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将卡片捏的变形,先给程哥打个电话报告了一下,赶回公寓,打开电脑邮箱,果然发现有一封未读邮件,时间是二点一刻,发信人是老克,点开来看内容:观音,请你写三份与古代文学有关的论文,要求见解独到不抄袭,字数要求五千字。一月二十号之前请把论文的题目和摘要交上来。价钱和上次讲定的一样,不会变更。
不足百字的信件,却仿佛字字千钧,观音看了很久,眉头不由自主的锁紧:三篇论文啊,在不足两个月的时间内完成交稿。她打开百度,搜索了一下古代文学的提纲,一行一行想要从中间寻找一些眉目出来。一个毛茸茸的温暖物体在轻轻触碰她的右脚,观音低头一看,是李明森的小狗咖哩,纯黑油亮的毛发,同样黑色的眼睛,湿润的鼻头。观音曾经开玩笑说:李明森,你家狗的血统看起来比你纯啊!
咖哩短小圆滚的身子挨着观音,牙齿拉扯她的裤脚,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观音协起它的前肢把它抱起来,模模它的脑袋自言自语:咖哩,你是不是饿了,你的主人呢,那个贱男不管你了。她一边说一遍走到储物柜,取出一袋狗食,撒在盆里,咖哩跳下来,欢快的摇动小短尾巴扑向食盆。她给自己拿出一包泡面,一边放在锅里煮一边在心里打月复稿。
中午时李明森和吴雅一行人来到南山居的二楼,老克已经等在那儿。老克是他们的室友,一枚积极向上的三好青年,大二时已经开始自主创业,从事中介之类的工作,因为收入颇丰所以出外请客的次数比较多。
南山居的一面对的就是校园,冬季萧瑟,几株梧桐枝桠在窗外伸展。看到两个人进来,老克啪的一声开了球,然后竖起球杆临窗抽着烟,,踌躇满志的说:“来来,吃饭之前先过一把瘾。”李明森张目一望:“只有我们三个人吗?”
“殷永一会就来,他去移动大厅交话费了。”老克随意道。
在听到殷永这个名字时,李明森的脊背不由自主的僵硬,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可捉模,他问:“他怎么来了?”
吴雅怪叫起来:“阿永怎么不能来啊,说起来,自从你无情的搬出宿舍,每次聚餐都很少看到你们两个一起出现诶。大家都是兄弟,阿永那样一个翩翩美少年怎么得罪你了嘛,对了,一定是你嫉妒阿永比你貌美,夺了法学院校草的称号。”
“乌鸦你个大嘴婆,你再这样喋喋不休闭嘴一会儿,这餐你买单啊!”李明森气愤愤道,拿起球杆迅疾有力的打了一杆,白球受力不均没有射出反而跳了起来。其余两个人有些惊奇的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色,李明森有些气急败坏道:“干嘛?干嘛?我又没欠你们钱,别用一副债主的眼神看我。”
三个人各自拿杆发球,一个穿着黑色厚夹克的男子走了进来,他围着红色坠流苏的围巾,凤目长眉,鼻挺一线,自骄自矜的下颌。吴雅欢快无比地叫道:“阿永快过来,我和阿森刚在说你呢,阿森说他很想念你呢!”
阿永面对着他露出笑容,牙齿雪白:“是吗?为什么他不亲自对我说,反而要你转告呢?”
吴雅唯恐天下不乱道:“阿森,快点说啦。”李明森在心里诅咒了几百遍吴雅你个大嘴婆祝愿你被男人爱而且绝对是被攻的一方,然后嘴唇紧紧闭着不发一言。殷永走过他的身边,带过一阵清凉的风,李明森感到一阵不适:
好像他的那双手,那双弹钢琴打台球的手,骨节分明,肤如凝脂却又如此有力,曾经的某个午后,在昏暗的室内,他背过他还衣服,殷永站在他身后,但是他却感觉他的五官隐没了,唯有这双手还如此醒目,在暗夜里是无可匹敌的武器,迅疾抓住了他的手将他反剪身后,男性的骨骼坚硬沉重,碰到他身上,他的皮肤同样是冰冷的,呼出的气体却是炽热急促喷到他脸上……
李明森低下头将这些阴郁的思绪甩出脑外,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参与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