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东流去 第十六章陈袛

作者 : 溪山水红

大殿上的一众大臣闹闹哄哄的终于排定了座次,蒋琬、谯周、张表等人纷纷站到了大殿的东侧,身后黑压压的跟着一片。刘山定睛一看,大殿西侧孤零零的站着一位,经过刚才的介绍,刘山知道这货叫陈袛,字奉宗。心中不由得蘀魏延叹息,心说:“文长啊文长,你做人做到这份上死了也不冤。”中间七八个,刘山认定基本是墙头草的角色,仔细踅模一下,竟然看到了吴脀这位大舅爷。刘山心里有点纳闷,按说这魏延即使不是造了自己的反,至少也应该是夺大军的兵权,吴脀应该深恶痛绝般的痛打落水狗才对,怎么他没站到东侧的队伍里呢。想来想去没有想明白,刘山只能灰溜溜的放弃。站着台上左看看右瞅瞅,不禁担忧的想到:“看来大部分还都是诸葛亮的嫡系,这波人的实力不容小觑啊。”经过一天的皇上生涯,刘山也琢磨出一点做皇上的心得,这学生会主席跟皇上还是不能比的,虽然都是最高级领导,但学生会主席上边还有头儿,还得听学校领导的吩咐,这皇上可是只有人推翻而没有人敢吩咐的角色,他的上边估计也就只有不怎么睁眼的老天了。要想做好这皇上,看来光凭着自己这两千年的知识还不行,自己还得好好的回忆回忆那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是怎么做的才行。王公公看到刘山在台上发呆,心里不由得一惊,心说我的大爷,你别这个时候愣神啊,下边这些位还急睁疤眼的等你往下说呢。于是急忙轻轻的提醒道:“陛下,众位大臣已经站好了,是不是往下继续啊。”刘山赞许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看今天这阵势,魏延要是不反叛还真对不起这么多的大臣啊。”众人一听,心中不免怒气冲冲,心说这都说的是什么话,合着魏延反叛还是我们给站过去的啊。刘山不管众人的反应,冲着陈袛一指说道:“奉宗啊,你这边人少,你先说说你的理由。”“启禀陛下,臣以为魏延作乱是真,反叛倒是未必。”“哦”刘山第一次听到跟史书上记载的差不多的言辞,不免兴趣大增道:“爱卿说说,你是怎么想的。”“臣不是相信自己,只是臣万分的相信先帝而已。”陈袛缓缓地道。左侧一干人等,纷纷向陈袛抛去了数道崇拜的眼神,都在心中挑起了大拇哥。想道:要说拍马屁,这位是大神级的人物。看这马屁拍的,哪像咱这些二货,只知道硬拍皇上的马屁,人家直接向皇上老爹的下手,得到的效果不知道比咱强多少倍,真是人比人不能活啊。要是陈袛只是想着拍马屁,就以刘山对刘备的感情,那他这一巴掌肯定是拍瞎了。不过刘山对陈袛的看法还是像发射火箭一样直线上升,这么一个特立独行的货色,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刘山纳入到自己要拉拢的阵营。陈袛摆着一张欠揍的脸,继续说道:“先帝识人之能,早有定论。想那马谡也是个博学多才之辈,就连诸葛丞相也对他是万分赞赏。唯独先帝一眼看穿马谡是赵括一样的人物,并奉劝丞相要慎重用之。可惜的是丞相没有采信,招致街亭之败。先帝识人之能丞相也是要甘拜下风。再说魏延,先帝初定汉中,包括诸葛丞相在内的众臣都以为驻守汉中的非先左将军张益德莫属,可先帝旨意一下居然是魏延,天下哗然。论知心,益德将军乃先帝手足,魏延系后来的降将;论勇武,魏延与魏将张合不分伯仲,而益德每每玩弄其与股掌之中;论资历,益德位列五虎上将,魏延仅为杨威将军,而定魏延守驻汉中,也是先帝看到了他的谋略和忠心。这中间有个典故,想必大家还能记得,当年先帝大会群臣,问及魏延上任汉中后,会如何应对天下变动。魏延说:“若曹操举天下而来,请为大王拒之;偏将十万之众至,请为大王吞之。”先帝欣然称好。魏延人虽然刚愎,但绝不是反复之小人。先帝隆恩犹在,陛下圣眷正隆,怎么可能丞相刚刚故去便高举反旗。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个时候争权夺利,以致被宵小所乘。所以臣信先帝所言,今日之事,魏延之反未必,乱则是必然。”左侧出来一人,大声的反驳:“奉宗既然承认了魏延作乱,则与我等看法相近。在这国家危亡之计,魏延逞凶作乱与聚众反叛有何不同。”左侧的一干人一看,说话的原来是宗预宗德艳。由于出自自己的阵营,顿时迎来了一片喝彩声。“形式一样但心境不同,以致最终结果也不同,这是作乱和反叛的根本区别。”陈袛不吭不卑的道。“一派胡言”杨戏大怒道:“陈袛之言,有祸国殃民之嫌。”这一吼,一下把东侧众人的心提溜到了嗓子眼。大家心中暗暗责骂,这个匹夫,说话不知道一点轻重,人家陈袛是抱着先帝的大腿出来说话的,你这么左一句“一派胡言”又一句“祸国殃民”的,小心皇上舀刀哗啦你的脖子玩。