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慕容烟怕是不简单,你有什么打算?”随后木青轻咳一声很认真地说。瞙苤璨晓
她敏锐地也感觉到了慕容烟的别有用心。
雪姝摇摇头,“她放低姿态自甘做奴婢,让人也不好驱赶。只有让她自己醒悟,知难而退。”
“关键是他的态度……”
雪姝轻朗一笑,“木姐姐,我相信他……”一切别有用心,到最后只会自取其辱。
木青点点头。
雪姝望着木青的肚子欲言又止,只能叮嘱木棉好好地照顾她。
木青走后,两个孩子似乎也吃饱了,不哭不闹,睁着小眼睛细细地看着她,完全没有他们的父亲说的那般让人头痛。雪姝把他们并排放到在床上,她轻俯子逗着他们玩,真是越看心越柔。可以说这两个孩子初看很象她,但若是仔细端详,却又与孟珏冉一般无二。特别是孩子那双莹莹如碧的眼睛,澄澈干净的让人心悸。
腰身一紧,熟悉的气息缠上身来,雪姝温婉一笑。
孟珏冉从后面拥着她,和她一起看着孩子,宠溺地说,“我给他们起了名字,哥哥叫孟熠,妹妹叫孟瑶可好?”
雪姝笑着往他怀里一靠,“起怎样样的名字都好……我只求他们健康平安长大。”
“嗯,一定会的。”孟珏冉的声音有些模糊,他的吻飞快地在她脖颈后游走。
雪姝赶紧躲闪,她刚生完孩子,这男人就这般撩拔她,真是可恶。
“快说说你与颜坡都谈了什么?”雪姝急忙叉开话题,
身后的男人停住动作却沉沉一叹,“你很难想象,颜坡在炼丹。”
“炼丹?”雪姝惊叫一声,回头看他,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他炼丹做什么?”
孟珏冉重重点头,“我说过,木青在颜坡心中很重,他不能失去她,如今她生命堪忧,颜坡绞尽脑汁想要救她,也不知他从哪儿弄来的一本道家炼丹书,此刻已经入迷很深。”
雪姝听了感觉很玄,“那丹药就能救木姐姐的命吗?”
孟珏冉摇摇头,“世上没有真正起死回升的丹药,只是机缘巧合。而木青的身子早已行将枯槁,我只怕颜坡的路越走越窄,若是太偏激,他会入魔的。”
可现在根本就阻止不了颜坡,为救心爱的女人和孩子,他俨然已入魔。
想到起死回升的丹药,雪姝眼睛一亮,“对了,我记得在凤栖山,秦碧柔曾拿着一棵‘碧血玉叶花’给你,若是我们把它要过来送给木姐姐……”即便当时的那个‘他’不是他,想必这事他也是知道的。
孟珏冉眉心一皱,不说话了。
“怎么,你不同意?”雪姝一看他的样子顿时沉着脸问。
“说什么呢?”孟珏冉眉心一皱,只要能救木青,他一定竭尽所能去帮颜坡,只是……
“对了,此次就是秦碧柔使计擒了一只母灵狐,让它诱引小灵狐出门,进而引我上钩。她当时是想擒住我以此来要挟你,说是想让你恢复对云朝的所有供应……”随后,雪姝看着孟珏冉认真地说,“李媛媛也和她在一起,我怀疑,舅舅肯定是被她们蒙骗了,他以为李媛媛是被秦碧柔擒了……”
“嗯,月魄已经把他们抓回来了……”孟珏冉淡淡地说。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她知道他绝不会轻饶他们,但是可不可以先让秦碧柔交出‘碧血玉叶花’?
雪姝目光闪闪地盯着他,那意思不言而喻。
“‘碧血玉叶花’虽神奇,但并非对每个人都适用,特别是对木青,她怀有身孕,虚不受补,我怕冒然使用会适得其反。”随后,孟珏冉解释道。
“那可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木姐姐就这样真的死去……”
“哇哇哇哇……”似乎父母一直在谈话冷落了他们,床上的孟熠和孟瑶顿时不约而同大哭起来,雪姝和孟珏冉急忙一人一个把他们抱起来,谁知他们哭的更凶,即便是雪姝,也无法将他们哄好。不久她额头冒汗,有些急了,“刚吃饱,怎会哭的这般厉害?”
