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娶一一皇叔,我不嫁 075、溃不成军

作者 : 絮语纷飞

沙突然的变故下,上官兮下意识使了内力,将那人强有力的一只手要反转过来,逃月兑这人的掣肘。

“别动!”沙哑粗粝的声音传出,上官兮愣了愣,即便是在黑暗中,她还是能够听出这是裴延的声音。

她皱了皱眉,暂且放弃挣开动作,冷声道:“裴延,你要干嘛!”

“我要干嘛?呵呵,我也不知道我要干嘛。”他暴躁的气息萦绕在上官兮周身,忽然,他又逼近了上官兮几分,在昏暗的光线下,两人靠的极近,近到四目相对,能够看到对方眼眸中飘渺的光影。

裴延眼中幽光明灭,浓烈的酒气似是要将他全身都燃烧,抖动的眼眸光芒顷刻间就要控制不住挣出来一般。突然,他轻嘲一声,放低了的声音更是沙哑,“你不是很聪明吗?难道看不出来我要做什么?”

他话一说完,还未等上官兮从他的怪异的言语中回过神来,他便猛地扬头前倾,上官兮下意识一撇头,裴延带着寒意的冷冽双唇便紧紧贴在了上官兮脖子上,感受到玉润无骨的柔软,想到刚刚看到的画面,裴延脑海一乱,冲动而炽热吻便疯狂落在上官兮的颈脖处,撑在桌案上的双手也抬起紧紧抱住腰身,粗厚的大掌带着野性的掠夺在她腰际疯狂胡乱得抚模。

裴延的举动实在太过怪异无礼,上官兮大怒,运气于双臂之上,一手往后反推,一手前转,将紧紧靠在自己身上的裴延翻转开去,她得了空隙,转身以手为剑冷冷竖在裴延颈脖处,怒道:“裴延,你疯了吗?要女人去找军妓!你也别忘记了,我是你亲妹妹!”

“亲妹妹?呵呵。”顺着透过来的一丝光亮,上官兮可以看清裴延面上却是无视一切的苦涩嘲笑,“真好的借口。”

他前倾一步,任由上官兮手指上的白芒罡气将他的脖子划出一道口子来,他双目如猎豹,紧紧逼视上官兮,“那我刚刚看到的是什么,你是我的亲妹妹,难道就不是闲王的亲侄女吗?你和他**可以,为什么和我不可以!啊?”

上官兮一愣,他是刚刚看到裴聿和自己在一起才会有这样的反应?而他的意思是,他喜欢她?

她将指尖的罡气收敛一些,直直看着裴延道:“我并未和裴聿做任何出轨之事,即便我并不十分在意这层关系,但是对于你,最好收起这颗心,不管是**的世俗准则,还是我根本于你无心,都不需要你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便自作多情,我自然喜欢上了你,便是**又如何!上官兮,我要定了你!”

他双目中带着酒意的猩红色泽,霸道的气息再次朝上官兮扑过来,上官兮眉心一凝,反手用了三成内力朝裴延打了一掌,裴延闷哼一声,却仍旧不管不顾的扑来,蛮横的动作让上官兮顿时头大,近身招数都不能将他如何。眼见他扑到了近前,长臂一伸勾住上官兮的腰身,就抱起来朝屏风后面走去。

急怒之下,上官兮也不再顾其他,一手轻扬在裴聿背后点了两下,带着内力的强劲力道立刻让裴延莽撞的动作停滞,低头凝视了上官兮半响,眼帘一垂,身体向后倒去,上官兮借着空隙跳下来。

这时候涉云和花裘也闻声赶了进来,看了一眼昏倒在地上的裴延,又看了看领口有些乱的上官兮,顷刻便明白了。涉云指着地上的裴延道:“怎么处置他?”

