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多天没有正经洗澡,几乎月兑去一层皮,连换了三次水,才重现莹白肌肤,柔滑长发。
玉痕办事极妥帖,着两名年老修女,帮我洗头擦身,还亲自捧来一袭淡粉色衣裙为我换上。
“这些是玉痕的俗家衣裙,尊者先将就着穿几日,明天再叫神庙浣衣局的裁缝师父们为尊者量身制造新衣。”玉痕帮我披上一领紫色狐裘,曼声细语道。
“嗯,好。”我不在意的点头,眼皮沉重,瞌睡连连。
我对衣物向来随意,虽是有新的不穿旧的,有好的不穿坏的,但没有新的好的,旧的坏的也不妨,只要干净整洁就行。
“尊者困了么,玉痕带您去寝院睡觉可好?”
“嗯,好……”我揉眼睛,打哈欠,昏昏噩噩的任那两个老修女架着走。爬了一天的山,吃饱饭泡洗过热水澡后,恨不得立时昏睡过去。
左转右绕,行行复行行,迷迷糊糊中我也没在意她们把我带到了那里,只是觉得走了很久。
“尊者到了,您休息吧。”那两名老修女把我扶入一间不太大,但雅致洁净的房间。
我实在困极,顾不得打量房间,便和衣扑到床上。抱住雪白柔软的棉被,满足的闭上眼睛,以为定会立时睡去,却觉得缺少什么难以入眠。
模索着掏出皮囊中的球球圆圆抱在怀里,心中却还是惴惴不安。皱眉闭眼挣扎半晌,终是扭不过自己的心,强撑着把眼睛一寸一寸的睁开。习惯性的仰脸向后上方看去,才明白少了什么,那里没有雪之伤那可以令我安心的冰颜。
“师父师父……”我骨碌坐起,转动眼珠四处找寻。从有清晰的记忆开始,便一直是雪之伤陪伴左右,骤然不见自然心慌。
一室静暗,无人回应。
“师父……师父……”我盯着房门扬声大叫,期望会同在冰谷时一样,他飘然而入。
可叫得口都干了,还是寂静无声。
“师父……师父你在那……”我越叫越怕,越叫越慌,瞪圆眼睛困意全无,抱起球球圆圆爬下床来,迟疑半晌终推开屋门。
外面月寒星稀,夜风扑面。
我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抱紧怀中的球球圆圆,茫然失措的四面环顾。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院门紧闭渺无人声,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师父……师父……”还是没有回应,我想了想又叫道:“请问……有人么?这里有人么?玉痕姐姐……”除了如水月光,天地静寂得似乎只有我一个活人。
我真正惊慌起来,急急打开院门,奔出小院,前后左右都是曲径深庭,次临起伏楼影重重。我望了又望,也不知道应往那里去才能找到雪之伤,只记得冰极殿这一处地方。
我犹豫了一下,实在不想重回那漆黑孤寂的小院,无比强烈的想见雪之伤,就随便选了一条路走上去,希望可以遇到个人给我指路。可越走越分不清南北西东,不但没遇见人,找不到冰极殿,连那小院也回不去了。
夜色渐深,风冷如刀,吹得树冠积雪漫空飞舞。
我裹紧狐裘仍冻得簌簌发抖,咬紧下唇,强抑住眼中的泪珠,心中一叠声的呼唤,“师父师父师父……快来救我……快来救泊儿……”
可四野寂寂,只有孤高冷月睥睨不屑的望着我。
我被迫起倔脾气,压下心中的委屈恐慌,跺跺冻得麻木的小脚,咬牙继续前行。石柱顶端姿态各异的神像,白昼看着圣洁美丽,黑夜中却似要幻化成妖魔精怪,涌身扑来。
石径冰滑,我一不小心,摔坐在地上,努力想爬起,手脚却冻得不听使唤,挣扎半晌也没成功。球球圆圆都被我这一跤摔醒,非常不满的把两颗小脑袋从皮囊中探出来瞪我。
“师父师父……”我放弃的趴在雪地里,口中轻唤,心中思念满溢。暗暗祈祷,雪神呀在我冻死之前,可不可以让我再见师父一面?只要一眼死也瞑目……
风声突然大异,漫空飞舞的霜雪恍如静止凝结。白光闪烁空气扭曲,似打开了时空之门般,一人一兽驱风裂雪,突兀的出现在我面前。
雪色衣发御风飘扬,人如天外飞仙。头生双角虎爪狮尾龙鳞,兽似传说中的瑞兽麒麟。
“师父……”不知那里来的力气,我竟一跃而起,欢呼奔前,却又讪讪止步。
冷月清辉下,雪之伤玉麒麟恍如天人神兽,卓然壁立相映成画,虽是美绝,却宛如海市蜃楼,予人以遥不可及之感。那种不染点尘的圣洁绰约遗世独立,令我自惭形秽望而却步,不敢靠近他们。
“泊儿,你怎么跑来这里,我四处找你……”雪之伤轻舒一口气,似乎连凝滞的风雪都跟着放松下来,继续呼啸飞舞。
“瑞祖,谢谢你帮我找到泊儿。”雪之伤轻拍那貌似麒麟的异兽。
“咦,它找到的我吗?靠什么找到的?”我来了兴趣。
“感应和嗅觉。”雪之伤向来对我有问必答。
“狗狗?”我弯下腰来对那怪兽皱鼻子。这怪兽威武轩昂犹赛猛虎雄狮,虽神骏之极,但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温和良善的感觉。便真是异兽麒麟,那也是神佛驯化后了的麒麟,不足为惧。
那麒麟竟似能听懂我的话,睥睨不屑的对我翻眼睛。
“呀,还是个骄傲的麒麟……啊欠……”我本还想再逗弄那玉麒麟,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泊儿,别浑说,瑞是护庙神兽,已在庙中呆了几百年,庙中人都尊称其为瑞祖。不许再狗狗麒麟的乱叫,你以后亦要尊敬瑞祖,知道么。”雪之伤轻轻拉起我,关切的道:“你若喜欢瑞祖,以后有的是时间和它玩,现在先回去睡觉,否则要冻出病来了。”
“几百年?那它岂不是很老了……”我充满好奇的看着那玉麒麟,一点都不老呀,威风得紧哪。虽被雪之伤拖着向前走,仍不舍的频频回顾。
我满心满眼的玉麒麟瑞祖,直到被拖出去好远,才想起问雪之伤:“去那里睡?”瞪圆眼睛,强烈要求道:“……去那里睡都行,但我不要再跟师父分开,我要和师父在一起!”
雪之伤脚步微滞,放开了拉着我手臂的手,轻叹道:“泊儿,我不是说过,回到神雪峰后,我们就不可以同房睡了么……”
“不要,不行……”我着急的抓住他衣袖,用头在他胸口胡顶乱拱,撒泼耍赖道:“我不要一个人睡,我害怕我害怕,师父,泊儿害怕,害怕害怕害怕……”我不要再回那个僻远无人的小院子。
“泊儿……”雪之伤无奈的垂头看我,举手轻揉我乱蓬蓬的大头,柔声道:“有师父在,不怕不怕……”微一迟疑,妥协道:“好吧好吧,今晚先跟我回去……”
“呕耶……师父最好了!”我欢呼,改被动为主动,跑到前面拖着他急行,“快快快,我们快走,我又困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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