况且,孩子一哭,就把刚刚吃进去的女乃给吐了出来,雪姝没有经验,吓的手足无措,“怎么办?”雪姝看向孟珏冉,孟珏冉看向雪姝,两人大眼瞪小眼,明显都不知所措。
月莹听到哭声,急忙带着女乃娘冲进来。女乃娘二话不说,直接接过孩子,轻轻拍打着他们,然后把他们往床上一放,随后就解开了他们的小包褥……一股酸臭顿时传来,孩子竟然拉的一塌糊涂,雪姝一看立马傻眼了。
最后,女乃娘把孩子收拾利索抱走,雪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她真是好笨,孩子那么小,又不会说话,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大哭,可恨,她却愣是不知所措。
“夫人,这是常叔找的最有经验的两个女乃娘,把小公子和小小姐交给他们你就放心吧!我安排她们就住在隔壁,里面的布置和这间一模一样,小公子和小小姐绝受不了委屈。”月莹看着雪姝直直望着门口有些盈泪,她急忙出声安慰道。
孟珏冉一叹,急忙把雪姝揽在怀里,对着月莹挥挥手,“不要自责,并不是每个娘亲都会照顾孩子。有女乃娘就好。”
月莹会意转身出去,雪姝却抽噎一声一下子把头窝在孟珏冉怀里,她是个笨娘亲,“我是不是很没用?连孩子拉了都不知道,害他们难受那么久……”
孟珏冉轻轻一笑,“可我相信你绝对会是个了不起的娘亲,你能亲自喂孩子,这就很难得。以后不会的可以多向女乃娘请教,我们一定能将他们抚养长大。”
雪姝却窝在他怀里不动,显然还不能原谅自己。
孟珏冉好笑,不就是不知道孩子拉了吗?她怎如此芥怀。于是,他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嗯,对了,月莹早送来了煲汤,要不要喝一碗?”生完孩子就不停地睡,她还没怎么正经吃东西,现在应该饿坏了。
没想雪姝却摇摇头,她此刻根本就没心情吃东西。
“我能不能独自见见秦碧柔?”随后雪姝抬起头目光隐在期盼地说。
怎会不知她的心事?尽管‘碧血玉叶花’或许对木青并不适用,但颜坡在炼丹丸,多少应该还是有些用处,孟珏冉揽紧雪姝,什么都没说,只轻轻点点头。
最后,雪姝还是被灌下了一大碗参汤,她急切地跳下床就要去柴房,却被孟珏冉一把抓住。他皱着眉,“你现在的身子能经的住外面的风寒吗?我让人把秦碧柔叫来。”他面色不善,他恼她永远不知珍惜自己。雪姝乖乖地又被抱到床上,也没反抗。按说她现在正在坐月子,的确不适合外出经风寒。
不屑片刻,月魄把秦碧柔带进来。
雪姝看到她,眉梢一挑。
此刻,秦碧柔竟是一身土鳖的村姑打扮,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脸上也用黄泥掩饰过,脏兮兮的,竟然还发着一种臭臭的气味,简直狼狈至极。看来秦碧柔逃跑时也并没有多理直气壮,更是做贼心虚狼狈逃蹿,既忌惮云中君手中实力怕他反扑,又不知死活心存侥幸来掠其虎须。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雪姝一点都不同情。
秦碧柔此刻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总是在这个女人面前吃鳖,一次次败下阵来,她真是恨呢!凭什么她就那么好命,每个至尊至贵的男人都护着她,如今她的狼狈,更是让她丢尽了云朝的脸。她宁愿在背后哭泣,也不愿当着这个女人的面低三下四。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们此次冒然前来,已经受到了教训。
秦碧柔恨恨地瞟了雪姝一眼便低下头,雪姝此刻的恬淡幽牙一副至贵的模样,更是让秦碧柔嫉妒的要发狂。从山坡下滚下去她竟然都没死,那两个孩子也安然出生了,秦碧柔真恨的欲咬断牙龈。
雪姝一直静静地看着秦碧柔,见她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眉心一皱。但为了木姐姐,她还是决心不计前嫌和她做交易。于是,雪姝对孟珏冉使了个眼神,男人无奈,知道她想与秦碧柔单独聊,便站起身离去。
与秦碧柔擦肩而过时,他齿冷地道,“若不想整个云朝国因连降大雪粮食断绝被全部饿死,你就给我识相点!否则,秦昭武就是个例子。”不是威胁胜似威胁。
孟珏冉话一落,秦碧柔身子一僵,脸色立马变是煞白。方才那咬牙切齿不甘不服的样子,立马低三下四地低下头去,“请天师大人放我哥哥一条生路吧!”她没想到云中君就是孟珏冉,孟珏冉不是云中君。她的把柄握在他手中不少,此刻他更是惊悸,声音不由自主就带上哀求。
“哼。”孟珏冉却冷哼一声,一脸不屑地抬脚就走。
雪姝目光闪闪,看着秦碧柔对他忌惮不已,她也没有多想。
可秦碧柔却突然奔向雪姝,‘扑通’一声就给她跪了下去,“请夫人救救云朝的国民吧……”
雪姝一惊,她浑没想到高贵骄傲如秦碧柔竟然给她下跪,“你起来吧!我今日找你,不是为这事,而是想和你做个交易。你其他的要求,就对着他去说吧!”