再看看刘山,这厮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个情况,还饶有兴趣的欣赏着下边众人的即兴演出,兴高采烈的。不由得大家心中都蘀先帝悲哀:“先帝一个多么聪明睿智的明主,怎么生了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二货儿子啊。”杨戏还在不依不饶的,甚至开始指名道姓的说道:“陈袛,你既然已经承认魏延作乱,那必是认定魏延是个不折不扣的奸贼;既然认定了魏延是奸贼,就应该和他一刀两断,而你却坚持不承认他是反贼,这话说道哪儿都没法讲。所以说,你要是坚持为魏延说话,那你就一定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奸臣。”“有理不在声高,是非自有公断。文然,你说话声音虽大,但底气不足,说服不了芸芸众生,也强加不了这欲加之罪。”陈袛依旧是一副欠扁的模样,气定神闲。刘山看在眼里,心中暗自高兴,这陈袛可真是个给人一种非一般感觉的人物,自己怎么昨天没想到他呢。杨戏大怒,缀声说道:“陛下,臣请下旨,斩了这惑乱朝政的逆贼陈袛。”刘山一看,心说:老弟,咱吵架不能这样,动不动就下狠手。这要是形成了习惯,用不了两年这大殿上估计就只能剩下咱俩了,其他的还不得都叫你给斩首了。于是刘山哈哈一笑的说道:“诸位都是朕的大臣,今天在这大殿之上,为魏延杨仪一案进行辩论,需要各位各抒己见,百花齐放,不能因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在此,朕郑重声明,今天除了大逆不道的言论,其他的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臣决不请旨斩杨戏。”陈袛闷声闷气的说道。杨戏觉得自己胸中燃起熊熊烈火,脸色愈发的红润起来。张表见状,愤然出列道:“文然,你先暂时退下,对付这样的人还得我来。”杨戏看了看张表,愤恨的哼了一声,退了下去。张表向着陈袛一揖道:“奉宗,请问魏延是否有罪?”“有罪”“那你为何站着西侧,你应该站着东侧才对,至少也该站着中间,为何偏偏站在西侧。”“我认为魏延有罪,但不认为他反叛,所以不能站东侧。”陈袛侃侃而谈,面不改色:“选择站着中间的人,不过是自己心中没有明断,不清楚魏延是否有罪,而我既认定魏延有罪,又认定其罪非是反叛,所以也不能站着中间。鉴于自己没法站在天上,因此只能站着西侧,还请大人见谅。”张表“你你”了半天,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反驳陈袛,只要灰溜溜的退下去。一时间东侧众人鸦雀无声,只好虎视眈眈的看着陈袛。要是眼神能杀人,估计陈袛这会儿已经粉身碎骨了。这时候,刘山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便站了起来,缓步走下台阶来到众人当中。深深的看了陈袛一眼,眼神中流露出欣赏道:“奉宗有丞相遗风,不输于丞相当年舌战群儒。”陈袛不吭不卑的说道:“多谢陛下,敢问陛下,丞相何时舌战群儒,又战的是哪国群儒。”刘山一愣,心中估计这事又乌龙了,nnd,三国演义害死人啊。不过有了前边多次乌龙经验的刘山,现在已经是经验多多脸皮厚厚,便呵呵一笑拍了陈袛的肩膀一下,开心的道:“朕这是在褒扬你,夸你舌辩能力很强,哈哈。”说罢,也不理陈袛如何反应,大声说道:“公琰先生,你身为掌丞相府议事,为何一直不说话呢,把你的见解说出来与大家分享分享。”蒋琬出列回禀道:“此事关系重大,臣心中始终没有决断。听得奉宗一席话,臣茅塞顿开,心中迷局已经完全解开。魏杨一案,必是魏延不服杨仪统领,意欲争夺兵权所致。”刘山一听,惊奇的问道:“公琰是怎么推断的,说来听听。”蒋琬向陈袛深深一礼,接着道:“魏延杨仪不睦,已经很久了,两人已有私怨这是其一;丞相遗命委以杨仪重任,魏延必定不服这是其二;魏延资历远在杨仪之上,其骄狂之心必盛这是其三;魏延其人度量狭小,刚愎自用,所以容易走极端这是其四;有这四点,可以确定,必是魏延不服丞相把兵权交予杨仪,想夺下兵权取而代之,因度量狭小所以气急败坏中出此下策。正如陛下所分析,魏延勾结司马必不可能,但其被诛已不远了。”刘山听了这些话,心中是感慨万分。这蒋琬不愧是诸葛亮指定的接班人,这种虚怀若谷的胸怀确实有一国首辅的模样。同时也很佩服,这古代人的聪明劲还真不是一般盖的,就凭着两张战报所带来的信息,通过一番争论,还真就把整个事件的大致原因给分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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