上官兮低头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消停昏迷的裴延,淡淡道:“我已经用内力锁住了他的穴道,他明日还要作战,就将他送回去吧。”

花裘有些不愿,正欲说话,却被涉云伸手拦住了,摇摇头,示意花裘不要说话,接着,两人合力将裴延拖了出去。

第二日一大早,上官兮便在战鼓雷雷声中站在了城墙之上,今日的天气不好,天刚蒙蒙亮,便透着一中阴冷狠厉的气息,暗灰色的天边不经意的袭来几道刺骨的狠辣冷风,让人从心底便莫名生出一股难言的惧怕,七上八下的,总是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今日自然是会有事情发生的,一切就都看裴聿和陆御两人到底会玩成怎样的花样了,上官兮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淡漠的微笑,转头看着旁边不远处正悉心准备自己做法道具的巫师。

这一次大战,乾龙国铁戟军带着满腔壮志勃勃的雄心,早早就整顿好军姿,站在城门外静静等候羽赤军的到来,因为今日根本无需他们费多大的力气,一切都能由将军背后的计谋斩断敌军一切的力量,今日的大战还未开始便已经定下他们的大捷胜利!

终于,耳边又传来荡气回肠的震荡声响,上官兮遥目望去,迎风吹荡的“陆”字战旗豪气冲天,却又带着神秘的倨傲,强有力的一步步疾走而来,而今日,羽赤军竟然只约莫带来了五万人马!上官兮愕然,她轻易便能在正中间的位置找到一身暗红铠甲的陆御,只是他到底是有怎样高傲而无视对方的信心,五万大军对战对方二十万大军,这是能一口就能吞下的数量吗?

但,这已经不是她需要考虑的事情,只看着此时两军已经在城墙下两两相望,蓄势待发,恐怖而紧张的气息一下子将所有人的神经都扭紧,而边上的巫师已经准备充分,一手一只画着奇怪符咒的令旗,眉眼冷冷高翘,逼视着下面的羽赤军。

“轰!”

“进攻!”

突然,天边响起一道叱咤天际的轰鸣声,夹杂着不知是哪一方将领蓦然吼叫出的命令,两军就已经动作急速,纷纷打斗到一起,而紧张激烈的战况中,羽赤军还是一贯的井井有条,甚至是比上次更加有规划,有条理,光是从士兵的步伐眼神,就可以看出,这五万兵马傲视天下的狂傲是从何处得来!

上官兮了然,这次,陆御不是要以多相抗,而是要以精相抗!

“巫师,请动手。”

不知何时站在上官兮身后的裵愆冷冷吩咐道,她身旁不远处的巫师应了一声,立刻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两只令旗挥洒出一道道光影四射的冷厉锋芒,几道锋芒之下,上官兮便感觉到前方半空之中已暗暗由小到大生起一阵阵的飓风,阴森急促的狂风似是被囚禁的虎豹,想要逃月兑觅食,吞噬掉下方的一众军队!

紧接着,有黑莲外廓的黑影在飓风中慢慢形成挥舞,神秘而妖冶的冷厉气息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上官兮收回目光,不再去管,不管这前奏挥舞的多么神奇可怕,结果都一样是失败,她回头瞥一眼淡定直立的裵愆,淡漠如玉中却又带着冷傲自信,只是,不知道一会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突然想起裴聿说他和自己一样,隐没在人群之中,上官兮不相信以自己对他的了解,真的找不到他的身影,她回眸望去,只能见到两军厮杀中,已经倒下了一片片的生灵,扫视一圈,根本不能找到一个与裴聿身形相似的人影,也感觉不到她历来能清楚感受到的熟悉目光。

裴聿,到底在哪里?上官兮不禁疑惑,他能够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易容的自己,而自己却找不到他,难道是自己对他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嘭!”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轰响,上官兮看去,只见巫师身前高高的桌案上已经燃起了幽蓝的火光,手中的令旗更是被几缕蓝火吞噬了大半,他仓皇之下才用准备好的神水扑灭。

裵愆面色大变,几步窜到巫师身旁,睁大了双眼惊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话音未落,半空中正缓缓集聚的黑色烟雾已经形成了一个单一的黑莲形状,它周身环绕着的缭绕锋芒已经消失,下一刻,那黑莲就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染上一道幽幽蓝火,“嘭”的炸裂开来,转瞬便成为齑粉,随着漫天豪气的飓风吹散,不见半点踪影。

裵愆脚下微微一个踉跄,上前猛的拎起巫师的衣领,冷厉的面色上连千年不变的笑容都褪去的一干二净,“怎么会变成这样!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

“本巫师,我,我不知道,若是真正的黑莲,是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的,这,我真的不知道,将军饶命!”