“夫人想要和我做什么交易?”秦碧柔抬起头目光闪闪,电石火花间便想了很多。
“我想要一棵‘碧血玉叶花’,条件是,我让他放你走……你的命应该值一棵‘碧血玉叶花’吧?要知道,你们把我逼下山坡,若是我有不测,便是母子三条人命。你心之歹毒,杀你一百次都不解我心头恨。”雪姝愤恨地说。
秦碧柔低下头,“夫人可否劝说天师大人放过我哥哥,他已经被大人挑断了手筋脚筋,这辈子也算完了。请你们饶过他一条命吧!”说着,秦碧柔又对雪姝嗑头。
雪姝一诧,她没想秦昭武竟被他挑断了手筋脚筋,虽然他罪有应得,但似乎重了点。可一想到,若是当时自己遭遇不测,必是三条人命。孟珏冉的暴怒和恨,岂是挑断他手筋脚筋又能算完的?此番已经是手下留情。当时他们威逼她时,他们可曾心软过?
想到这里,雪姝并不同情。
“哼,秦碧柔,你真自私,你怎不要求我放过李媛媛?”雪姝冷笑话锋一转道。她知道李媛媛也被一起抓了过来。
“因为天师大人已经通知姬无夜来领她了。”
雪姝突然从秦碧柔的话里感知了一点意味,李媛媛显然是从皇陵偷跑出来了,她不知,当初姬无夜把她囚在皇陵,究竟还有哪些约束?或许,一旦她离开皇陵,就只有死路一条。此刻,姬无夜已登基称帝,她也算是他的妃子,如今令他前来领人,几不带着嘲讽的意味。只是李媛媛再次落入姬无夜手里,便不知又会是怎样的下场?一次次地背叛,姬无夜对她的宽容也该到头了吧?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应该能给她一个交待了吧?
所以对于李媛媛,雪姝再没提,“也罢,我会让他放你们兄妹离开……至此,秦碧柔,咱们从此两清,狭路再相逢,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秦碧柔沉默对着雪姝再一叩首,站起身,转身离去。
‘碧血玉叶花’随即送到颜坡那里,当天晚上,一直痴迷炼丹的他终于来见雪姝了。看到他,雪姝觉得他完全变了。那个狡猾的舒朗的男人不见了,胡子拉渣的,身上的青衣早变得灰不溜湫,最重要,他的眼神,竟然死寂一片犹若深潭。
“你瞧你还有个人样吗?木姐姐带着孩子本就心神疲劳心力憔悴,再看到你这般魂游天外的样子,她怎受得住?颜坡,你是不是疯了?”雪姝看他冥顽不灵的样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好训。
颜坡却抱着肩冷心冷面,“疯的不是我,是她……”
他这是什么态度?好象对木姐姐怨恨不已的样子?
“颜坡,你要体会木姐姐的一片心,她是想为你留个后……”
“可我需要的只是她……她若不在了,我要那孩子干吗?”颜坡竟然对雪姝嘶吼。
瞧他这欠揍的态度!
