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重重叠嶂影影绰绰茂盛青翠
阳光细细碎碎地落在满地的枯叶和烂枝上
森林里腐朽的木味和泥地里特有的一股臭味混合在一起那阵阵味道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一双脚前后踩踏在烂树枝上一路上不断地发出一声声细微的“噼啪”作响
望着犹如一片无人之境的森林查尔斯走得有些气喘吁吁双手叉腰站在一片稍微空旷一点的土地上对身后的人说:“诺亚就这里吧我们今晚在这里过怎么样”
他的身后慢吞吞地跟着一个人
浅金色的发丝上跳跃着几抹清冷的阳光光滑的额头下一双纤长黝黑的睫毛半垂着掩去了一半他那双看起來冰冷如霜的碧眸
他捧着书边看边悠闲地跟着查尔斯的脚步往前走两者之间保持着将近两米的距离一路上两人都保持着一种诡异的沉默一声不吭
听到前方传來的声音诺亚缓缓地抬眸梭巡了四周的环境之后才默默地对查尔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查尔斯松了一口气随后将身后的行囊扔到了地上扬起了一片翻滚的微尘
查尔斯曾经受过将近半个月的野外求生训练也多次在类似这种森林里与敌人作拉锯战所以对于野外他并不陌生做起什么來都游刃有余
“先弄个地方來睡觉吧”查尔斯一边说着一边往身旁的一片林地里走过去
这里有高高耸入天际的古树也有被狂风暴雨席卷过而残留下來的断枝烂木
他找了一圈很幸运的发现了有两棵被风雨侵蚀过的断树干高度分别大约只有一米半左右而两棵树干的距离也只有一米非常适合在上面架起一张床
他又从地上捡來了数十根粗细不一的断枝有些长达将近两米另外他在一路上还扯了一些藤蔓以作绳子备用好像早知道他要用來搭建床铺似的心思和手法相当缜密
将一根根树枝错落有致地用藤蔓一根根捆在两棵树干中间花了将近二十分钟一张简陋的木床已经完整地呈现了出來
木床只有半米宽只能容一人睡下连翻身也不容易并且它凹凸不平睡上去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这里虽然到处都是树荫但是午后的温度却非常闷热查尔斯为了做这张床已经累得满身大汗
他用力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随后扭头望向身后吁了一口气道:“虽然它很丑但是在上面承受住一个年轻人的重量应该不会有多大的问題这张床就给你睡了我另外再给自己弄张”
诺亚从书中抬起头淡淡地应了一声:“嗯谢了”
突然他的嘴角忍不住勾起有种忍俊不禁的笑意悄然浮现又很快消失
查尔斯目光如炬地捕捉到他的这一抹细微的表情正纳闷着诺亚在偷笑什么谁知诺亚却又好心地开口道:“你脸上的妆花了”
查尔斯一愣用手模了一把脸颊放到眼前一看这才发现他的手心上全是黑绿色混合掺糅的油彩
原來他刚才擦汗的时候不小心把脸上的油彩弄花了大半个脸颊全是乌漆抹黑狼狈丑陋的颜色
查尔斯讪笑了两声:“嘿嘿那我去补补妆”
……
…………
两双脚前前后后地踩在泥泞的地面上
静谧的森林里除了两道脚步声之外就似乎完全沒有别的声音
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的一些窸窣作响也让人忍不住神经紧张浑身紧绷
泥地上还有许多坑坑洼洼的小水洼一脚踩上去立刻溅得迷彩色的裤管都是一点点斑驳的土黄色
黑色的皮鞋立刻脏得不堪忍睹飞机头忍不住一路抱怨叽里咕噜地咒骂为什么学校会让他们上这种这么沒人性的课程
“什么狗屁野外拓展课根本就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金钱谁他妈会好端端地陷入这种绝境还需要练个什么狗屁求生技巧”
听到身旁飞机头的毒骂声山姆听得很烦躁却也不敢插嘴半句
天知道为什么他会和飞机头编为一组如果飞机头一个不爽就拿他來出气怎么办威尔森先生你这是故意在耍我吗
在心里不断月复诽着丹尼尔的安排山姆脸上却还是一直保持着那种唯唯诺诺宁愿憋死也绝不讲话的憋屈的表情一路向前直走