“你是说这个黑莲是假的?”裵愆面色冷峻,冷冷逼问着巫师。

“放!”

一道凭空乍起的厉雷声响将两人的对话打断,紧随着轰然而响的铠甲抖动的声音,几人抬眼看去,只见城墙之下,紧随着这一道厉声命令,那暗红色一片的羽赤军突然极其诡异的变幻队形,身形如风似水,流动辗转像是一条条红色罡风疾行,那速度,极快!变幻中仍能手起刀落,不让对方有可乘之机,那手法,极狠!上官兮睁大了双眼聚精会神去看,竟然根本不能看清那队伍急速变换中的规律路数,而下一秒再看时,队形已经形成,军队士兵站定,但队形已经截然不同,前后拉开,两端前伸,隐隐中却似还在不断变动,上官兮暗暗赞叹一声,这队形,极妙!

铁戟军也是站在那里愣了半响,这才挥刀而上,继续血拼,而城墙之上,上官兮却是看的清楚,铁戟军不断前进厮杀,羽赤军也在不动声响的移动,在众人看出端倪的时候,已经晚了,羽赤军已经将铁戟军一大半的军队都包围住。

正中间,陆御高高举起长剑,厉声喝道:“收!”

红色的身影如风,杂乱如麻的点点身影极快的走动,燃起了一道道红火烈焰,一道,两道,三道……一片!上官兮不能置信的看着,红光焰火中间吞噬大片黑光,前方烈焰火舌狠狠舌忝舐,穷追不舍。

上官兮低声叹息,琉璃眸中满满皆是兴奋激动的光芒,“原来这才是赤焰阵真正的厉害之处!”

正中间的位置上,陆御如同地狱修罗,长剑青芒,手起刀落下,根本无需见血,一个个黑色身影就如同死人般倒在他的马蹄之下,他踏马而来,如春郊散步,却是势如破竹,无人可挡,那全身散发出的森冷凌然的气息,将黑衣铁戟军吓得根本不敢再靠前一步,只想后退一点,再后退一点,不想在还没有抵抗的情况下,就成为这个恶魔的剑下亡魂,这样悬殊的力量差距,这样的战斗,这太不公平!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羽赤军中间所包围的士兵已经被全部解决,似是从未存在过一般,只剩下凭空飘荡,肉眼不能看见的哀怨幽灵和空气中让人几欲作呕的浓浓血腥气。前方,烈焰火舌还在不断的厮杀吞噬,似是已经红了眼,不能轻易停下。

已经躲到了队伍后面的贺天青面如土色,用力咽下了喉口那一道哽住的骇然,用稍稍颤抖的声音大声命令,“退!快退!退兵!”

他声音很大,铁戟军都已经听到,却还是一个个在惶恐不安中抽着功夫回头瞥他一眼,退?往哪里退?前方已有近八万的士兵同伴被那疯狂的火焰吞噬消灭,还有一部分正在火舌的包围之中,他们后退,羽赤军也在疯狂前进,谁的速度快,一看便知,他们放下大半的力气抵抗,转身退后,一个不慎,也只是送命的结果!

但是,即便是脑中十分的清楚,铁戟军士兵还是在那疯狂火舌的舌忝舐下不自觉的后退,私心寻找活路。

铁戟军退了,乱了,羽赤军紧紧逼上,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又斩杀了一万兵马,这是送到嘴边的肉食,怎么能有不张嘴享受的道理!

