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了一整晚,乔安颜还真就没睡好觉,天刚微微亮,她便起身梳洗完毕,背起包裹,偷偷模模的离开了南王府,她其实并不知道要去哪里,可是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当今谁敢和皇上叫板,她留下无疑是等着被吃掉,天大地大,一定会有她的容身之处。
裴落天因昨晚睡的晚了,故今早起床后发现已经快中午了,他昨日答应了要给齐水然送字画,所以还没吃东西,便拿着字画准备出门,还未走到大门口,便见到了那雅。
“王爷,您这是要去哪里?”那雅踌躇着想要揣在袖中的书信交给裴落天,却不知道怎样交出去才合时宜。
裴落天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他,淡淡的说道:“你若寻死本王定不会阻拦你,齐小姐自便。”说完便决然的离开了,留下一脸不甘的齐水然愣在原地。
这纸上的字迹他认得,而且再熟悉不过了,这是裴康益亲笔所写的,内容却是记录了苏梓念身前的各种喜好和性格,她爱吃的菜,爱穿的衣服,说话时的动作,开心时的笑颜,甚至是和裴落天在一起时发生的种种事情。
王爷,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这些日子以来,谢谢您对我照顾,只是我没法在留在这里了,我也知道,对于您来说,我这么个丫鬟只不过是您生命中的匆匆过客,不见了也不必留恋。
“唉,这府中的人怎么都说一套做一套,让我这个做厨子的多为难啊”
既是一大早出发的,即使是坐马车也不会走的太远,裴落天心想,自己现在快马加鞭的追去想必还能追到,事不宜迟,裴落天二话没说便去马厩牵马。
“你这个新来的厨子怎会这样不识趣?小姐最讨厌吃的就是苦瓜,为何你还买了苦瓜做菜,你这是存心惹小姐心烦。”
“赶快倒了,小姐说一吃苦瓜就忍不住作呕,给小姐做条清蒸鲈鱼,记得多撒点葱花。”欣儿说完便离开了,留下一脸苦楚的厨子暗自叹气。
家乡?天朝国吗?裴落天犯难了,这天朝国他根本听都没听过,想必是遥远的小国。
“王爷?”齐水然惊讶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待看到裴落天手里拿着的书信,便很快的恢复了平静。
那雅犹豫了会,还是把裴康益对乔安颜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本王要去尚书府一趟,你吩咐下去,中午不在府中用膳了。”裴落天意气风发满面笑容,看样子心情很好。
“王爷,您如果就这样离开了尚书府,皇上一定会怪罪于家父的,还请王爷给条活路。”
“王爷此言差矣,只要你不把我当成是假的,我就可以是真的,你和我在一起的这些天,不是照样过的很快乐吗?是不是觉得像是回到了从前?”齐水然循循善诱,虽样貌依旧娇美,却不似之前那般惹人怜爱。
掌厨的一脸委屈,喏喏的说:“奴才有次经过后院,无意间听到小姐和南王闲谈,提及了她最爱吃的菜就是清炒苦瓜了,所以便擅自做主给小姐炒了一盘”厨子想必也无奈,因为刚进府中掌厨,想要做个主子们爱吃的菜讨好一下,不想却好心办了坏事,简直是郁闷至极。
裴落天对于丫鬟和厨子的对话表示相当的不理解,怎么他们口中说出来的,和齐水然说出来的完全是相反的,他皱眉,知道这事情有蹊跷,便快步的向书房走去。
“是的,她人呢?”
“是,王爷”那雅还没来得及交出书信,便已不见了裴落天的身影,她心想,只得晚些再给裴落天了。zVXC。
裴落天匆匆回到王府,马不停蹄的走到了乔安颜的房前,急促的敲着房门,却发觉门根本没关,人也不在房内。
“死路是你自找的,活路你还是去找皇上吧,本王之前被你们当成了玩偶戏耍,现在不愿多管你们的事情了。”齐水然堵在书房门口不让开,裴落天便不顾及风度,直接把她推开了——
裴落天狐疑的接过信封,急切的拆了开来,隽秀的自己立马出现在了眼前。
“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裴落天来到尚书府,听闻齐水然正在书房作画,于是便自己走去书房,途中经过厨房,听见训斥声,他好奇的探出头去,见是起水然的贴身丫鬟欣儿,正在训斥掌厨的。
齐水然见自己已经you惑不到裴落天了,干脆使起了苦肉计。
祝您和齐小姐能够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裴落天这才想起,昨晚乔安颜到书房找他的确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突然懊恼的想到,如果自己那时能询问一下便好,也不至于让她现在离家出走了,思前想后,也怪自己这些天的确是忽略了她。
乔安颜亲笔
“走了?去哪了?”
