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中山插嘴问道：“垫付资金.你哥有这么多钱垫付么.”
杨小年摇头道：“当然.这种情况也沒有持续多久.后來开发区的钱到位之后.就再也沒有拖欠过.但我也不能沒钱的时候把我哥拽过來帮我.有钱发工资的时候让别的公司來干吧.可要说我把能赚钱的项目都给了我哥.这很明显不现实.开发区这边当初最赚钱的就是彩虹桥的建设.我请的是山城一建來干的.我哥的建筑队一直都是挖沟平地.干的都是零零碎碎的小活.至于龙泉集团和盛夏集团在开发区建的那些设施.人家用谁來干活和我沒关系.我也说了不算的.现在开发区正在进行新城市建设.您可以亲自去看看.我哥干的是什么活.省里、市里的公司干的又是什么活.一看您就会明白的.比我在这里说干了嘴皮子都管用的多.”
司中山笑着站起來说道：“你说的这些话我们会一一调查清楚的.刚才咱们的谈话.我按照规定都进行了录音.事先沒有告诉你.还请你谅解.”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只袖珍的录音机來按了一下.随着‘咔哒’一声清脆的响声.录音机这才关上.
杨小年点点头.心里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刚才说的那些话自问也沒有什么地方是见不得人的.只要不抓住自己和李霞她们几个人同事在床上的铁证.别的地方就算他们在这里查一年.自己也沒有什么好怕的.
从一开始到最后问话结束.司中山一个字都沒提到程明秀.更沒有在沈茜茜的事情上纠缠.只怕他对沈茜茜也不陌生.只要不影响到程明秀和沈茜茜这两个人的生育.就不会真的惹烦了程子清和沈家老爷子.也就不会让他们愤而迁怒自己.杨小年当然也就气定神闲、老神在在了.
临出门的时候.司中山又笑着说道：“杨小年同志.知道你的伤还沒有完全复原.今天打扰了.接下來是上班还是休息你自己安排.我们就不多问了.听说你们开发区在对面的酒店有几间房子临时充当招待所.让你办公室的人给安排一下.我和曹.记就住那里了.当然.有什么需要说的话.你随时也可以去找我……”
“沒有别的了.”杨小年不由得有点奇怪.心说好像纪委问案子不是这个样子的吧.不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和通信自由吗.你们查账可还沒查完呢.就不怕我在中间使绊子.
他这么一问.司中山和曹汉庭不由都笑了.曹汉庭就开口问道：“杨主任.你还想让我们怎么做.限制你的自由吗.根据你说的这些.还沒有到这个程度.不过.要是接着再查出來点什么事情.那可也不好说.”
杨小年就点了点头：“那就任凭两位领导查好了.开发区不光是账目.其他方面也沒有什么秘密在上级领导面前保守……”
一边说着话.三个人已经走出了房间.阮凤玲正在门口焦急的转着圈子.看到杨小年出來.她的眼神射过來两道关切的神情.杨小年看了看她.沉声道：“有什么事情就说……”
阮凤玲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杨主任.陆局长和查账的王处长吵起來了……”
“吵什么呢.我不是给她说了让她要配合好省纪委的同志查账么.她这是要干什么.”杨小年一边说着.一边往楼梯口走.“阮主任.你给酒店那边安排一下.司.记和曹.记他们从今天开始就住那边了……”
曹汉庭正要跟着过去.司中山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咱们先去酒店休息.听着听下面人汇报就可以了.”
“可是……”曹汉庭心说开发区财政局居然不配合纪委查账.咱们不应该去看看么.司中山朝杨小年的背影看了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他这意思很明确.交给杨小年去做处理.咱们不是看得更清楚么.
杨小年还沒有走到财政局的门口.就听到了陆赋的争吵声.平常总是觉得她言语不多.可现在吵起架來嗓门还真不小.
“你们要查账我让你们查账.你们要原始单据我给你们原始单据.你说我怎么就不支持、不配和你们的工作了.你们到底是來查账的.还是來查人的.这个话你们必须说清楚.如果你们想查我、或者是我手底下的人.那就必须要拿出一个正当的理由.你们纪委的又怎么啦.办事情总有制度吧.怎么能想起來什么是什么.由着性子胡來呢.”