城门再一次狼狈紧紧闭合,上官兮可以看到裴延和贺天青的面上的铁青和苍白,更反衬出战场上已经逐渐偃旗息鼓,踩压着一众尸体的羽赤军一片艳艳红火,身上的斗志火焰似是还未消退。

“尔等仓鼠之态,休辱战场神圣之地!”死尸堆积的小丘之上,一片红火之中,陆御长剑高指,厚重冷厉的话语迎风袭来,在铁戟军众将士心中又狠狠剜上一刀。

羽赤军转身便走,烈焰腾腾,似是神圣而永不会败落,这一仗,他们胜得决断狠辣,五万大军对战二十万大军,竟是将其一半都吞下,一根骨头都不吐出,上官兮心下惶然,难道大乱之下,最后定是陆风国,或者是陆御的天下?

“报!”

“报!”

“报!”

三道声嘶力竭的嘶叫声在城墙下响起,众人一惊,抬头去看,只见一士兵骑马飞奔而来,尘土飞扬中看不出那士兵的本来面目,不过片刻,那士兵近了些,才看清士兵是着了乾龙国士兵的铠甲。

众人松了一口气,却又立刻恍然回神,三声急报!是出了什么大事!

裵愆眉目一凝,已经飞身往城楼下走去,上官兮也跟着下去,此时城门已经大开,那士兵丝毫不加停顿,从马匹上蹿下单腿跪地,低头双手平平举起一道皇宫加急令,大声道:“陛下薨逝,尊太妃有令,命二皇子三皇子即刻回京悼唁皇主!”

“轰!”

所有人脑中轰然作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已经是满目疮痍的乾龙大军溃不成军,一国皇上就这样平白升天,是在惩罚他们今日作战的可笑败绩吗!

无需更伤人的话语教训,铁戟军,军心已涣!

“你胡说什么!再乱说一个字,本将将你剁成肉泥!”裴延红着双目,一脚狠狠将那跪在地上的士兵踢到,似是被困顿多日的野兽,随时都会有爆发杀人的可能!

那士兵被踢倒后,又极快抓着令牌跪好,一字一顿道:“天之大事,属下不敢妄言,加急令在此,望两位皇子速速回京!”

裴延身子狠狠一颤,朝后踉跄两步,用长剑往后支撑住,事实当真如此残酷,他仰面朝天,重重闭了闭双目,而后无力般顺着长剑滑落,跪在地上,哽咽,“父,皇!”

紧接着,裵愆也跪在地上,对着天边磕头呼了一声“父皇”。

所有将士也颓然跪下,默然不作声响,天边隐隐闷雷还在继续,有几道闪电劈斩开天际。

上官兮站在人群之外,没有下跪,而是仰头看着天际,裴聿的安排真是周密,便是连裴正天的死都能算计他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雪姑姑在下手的时候应该没有手软吧,她希望没有。

半个时辰后,乾龙国三军都已集中在军营之中,点兵之后发现铁戟军共被敌军消灭了整整十万兵马!接下来已经远远没有信心士气作战。而裵愆和裴延就要离开,就算是贺天青带着这十几万的兵马留在这里,也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军营中正当时士气萎靡,冷静肃然的时候,军营关口突然传来一道恶狠狠的咆哮声,贺天青几人相视一眼,竟是疑惑着迎了出去,上官兮扬眉,这时候还有什么新情况不成。

她跟上去才发现,关口之前,正有一个虎背熊腰,身着黑铁铠甲的老将傲然立于马上,手中长枪直指,马蹄下已经有两个哼哼唧唧的士兵被撂倒。此将面色黝黑,满面胡塞,面目狰狞,上官兮不知道此人是何身份,但从他全身散发出来的迫人气息看,此人不简单!

“父亲!”突然,前面的贺天青双腿跪地,继而又抬头看向贺阎,疑惑道:“父亲,您怎么来了?”

原来这就是乾龙国枭雄老将,贺家之主,护国将军贺阎!

