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小青到慕容濂的起床状态,顿时傻得同根烧火棍子似的,连话都说不齐整。
她张口结舌,吞吞吐吐的说道,“慕……慕容公……,我是……柏小青,乃是中州大侠柏长青的女儿。前来拜访,并且有要事告……告诉你……”
慕容濂一听是那位中州大侠的女儿,还真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他的怒火稍微去了一些,脸上也能挤出个像样的笑容了。
“原来是柏姑娘!劳烦姑娘了,不如我们到楼下大堂里坐下说话。”
柏小青看着那抹惊天地动鬼神的笑容,不由得痴了,神魂颠倒,直勾勾的看着他,压根都没听到慕容濂说话。
“姑娘……柏姑娘……还请楼下说话!”
这种人慕容濂看多了,心里先前压下去的不耐烦又慢慢升腾起来。
柏小青稀里糊涂=.==的答应着,“哦……哦……是是……”
慕容濂心道,这女子好生无礼粗野,连道歉都不晓得说一声。至少得说一句“小女子失礼了”之类的。可是担心柏长青出了什么意外,不能去报信,只好压抑住心中不耐。
他自小被培养得面面俱到,除非真是遇到极其窘迫的事情,不然绝对不会失礼。好比先前被黑衣人打劫,还以为被叶小楼撞见偷偷流眼泪,失去方寸,出言稍微冲撞了些。
再说他几乎天天都得面对柏小青之类的花痴女,虽然无可奈何,倒也受得住。
慕容濂见柏小青一副魂魄都不身上的模样,不再说什么,自行下了楼,找了僻静的桌子坐下,要了壶茶。
柏小青一直目送着慕容濂的背影到了楼下,这才反应,赶忙也下了楼。她坐到了慕容濂的对面,手都是抖的,简直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如果是武林盟主是皇帝,那么武林第一就等于是太子。这好比某平民女子和英俊的王子同桌吃饭,能够保持镇静的还真不多。
她稍微定了定心神,就开口了。
“慕容,我听我爹说,你和盟主那个无耻的义妹在一起,特地来同你说些内幕。那个小贱人说话很是无礼嚣张,而且是个极其狡诈的人,阴谋诡计多着呢。先是哄骗得叶小楼对她好,后来又骗到苦心尼另眼相看。连轩辕盟主都给她蒙住了。小贱人惯会用可怜的样子骗人,非常不要脸,你可万万得小心。我本来想教训她一顿,哪里晓得苦心神尼被她蒙蔽了,反而打了我……”
柏小青倒也没说假话,至少她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只是幻想的能力过强,自行脑补了许多关于琥珀的恶处。
慕容濂听着这女子说话,简直粗俗到让人听着想扇她几耳光。忍不住眉头皱了又皱。虽然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很多都没读过书,可是说话能难听到这种地步的还真不多。
柏小青将如何遇见琥珀,如何被她“无礼的辱没”等一一道来。她越说越激动,嗓门越来越大,口沫横飞。见对面的帅哥脸色好象不大好看,还以为他此刻了解了琥珀的“真面目”而不高兴。
“……听我爹说小贱人生病了,肯定是装病,你可千万不要上当啊!……”
客栈的大堂还有不少其他人在,慕容濂又是个极其惹眼的人,即便是坐到角落里,也有人会偶尔看上几眼,暗叹此子相貌之俊雅,举世无双。
可是当柏小青的嗓门变大,人人都听到内容,真觉得替慕容濂难受。
有间客栈的住户都是普通的中层阶级,不说满肚子墨水,但也都是知书达礼之人。他们哪里听过这等粗俗言语,而且说的人竟然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家,看打扮还未许配人家。
看这边的眼神渐渐多了起来。
慕容濂心知肚明,估计是受不住这位姑娘的粗野。
柏小青压根都没注意到,说得渴了,猛喝了几杯茶,润润了嗓子,准备继续添油加醋。
慕容濂忧心身上被溅了无数口水,只想洗个澡,换身衣衫。他止住柏小青道,“姑娘说的这些,在下知晓了。我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
他起身准备上楼,实在是懒得再客套。
柏小青一看,对方好象不大相信,肯定是被琥珀蒙骗得晕头转向,忙上前扯住他的袖子又道,“慕容你不相信我?留步……我……我要和那小贱人当面对质。”
慕容濂哪里容得人拉扯他的衣衫,而且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万一给这等女子赖上,还不晓得会发生什么荒谬之事。
他风清云淡的使出内力,随意拂袖。柏小青一个趔趄,扯着小半截袖子,倒在地上。
她顿时傻了,难道又会和前两次那样,因为琥珀而被人打?柏小青抬头,却猛然看到琥珀正摇摇晃晃的下楼而来。
她脑子一热,啥都顾不上了,一个跃身而起,几下就到了琥珀跟前,手里的鞭子猛力的抽。
慕容濂背对着楼梯,压根都没想到琥珀会出来,见柏小青翻身起来,无比迅速的上了楼。他只以为这姑娘大约要去拍套间的门,找琥珀的晦气。
以这女子这点微弱的武艺,他绝对可以提前到达,所以并不晓得琥珀就在身后不远处。
也是琥珀合该倒霉。她病得稀里糊涂,心里却是一直惦记着和叶小楼。身上这病固然是因为吹了凉风,但也是因为忧虑过度。
刚刚好转了一点,就想找慕容濂尽快上路。见他不在房间,心想说不定在楼下吃饭也不一定,因此便出来寻他。
她迷迷糊糊的,眼神也不大好使,只见有个女子和慕容濂拉扯,却没是柏小青。如果知道是这个刁蛮恶女子,肯定拔脚就朝上逃命。
柏小青挥出两鞭子,就被慕容濂一脚,连着楼梯栏杆一起,踢下了楼。可是他到底是来迟了。两鞭子竟然结结实实的打在琥珀头脸和身上。
他怀中的琥珀早晕死。小脸上血肉绽开,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