雪姝咬了咬牙,“颜坡,与其逃避现实炼什么鬼丹丸,不如就抓住最后的时光好好陪着木姐姐,孩子是你们生命的延续,她留给你,就相当于她永远陪在你身边……”
“扯淡,颜雪姝,我不跟你讲,你跟她一个鼻孔出气,她不想活了,但我绝不会让她死!”颜坡愤恨的表情,简直不可理喻了。
雪姝头疼,一个孩子,怎会让他和木姐姐变成这样?冤家仇人一般,仿若木姐姐要孩子,就是与他过不去,就会要了他的命似的。他怎不想想那孩子是谁的?难道不是他的亲骨肉,雪姝觉得颜坡简直不可理喻。他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一块儿恨,这样的颜坡,唉。
雪姝真不知如何劝好了。
“你赶快把那棵‘碧血玉叶花’炼化了,制成丹丸,说不定木姐姐吃下去大人孩子都保周全了呢?”
颜坡竟然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雪姝真是被他这种冷硬不近人情的态度给气死了,谁都知道他爱惨了木姐姐,但不能就因为孩子就转成恨吧?唉,但雪姝也看得出,若是木姐姐真有一天离去了,即便颜坡不死,也绝对会疯。照他现在的样子,显然已经钻进牛角尖走火入魔了。
谁也没想到,年关将至的时候,燕世子和姬无琛晴郡主一下子冒了出来,仿若从天而降的三人一下子出现在雪姝的房子,让她吓一跳。
晴郡主一看到她身边躺着的两个孩子,顿时怪叫一声扑过来,不等雪姝伸手护住,她就一手一个提溜了起来。雪姝吓的色变,喂,那是孩子好不好?不是狐狸崽。她跳下床就扑过来欲夺,晴郡主一个飞快转身,“我带他们出去玩了。”
雪姝傻了眼,这两孩子还未满月呢!她就要带他们出去玩,外面天寒地冻的。
雪姝跺着脚,急忙对着姬无琛大叫,“憨货,还不赶快把她给我追回来!外面天冷,孩子太小受不住。”天呢,这晴郡主也是个疯子,遇到这样不可理喻的表姑姑,也不知是孩子的幸或不幸。
姬无琛听她一吼,一怔,笨重的身子立马风一般蹿出门去。
燕世子只抱肩闲闲地倚在屏风口,睨着一双吊梢眼看着她。
雪姝冷哼一声,“大过年的,不在家守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雪姝对他没好气。
燕世子趿了下鼻子,“孩子都生了,难不成你们还想躲在这里过逍遥日子?外面都要闹翻天了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雪姝冷然一声,转身走到床上坐下。
燕世子目光闪闪地看着他,“你们若再不回去,皇爷爷都要疯了。你该不会是想让他出动整个孟公国的力量来‘请’你们回去吧?”他特别把那个‘请’字嚼的咬牙切齿,很有些不计手段动武力的意思。
雪姝一怔,随后想着那老人的渴盼,做为小辈,的确有些不近人情了。正犹豫着想要说些什么,不想门外一声清朗,“你休要怂恿她,我的心意已经很明确了,轲,孟公国是你的,我绝不插手。”随后,孟珏冉用大裘紧紧裹着两孩子走进来,目光锋锐地瞪了燕世子一眼,就把孩子放到了雪姝的怀里。
燕世子没搭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雪姝怀里的孩子,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份昭书就扔过去,“皇爷爷已经下了密旨,封你为明亲王,继承孟公国的皇位。如你推迟,这份责任就顺延落到你儿子身上。他那么小,你若忍心看他受苦,我也无话可说。”
孟珏冉不得不接了圣旨,不打开,却已气了,“你们这是在逼我!”