上官兮暗暗皱眉,贺阎一直都在乾龙国西北边境驻守,隔着罗浮国,防御边境几个外族小国,虽没有大的斗争,却也是至关重要的位置,怎么在这个时候,却是突然出现在在了这里?就算是听到了这里战事紧张的情况,也不该未得军令便过来啊!

贺阎冷冷哼一声,一跃从马匹上下来,身后的麾甲猎猎作响,他上前几步,便朝着贺天青就是狠狠一巴掌,将他打的往一边栽倒过去,又冷声斥责道:“为父不来,你当如何?将这么多士兵都送入地狱吗!”

贺天青被打也不敢哼一声,只是听到贺阎的斥责,还是忍不住还嘴,“父亲,不是我莽撞行事,实在是陆御的赤焰阵太厉害,我……”

“废物!”贺阎又一掌将贺天青的话打回去,睁着铜铃般骇人的双目斥责,“那为父刚刚过来所遇到的是谁人凤华山关口脚下,为父刚刚才剿灭了三万羽赤军,你还有什么借口!要有也只是你无能!”

贺天青愣了半响,一边的裴延和裵愆也跟着愣住,难道真的是老将出马,连赶来的路上都能将三万兵马除尽?那他们所遇到的羽赤军的厉害又是编造出来的吗?

贺天青愣了半响之后站起身来又笑着问道:“父亲,你是说羽赤军对您来说根本无需在意?”

“哼,为父带了十万兵马来,就刚刚见识到的羽赤军,不过五万兵马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为父料想他们援兵即将到来,你还不赶快整顿出兵马,即刻出击!本将定要一击而破,以慰皇上在天之灵!”

“是,孩儿这就去!”贺天青兴奋的跑开去准备,有了父亲的帮助,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贺阎这才注意到站着的裴延和裵愆,他重重叹一口气,上前道:“陛下就这样薨逝,老夫也十分痛心,只是你二人身为皇子,也该早些回去白麻加身,放心,这边境,老夫会牢牢守住的。”

裵愆点头应了一声,裴延只是冷冷看他一眼,默然不语。

贺阎也不介意,转瞬将目光聚集在上官兮身上,皱了皱眉黑浓的眉毛,冷冷道:“军营中何时允许有女人出现?”

上官兮一惊,贺阎不愧是在军营中混迹久了的老蒋,即便她易了容,也能一眼看出她的伪装。

裴延回头复杂的看了一眼上官兮,没有说话。

而裵愆将一切看在眼中,却是笑着道:“贺老将军,你误会了,此人是谋士,足智多谋,只是长的比较清秀而已。”

贺阎看了一眼上官兮和裵愆,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前去准备下面的战争。

裵愆也跟着似笑非笑看了一眼上官兮,却是突然对裴延道:“三弟,我们还是尽快准备回京吧。”

裴延似是没听到裵愆的话,始终站在那里,不说话,裵愆只好转身自行去准备。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贺天青和贺阎便准备好了领着大军朝军营关口而来,将士大多都是用的贺阎所带来的,只从他们身上所散发出的信心气势便可以看出。

而后蹬蹬骑马出来的便是裵愆,他与贺阎抱拳道别一声,便扬声道:“三弟,我先行一步,你速速跟来!”

回京悼唁,这也是刻不容缓的事情,裵愆知道这事的重要性,也不再耽搁,而上官兮却不知道此时裴延到底在想什么,大局当是在乾龙国都,在这里逗留做什么?

“出发!”贺阎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奔腾而去,风尘苍茫而过,只是片刻,军营空地之上,只剩下上官兮和裴延,还有零星的几个镇守士兵。

突然,裴延身子一动,便已经飞身朝树旁的一匹骏马掠去,牢牢立在马上,一挥剑斩断束马粗绳,一手紧紧提了缰绳,引得马匹嘶吼,踏几层灰土,就要扬蹄飞奔。

上官兮一愣,反应过来他要干嘛,立刻飞身上前,一把抓住缰绳,厉声道:“这个时候你不快回京复命,还想去哪里!孰轻孰重,你不知道?”