终于走到一个小湖边湖里的湖水看起來很浑浊里面有什么东西也看不清楚
被这么一个小湖挡住了去路飞机头停下了脚步不耐烦地说:“走那么远干什么干脆在这里睡一晚就得了你给我去找东西铺一张床给我睡”
他的手朝山姆面前挥了挥俨然如同一个大少爷一样对山姆这个黑人少年颐指气使
山姆忍不住冲口而出:“为什么要我去我们现在是同伴要干什么都要两个人一起干”
“你还废话是不是去不去”飞机头凶巴巴地扬起拳头假意要揍上去
山姆往后退了两步飞机头又抬起脚想要踹过去:“快给老子去不然老子不好受你也别想以后有好日子过”
他的威胁果然奏效了山姆立刻被吓得一溜烟逃开去帮着飞机头寻铺床的东西去了
山姆走后飞机头一个人站在湖边随手从地上抄起一块脏兮兮的小石子投向了湖面
浑浊不堪的湖水骤然溅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飞机头看着那波澜动荡的涟漪默默出了神
眼波中风云诡谲似是在酝酿着什么诡计般闪过一道精光
他突然开口冷笑着自言自语道:“哼查尔我看你怎么度过今晚”
……
…………
“好了搞定”查尔斯拍了拍手掌轻松地吁了一口气
另一张简易的木床也被搭好了位置距离诺亚的床铺的位置大约有一两米远离地也有半米高
他跳上床去试一试床的结实度用颠了两下嗯嗯不错不错绑得还挺扎实
在野外如果要睡觉的话千万不要直接躺在地上睡因为地上的蛇虫鼠蚁很多蝎子蜈蚣或者有攻击性的野生动物都可能会出现所以将自己置身于高处绝对沒有坏处
当然这只能尽量避免一些危险的出现绝对不够安全因为毕竟有些昆虫动物也懂得爬树但是离开地面始终要比躺在地面上要强得多至少能多些安全感
所以尽量在恶劣的环境中找到一些看起來已经是废物的东西为自己搭一张床动一动脑动一动手一切皆有可能
带着一丝疲惫查尔斯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先休息一会顺手拍了拍绑在他右手上已经沾满泥土和灰尘的脏绷带
伤是昨天对付那个流氓理查时留下的到今天为止被割伤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在这种环境中如果有伤口还是尽量用绷带捆着毕竟有绷带的保护可以很好的避免细菌的感染只要不碰脏水不把绷带弄湿浸泡到伤口就可以了
这时诺亚在他的床上看书眼角的余光恰好瞥见了他正在捣鼓他手上的绷带
他合上书侧首望向查尔斯平静地问:“你的手受伤了”
查尔斯循声望去若无其事地回答道:“昨天自己做饭的时候不小心被刀划伤了沒事”
诺亚淡淡地看着他:“做饭你昨晚不是在‘奴菲里’餐厅用餐吗听贝蒂说她见到你了”
哟呵贝蒂居然跟诺亚坦白了奴菲里餐厅的事情那就证明诺亚已经知道丹尼尔在勾搭贝蒂的事情了难怪今天在吃午饭的时候也沒给的丹尼尔好脸色看难不成他吃醋了表面上是为了替贝蒂感谢丹尼尔曾经相助过的恩情所以请吃饭实际上也是在默默无声地打压丹尼尔暗中宣誓贝蒂是他的女人谁也不许想入非非的事实吗
一大堆关于诺亚的问題一时间塞在了查尔斯的脑海中查尔斯努力压下了那股强烈地求知欲反正今晚有一晚的时间长夜漫漫有的是机会打探个一清二楚于是他便继续耐着性子处变不惊地与诺亚交谈
“是啊就吃了一个意粉只能当垫垫肚子哪能吃得饱啊”他随意地笑着说谎连草稿都不用打像顺口溜似的一股脑说了出來“我们这种穷人家的娃子去到那种餐厅哪里消费得起啊如果不是为了捉奸我还懒得进去有失我穷二代的身份”
“哦我还听说你被人冤枉了后來怎么样”诺亚似乎对查尔斯昨晚的事情极富兴趣
“多亏了贝蒂出面才调停了那件事那个冤枉我偷钱包的疯婆子后來怕麻烦就走了后來我也换地方捉奸去了再后來就沒有后來了你听懂了吗”
诺亚不带温度地笑了笑说:“只要做事光明磊落不做偷鸡模狗不为人知的肮脏龌龊的事就不怕被人查你说对吗”
诺亚的语气仿佛饱含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虽然他也是无心之说查尔斯却总感觉诺亚话中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