“你……你这个同志说话可要负责任啊.我们这怎么是由着性子胡來呢.在账目沒有查清楚之前.你们所有的人都不能离开.这是我们纪委的工作原则……”
“什么原则.你倒是给我说清楚.是我犯了错误要审查.还是我手下的哪一个人犯了错误.沒有任何一个理由.你们就扣这人不让走.这是什么道理啊.李晨的老婆要生孩子.这电话都打过來好长时间了.我好说歹说你们都不答应.你们这是拿我们当犯人看了是不是.这个事情咱们就是找到司记我也这么说.如果李晨有什么问題.你们现在就说出來.如果他沒有什么问題的话.我还是那句话.该让他回家就让他回家.李晨.现在是下班时间.你连假都不要请.直接走就是了.如果明天不能上班的话.到那个时候再给我请假.”
“陆赋同志.你这么做事要犯错误的……”
杨小年一步走进办公室里面.就看到王处长和陆赋跟斗鸡似得.正大眼瞪小眼呢.
“怎么回事儿啊.陆赋.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嘛.”杨小年的话还沒说完呢.陆赋就抢过來说道：“杨主任.你还沒有问清楚情况呢.凭什么就批评我.你们这些当大领导的.是不是总喜欢先入为主啊.”
她这话里面夹枪带棒的.分明是话里有话啊.
王处长看到杨小年一个人进來.也不由得微微吃惊：“你怎么來了.”
杨小年不由就笑了：“我怎么不能來.我要是不來的话.你们不是还要吵下去么.”一边说着.他就看了看站在一边的财务二科科长李晨：“不是说你老婆要生孩子了么.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杨主任.我……”李晨心说我都快急死了.不是这人不让走么.陆赋就对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李科长.你还愣着干什么.杨主任还有事情和王处长说呢.你可以先出去了……”
“哎哎……我明白了.你们聊……”李晨这才算是明白了杨小年的用意.拔腿就往外跑.
“杨主任.你这样……”王处长明知道杨小年这是把李晨放跑了.心有不满的说道.杨小年笑了笑：“我还是那句话.陆局长一定要配合好几位同志的查账工作.司中山同志刚才已经说了.他们就住在对面的酒店里面了.有什么么事情.你们都可以找领导汇报.我的身体还需要休息.我就先回家了.”
这下子.把王处长也弄愣了.心说司.记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能让杨小年自由活动呢.
回到家之后.打开堂屋门的时候.李霞正坐在沙发上显得异常地不安.发现杨小年开门的进來.眼前一亮.张开双臂就扑了过來.
杨小年带上了房门.赶紧扶住他说道：“你慢点.万一摔倒了怎么好.”李霞的双臂紧紧地抱住杨小年.口中低声呢喃道：“我想好了.等你的事情审查结束了.我就去京城.在孩子生下來之前.我都不再回來了……”
杨小年伸手拍拍她的后背.笑着说道：“干什么啊.想丢下我一个人当光棍啊.别紧张.沒事的.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不、我不能连累了你.”李霞带着哭腔说道.
杨小年扶着她坐到沙发上.笑着说道：“沒事了.都说清楚了.你是我老婆.怎么能说是连累了我呢.”
李霞地脸色这才好了许多.拉着杨小年得手说道：“刚才他们去酒店问我了.我说我去香港是谈生意的.顺便也看了看你.我这么说沒事儿吧.”
杨小年就笑了起來：“本來就是这么回事儿嘛.你们只要实话实说就行了.沒事的.你就不要担心了……”看看李霞那张有点苍白的脸蛋儿.杨小年不由得又是一阵苦笑.纪委的人肯定还要去找沈茜茜和霍倩柔她们两个人核实一下自己说的话.但愿沈茜茜那小丫头不会指着司中山的鼻子骂娘才好.
“你还说.人家都担心死了.到底是因为什么啊.为什么省纪委的人要來查你.”李霞把身子挨了过來.考的杨小年更紧了些.
杨小年凝声说道：“说是有人举报……这些事情你就不要问了.不该你知道的.你知道了反而不好.”
李霞就推了他一把：“要不是牵扯到你的事情.人家才不会多问一句呢.你以为我很有兴趣啊.看你一身的汗.你去洗个澡吧……”
杨小年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背后黏黏的还真有点难受.点点头站起身子走了出去.现在是夏天.小院里面用的也是热水袋.滚烫的热水浇下來.杨小年的心情才算是彻底的放松下來.
要说刚才在回答司中山问话的时候不紧张那是假的.只不过自己定力惊人.当时沒有表现出來就是了.
一只柔软的手在背上轻轻地摩擦时.杨小年才回过神來.回头一看李霞已经解除了身上的羁绊.胸前颤颤巍巍的跳动着两团雪白.不有惊喜的问道：“干什么.你这个样子……”
李霞脸蛋儿晕红.娇嗔道：“傻瓜.医生说了.五个月之后才不能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