裴延见被上官兮拦住了马匹,本就暴戾的面色更是黑沉的可怕,他充斥着鲜血的双眼狠狠瞪着上官兮,几乎是嘶吼,“你不要拦我!大军溃败,我有何脸面回去见父皇最后一眼,我定要肃清敌军,再回去!你放开!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样!”

上官兮怒极反笑,清俊的面目冷笑起来也是极其狠辣的戾气,“哼,莽撞行事,愚钝之极!你既然知道你还身为皇子,就该知道,哪里才是你一展宏图的地方,回京相争,你是皇室候选之人,留驻作战,你只是一名生死战场的将军,皇位是否拱手让人,你自己选!”

她说着,便将缰绳猛的甩开,该说的都说了,若是这榆木脑袋不开窍,那一切都是注定。

马背上,裴延的暴躁戾气逐渐缓了下去,脑海也清明了许多,这就是他要选择的时候了。裴延抬眸看一眼已经消失成几点的大批军队,又低头深深看一眼上官兮。

他没有说话,猛的甩一鞭子马臀,低喝一声,调转马头朝裵愆消失的方向飞奔而去。

上官兮站在原地,看着那马匹消失的方向,面色毫无波动,这样,京城的事情就会更混乱些吧,现在,也是她该回去看戏的时候了。

她刚转了身子,却见到一声嘶啾声响起,一人骑马而来,很快便到了近前,上官兮凝目看去,却是沉风。

看到上官兮就在门口,沉风露出一丝微笑,跳马下来,欣喜的对着上官兮道:“上官小姐,幸好你还没走,主子让我来传话,如果您要现在就走的话那就先行一步,不用等他了,主子会追上您的,而且还会给您带上一份礼物,您肯定会喜欢。”

沉风笑的很是神秘,上官兮也看着好笑,没有与他计较话语中的油嘴滑舌,笑道:“我本来也就正准备走,裴聿,追不追的上,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是,属下这就去回禀主子,上官小姐激励主子加油追赶呢!”

沉风嬉皮笑脸道,还没等上官兮开口发怒,便一跃上了马,扭头就要离开。

上官兮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斥道:“果然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下属!”

“多谢上官小姐夸奖,是主子教得好!”远处,沉风马不停蹄中还不忘招手朗声道。

上官兮忍俊不禁,心中莫名有些畅快欣喜,将刚刚犹疑压抑都一扫而空。

将到傍晚之时,闷闷轰响了一天的天际终于冲出倾盆大雨,天际乌云密布,闪电雷鸣刺破苍空而来,直袭人之心底,凤华山周围更是暴雨凌冽,像是发怒的雄狮,嘶吼于天际。

站在凤华山半山腰上,可以看见山脚之下一军队雄纠纠气昂昂而来,便是暴雨凌风都不能将之阻困,只是在看到山脚之下已经所剩无几的几个身着红色铠甲的士兵之后,手起刀落,意兴阑珊将之解决,有些焦急疑虑骑马在山脚下转悠。

贺阎不相信,凭他多年来的征战经验,这个时候羽赤军不会有后援前来,难道是他们已经放弃这个关口,等着他们往前追去厮杀?还是已经在半路途中,未让他们遇上。

他犹豫着要不要冲破关口前去拼搏一番,却就在他犹豫不决的这个时候,突然耳边有轰轰阵响却又不似雷鸣的声音响起,贺阎和贺天青终于找到动静抬头去看,当场愣在那里,头顶之上有数个大石滚滚而落,昏天暗地中,竟是看不到布阵之人藏身何处,无数的大大小小的石头和着雨水一起倾盆而下,所有乾龙国士兵一下子就杵在那里不知作何反应。

“快退!”