燕世子唉声一叹,“皇女乃女乃盼你盼的眼睛都瞎了,你于心何忍?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抛给了孟珏冉,“这是皇爷爷和皇女乃女乃给孩子的礼物,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说着,他好象疲于赶路没睡醒一般,打着呵欠转身就离开了。
孟珏冉一手拿着皇旨,一手拿着那个用明皇缎子包裹的似是方方正正的东西一时站在当地愣住了,雪姝看到他脸上阴晴不定复杂至极。看着那刺眼的明皇缎子,雪姝脑中电石火花突然想到了什么,那该不会是……
果真是孟公国的玉玺。
那份昭书上也明明白白地写着传位给孟珏冉,然后封他们的孩子孟熠为青龙王,孟瑶为蓝雪公主。
雪姝突然觉得轻松自在的日子就要到头了。
庄院里一时因为燕世子和晴郡主姬无琛的到来变得鸡飞狗跳一时没半刻安宁,四只小灵狐几乎‘命丧’于晴郡主之手,如今它们一看到晴郡主,就象看到了恶魔。月魄月魂根本已经护不住它们,聪明的小家伙便机灵地跑到雪姝的身边,似乎雪姝是它们最大的靠山。
说真的,孟熠和孟瑶真不乖,果真应了他们父亲的话,只要一个哭,另一个必哭,甚至莫明其妙的大哭,怎么哄都哄不好,连女乃娘都无计可施。可自从小灵狐在屋子里活蹦乱跳,孟熠和孟瑶似乎找到了玩具,还不到满月大的孩子,只要一看到小灵狐就会乖巧的让人心疼。而四只小家伙也象变了似的,扒着孟熠和孟瑶的小木床支愣起耳朵看着他们,样子相当地安静。而只要雪姝把孟熠和孟瑶放到大床上,它们就会跳上来倦缩在孩子的身边,象守护着他们似的,非常警惕,这令雪姝很不可思议。
孟珏冉一直坐在软榻上处理着各种事物,特别是孟公国的,老人竟然着人直接把奏折送到了雪灵山。燕世子野性十足,整日和姬无琛在雪山上跑没影,孟珏冉毫无他法,望着小山一般越积越高的奏折,他咬牙切齿简直要暴走。
自始至终,雪姝什么都没说,她已经认定了,不管他怎样的决定,她都生死追随。所以,孟珏冉最终仰天一叹认命在坐在软榻上批改奏折的时候,她就安静地坐在床上和小灵狐一起守护着孩子,她的脸上始终挂着那慈祥的目光。有时候雪姝看着孟珏冉发呆,见他如此辛苦,她心疼至极。而有时候,孟珏冉停下笔看着雪姝和孩子发呆,她似乎变了,变得娴静而安然。这种融洽和谐的气氛让人很惬意,偶尔雪姝的目光不经意碰到孟珏冉的目光,两人目光便深深地绞着,深情满满,都看到彼此的眼眸里只烙着对方,心昭不宣的默契,随后两人都笑了。有时候孟珏冉甚至想,如若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
只是,只要某个不合明宜的人不刻意出现会更好。
慕容烟端着茶盏推门进来,如今,雪姝已经让月莹不阻止她进入她的屋子了。与其拒之千里,不如让她自己看清形势知难而退。
待慕容烟进来的刹那,雪姝和孟珏冉便分开了彼此绞着的深情眼眸,雪姝也没理慕容烟直接低头看着孩子,而孟珏冉又恢复冷漠严峻地批改着奏折。慕容烟的聪明,已经知道了云中君的真实身份,她的心更加狂跳。
“大人,批改了那么久,喝杯茶歇歇吧!”慕容烟浑然不拿自己当外人,语气温柔,眼睛直直盯着孟珏冉,深情的样子,也不怕雪姝会吃醋。
雪姝始终没有抬头,仿若闻所未闻。
“嗯,茶放这里,下去吧!”孟珏冉连头也没抬,语气倒也客气。
慕容烟咬了咬唇,似是拿孟珏冉很无奈,这么久了,不管她怎样表白,他始终不拿正眼看她一眼。她不甘心,始终厚着脸皮赖在这里。
慕容烟转脸看向了雪姝,那大的不象话的大床上,她浅笑的样子竟然很惊艳,母性的光辉让她更具女性的柔美和成熟风韵。虽然她能进这间屋子,可慕容烟知道,雪姝眼里根本没有她。不管她做什么,甚至向孟珏冉露骨地表白,她听见了,也是淡淡。不争不吵也不闹,好象根本听不见,总是显得她的表白如此可笑。慕容烟的自尊心受到强烈的冲击,她气冲冲不管不顾一下子走到雪姝的面前,“夫人,难道就这般容不下烟儿吗?”