又走了没多少米,便看见前面有一小酒家,虽然看着简陋,但是乔安颜想着,水总会有的吧,她已经快渴的不行了,于是便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回王爷,乔安颜一大早便走了。”
乔安颜不会骑马,因为走的急,也没有雇上马车,于是就一大早徒步行走了,走了大半天,自个寻思着应该离靖国有一段距离了,此时已经到了正午,她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这里又无人烟,恐怕要再饿着了。
“是的王爷。”
“店家,能卖完水给我吗?”乔安颜说着便开始掏银子,这是那雅给她的银子,细致的包在了小布包中。
书房是敞开的,齐水然不在里面,可能是有什么事情临时出去了。裴落天走了进去,把带来的字画随手放在了书桌上。
“这是怎么回事?”裴落天阴着脸看向齐水然。
裴落天苦涩的扬了扬嘴角,他觉得这话太怪异可笑了,裴康益想帮他打造出一个苏梓念,难道他就一定得接受吗?的办当南。
“为什么?”
“想要打造出个苏梓念,是谁都可以,未必会是你,况且,本王不需要你这个虚假的苏梓念,你这样反而是玷污了这张和她相同的容貌。”
果然。
“让开,本王要回府。”裴落天可以接受和苏梓念相像的人,却不能接受这种完全虚假的人为的相像。
“你刚才说她是一大早出发的?”
突然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裴落天弯腰拾起地上的宣纸,却发现除了宣纸,还有一个折叠好的类似于书信样的纸张,他好奇的打开了,看到内容,便心凉了半截。
齐水然莞尔一笑,不慌不忙的回答道:“如您所见,想必您也认得这字迹,是皇上让我这么做的。”
此刻他的内心独白:乔安颜,今天只要让本王追到你了,绝对不会饶过你!
裴落天看着这张令他魂牵梦萦的面孔,心中不禁感到阵阵难以言表的愤怒,他不允许有人用着苏梓念的这张脸来骗他,这是在侮辱苏梓念。
“王爷!”齐水然突然从袖间拿出一把匕首,厉声威胁道:“您今天如果就这么走了,那么水然就死在你面前。”——
“为了乔安颜。”齐水然回答的理所当然。
“王爷留步,你不是想念苏梓念吗?我和她有着相同的容貌,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变成她,你也可以就当我是她。”
那雅递上书信,说道:“这是她让奴婢转交给您的信件。”
桌上放着一叠宣纸,看来是齐水然准备作画而用的。裴落天想在这里等着齐水然过来,他得把这些事情问个清楚,于是便不安的来回踱步,一不小心衣袖便刮碰掉了宣纸,散落了一地。
“王爷,您是来找乔安颜的吗?”这时那雅恰好经过这里,上前来询问着。
裴落天只听这一句便全明白了,其实他早就知道皇上打着乔安颜的小算盘,他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为的是不驳了皇上的面子,而今自家兄弟竟然如此算计自己,这陡然的失望感让裴落天再不想说什么了,他拿起桌上的字画准备离开这里,却被齐水然拦住了。
“这个只听说她要回自己的家乡”
“她为什么要走?”
“可以的客官。”一个干瘦的男人从草房内走了出来,一看见乔安颜在解银子,便两眼冒了金光。
“当家的,有客人来了!”干瘦男人冲草房内喊了一声,不一会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彪形大汉便走了出来,令乔安颜不舒服的是,这个络腮胡男人见到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极其令人厌恶的舌忝了舌忝他那还泛着油光的肥嘴唇。
干瘦男人朝他使眼色,络腮胡男人也会意的裂开嘴森森一笑,乔安颜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惊觉可能是遇到了黑店,赶忙把银子收回到了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