贺阎惊声吼叫,却早已来不及,那石头如同锋利冷性的刀刃迎面而来,还未反应过来的士兵轻易便被砸伤的彻底,而躲过一波石头的士兵却还是没有躲过接下来的一滩瀑布泥流,黑压压一片的泥石流带着无与伦比的压力倾泻而下,渺小的人力在这样可怖攻击下根本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躲,无处可躲!逃,无处可逃!混着尸体、泥水和鲜血的山涧下,只有不断哀嚎嘶吼的士兵,他们注定要在这个山脚下埋葬全部。

贺阎双目怔忡,额角的青筋连跳动的力气都没有,想他征战几十年,最后竟然就落得这样的下场吗?两军对战,生死无它,而他这个护国将军,损失了他乾龙国十万兵马不说,竟然在大败之时,连敌人的影子都未见到一个,对于一个将领来说,这是比死还要耻辱的事情!

“爹!怎么办?我们快逃吧,那里还有路,快走!”

贺天青狼狈的躲过几个大石头,骑在马上,对着贺阎大声道。

“逃什么!士兵都不在了,你这个将军还想着逃!这是将之耻辱!”

贺阎气的哑声嘶吼,他挥拳而去,想要再教训教训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却在手刚一挥出的时候,就看见贺天青头上有大石落下,他心中一惊,忙弃马飞跃而去,却不想贺天青下意识一躲避,两人方向错乱,一个石头砸下,紧跟着便有第二个,山石之下只有迸裂的血水和苍凉的沉默,谁对谁错,何为耻辱,一切都不再重要。

大雨倾盆还在继续,雷声轰鸣已经能够随着山石下落的数量而渐渐小却,豆粒大的雨水点点击打在已经漂泊了一片的泥水之上,激溅跳出的是一洒黑红色的泥土,妖冶骇人的颜色令人胆怵。

半山腰上,一个身着白衣的伟岸男子直直站在那里,他的面上覆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鬼畜面具,在一个闪电偏射下,似是地狱锁魂者,更显恐怖。有雨水妄图将他的傲然气势打破,却怎么都不得近身,一片落寞脏乱中,那一身白衣翩翩,傲然而立,未有丝毫浊世灰尘能够侵染。

他远视山脚下血泊中横七竖八的尸体,清晰低沉的话语从他薄凉的双唇中溢出,“这样,才干净。”

随着雷声渐渐呜咽着消失,大雨也只剩下了零星几点还从天际漏下来,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沉下来。

花裘伸手掀开马车车帘,皱眉看着外面的天气抱怨道:“这什么鬼天气,下这么长时间,都拖慢了行程,怕是半天的时间赶不到京城了。”

上官兮静静坐在马车最里面的位置,笑道:“无碍,尽量快点便是,只要不落下裵愆他们太长路程就行。”

“嗯。我看雨还是会下,乘着现在不下,我出去赶一会马车吧,等到了前面镇子再换一匹马,可以快点。”

涉云说着利落起身掀开帘子便出了去,花裘在里面也憋得慌,也跟着出去了马车。

上官兮静静坐在里面,想着回去之后,皇宫之内是怎样热闹的场景,还真是令人期待啊,裴正天死,皇位落空,若是贺丽辛讲究一个名正言顺,就会继续扶持一个皇帝来,但裵愆裴延又不会是省油的灯,她能不能顺应心意,还未可知。或者说,她可以不顾世俗批判,独自揽下所有重权,而皇上的虚位不要也罢。

她正闭目想的入神,却忽然听到车顶有一声轻响,她猛然睁开双眼,却发现一人影已经从窗口,如泥鳅般滑进来,上官兮一惊,却即刻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顿时也就放松了警惕。

“你进来就进来,就不能走正常的途径吗!”

上官兮冷冷斥责,裴聿却是顺势就一手勾住她的肩膀,大半个身子都斜靠着她无赖嬉笑,“走这里能更快见到你。”

外面还下着小雨,裴聿的身上却还是一贯的干净,带着外面微微的寒气,清冽的殷草气息叫上官兮有些恍惚,想起昨日晚上的裴延酒后发怒的话语,她心中更是有些尴尬怪异。

“怎么,我陪你回去,你不开心?”

