色的看向绵姜四人,轻而威的道。绵姜这便明白了,这老妪让她们来,是因何。是为人证眼证啊!多半,是周佼人私会贵人被另一姬知,如此,是做了算计在里头。
这算计里,自己能活命的机会又有多少?绵姜的心里更在意的,是自己的生机。
就在着头偷瞧着的时候,在宝亭那头,却是发生了让老妪们也都惊讶的一幕。
那贵人跟美姬,先是交颈相拥,但那贵人在后来是却是软弥弥的被那美姬一推,落进了湖中,咚的一声后,就那样无声息的,沉了下去。
这一幕,令得老妪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扯开嗓子就要喊叫。然她的嘴才张开,锋利的剑刃却顷刻间刺穿了老妪的咽喉。老妪手脚瞪着,眼也瞪得大大,整张脸,痛苦扭曲。
同样这般被刺的,还有被老妪点来的那几人。
同样的,绵姜这里,也直觉到咽部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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