雪姝听她语气不善,转过头,目光波澜不惊,“慕容姑娘这是何意?”
慕容烟咬着唇低下头,听着雪姝的问话她哑口无言。她的心思都这般明显了,偏这女人竟然还在装傻,可是为了那个人,她必须忍。于是,慕容烟扑通一跪竟然在雪姝面前跪下了,“请夫人成全。”
她只说成全,她笃定她明白自己的心。
雪姝却微缩了眼眸,片刻幽幽地说,“只是不知慕容姑娘究竟要我成全什么?你们不请自来庄院,我可有失礼之处?你自降身份愿陪在他身边为奴为婢,我可曾阻止过你?既然身为奴婢,难道不该有身为奴婢的自觉吗?此刻要我成全,那慕容姑娘最初来这里究竟又按了什么的心?我只轻你,世上最不能强求的便是感情,言心如此,慕容姑娘身世尊贵,起来吧!”
雪姝话落,孟珏冉神色不变,依旧伏案奋笔疾书,连眼皮都没抬。慕容烟却一下子苍白了脸,被人如此奚落,她生平还是第一次。不由抬头看向了雪姝,雪姝说完此话就又逗弄孩子,眼里完全没有她。
慕容烟慢慢收回视线,挺直脊背站了起来,“打扰夫人这么多天,烟儿今日就告辞了。”说着,慕容烟转身就走。她已经再不能待下去了,她太可笑了,自始至终都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象跳梁小丑一般,人家根本就从不曾放在眼里。突然想起初来时常叔说过的话,慕容烟后悔的要死。
“月魄,送客。”一直无动于衷的孟珏冉突然出声,慕容烟身子一僵,倏地扭头看去,孟珏冉竟然依旧不屑抬头看她,慕容烟绝望了,她的骄傲让她突然抽泣一声,夺门而去。
月魄淡淡地看了主子和夫人一眼,“主子放心,我会亲自送到她回慕容世家。”
“不必亲自,送到山下就好,有人早在那里接应。”突然,雪姝淡淡一声。
月魄一怔,雪姝抬头看她,“山下找到慕容世家的店铺就可以了,年前将至,你赶快回来过年。”
月魄心一暖,朝着雪姝重重点头,“夫人,明白了。”说着,月魄离去。
雪姝此刻却幽幽地看向了孟珏冉,“这样好吗?大过年的就将人遣走。”
孟珏冉扑噗一笑,“有什么不好的?她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里。你忘了慕容飘临走时说过的话了?不要对她客气,只有让她自己绝了心,才是真正地帮她,如此慕容飘该感激我才是。”
“呸,不骂你是负心郎就不错了。”雪姝轻嗤他一声笑道。
孟珏冉突然深深地看向了雪姝,猛地掷下笔,身子一晃就闪过来一下子逮住雪姝把他压在了身下,雪姝大惊,笑着捶打着他。四只小灵狐立马直起上身支愣起了耳朵,以为雪姝受欺负了,好象要为她出头的样子。
“给我转过身子闭上眼。”孟珏冉板着脸对着四只小灵狐怒吼一声。
四个家伙明显欺软怕硬一下子俯去,用大尾巴盖住了眼睛,雪姝气的真想踢它们一脚,而孟珏冉的吻立马就到了,她片刻就被吻到窒息,“别闹,我才刚刚生完孩子。”
她以为什么?以为他要要她?
孟珏冉支起上身眼睛眯眯笑地看着她,“怎么,想了?”
他话一出,雪姝就红了脸,她百口莫辩,“还不是怕你作怪。”刚才他那样吻她,活象要把她吞下肚的样子,明明是他撩拔她好不好?他恶人先靠状。
孟珏冉笑了,丰绅俊朗意气风发的样子,他的腿却把雪姝的身子夹的很紧,雪姝挣扎不得,只得又捶他,“起来了,孩子都看着。”
孟珏冉一笑,翻身在她身侧躺下,随后手一勾就把雪姝勾进怀里,千言万语,他说不出口,只把怀里的女人搂的更紧,“姝儿,此生,如此就好。”
雪姝不说话,只伸出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她把脸埋进他怀里,重复着他的话,“嗯,此生如此就好。”
心心相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