裴聿亲昵的一手挑起上官兮的尖细如玉的下颚,被上官兮有些不自在的一手拍开了。

“兮儿,里面怎么了?”外面,涉云轻声问道。

上官兮看了一眼裴聿,撇撇嘴道:“没事,闯进来一个无赖。”

“无赖?那我不做点什么倒是对不起这个称号。”裴聿邪笑一下,手已经极快的圈住上官兮的腰肢,突的朝前面掠去,擦风疾驰而过,这样的速度竟是连涉云和花裘两人都不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裴聿揽着上官兮大声道:“你们家主子我先拐走了,放心,一定会比你们先安然回去的!”

上官兮被动的被揽身抱着就走,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是片刻之后,裴聿便带着她窜进一个暗红色的精致马车上,上官兮无奈,这人上马车都是窜来窜去的吗?

裴聿抱着上官兮坐在比刚才的马车大了一倍的车厢内,笑着吩咐,“加快速度!”

“是,主子!”车厢外,沉风也精神抖擞应了一声,上官兮便感觉马车蹦跶的就要飞起来一样。

上官兮想,按照这个速度,明日一早便能到达乾龙城。

她鄙视了一眼裴聿,道:“你出来又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情,回去竟然还敢如此明目张胆,我可告诉你,裴延已经知道你的动向了。”

“怎么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情!”裴聿挑眉,手中的扇子已经呼呼扇了两下,“我这次出来是为了和边境的两个外族小国,这次可是收获颇丰,不然也不会有这样好的马车回来。”

“外族小国?是不是与贺阎又关联?”

裴聿灿烂如星芒的双眸中绽出光彩,一收扇子,笑道:“真是聪明啊,我的小兮儿,没错,贺阎是我引来的,我以乾龙国的名义和那几个小国交好,那些小国自然不愿和乾龙国生事,当下便对贺阎示好,保证半年内不会惹事,贺阎这才放宽了心前来帮助他儿子,只是这一帮,就送了一条老命。”

上官兮大惊,“贺阎死了?”

“嗯,贺天青也死了,死在你所敬佩的陆御手中。”裴聿淡定的点点头,又忽而凑近了上官兮问道:“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满不满意?”

上官兮愕然,这连环计策还真是没有丢掉一点点的价值啊,若裴聿和陆御真是这般关系融洽的话,修龙大陆不出几年定会落在他二人手中,只是最后怎样分羹,却还是一件难事。

不过这是远事,就说现在,贺天寒和贺天青的死对她来说却是一件好事,两人可谓是贺丽辛的主要力量,可想而知,两人的人对于贺丽辛来说是怎样的打击,她很期待看到贺丽辛的反应。

“对了,你刚刚说到我才想起来。”裴聿突然伸手将上官兮的脸扳过来对着他,装作很严肃道:“你说裴延已经对我有防范,还不是帮的好忙,当时黑风寨一别之后,是你引导裴延对我盯上我的吧,嗯?”

上官兮本来还惊讶着以为他知道了昨晚裴延闯进她营帐的事,原来是提起了早前的事情,她这才记起,自己确实在第一次见裴延的时候暗示过他,没想到裴聿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想起来深究一回。

她无奈撇撇嘴,“反正他又不能将你怎样,你看你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

“那是因为你没看到我的心在滴血,唉,我是在心寒你竟然帮着别人对付我啊。”

裴聿一脸沉痛的模着心口,上官兮皱眉无奈,躲开一些提高了声音道:“你怎么这么小心眼!那你想怎么样?”

闻言,裴聿立刻甩掉痛苦的表情,扬眉笑道,“很简单,跟我成亲!”

“你是我皇叔!”

“这个问题我来解决。”

“这个问题你解决不了!”

“你说过我无所不能。”

“我说错了行了吧!”

“你没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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