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军事上节节胜利,但吴孝良目前所面临的最大问題还是兵力捉襟见肘,在徐州的老蒋已经数次婉拒了他增兵的请求,而以独自以山东军的力量想取得决定性胜利势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这可不是他乐见的结果。
“看來是白川义则派用场的时候了……”
自淞沪战役爆发后,向來不离吴孝良左右的杨效欧有些迷惑,可也隐隐猜出了他的用心。
“那我这就命人去常熟把白川义则押來。”
吴孝良点头,表示赞同。
“目前当务之急是找谁去和日本人接头。”
杨效欧目光一阵暗淡。
“咱们南京政府在上海的情报网络随着战事的扩大化,已经差不多被日本人连根拔起,倒是沒有合适的人选呢。”
“上海不行的,他们沒有最终的决定权,这件事只能直接和日本政府或者军部高层來做。”
直接和日本内阁高层接触,杨效欧差点被吴孝良这个说法惊掉了下巴,山东这一任地方政府在华民国崛起的时间极短,名扬天下也就是这一两个月才发生的事,还多亏了这场日大战,但无论如何吴孝良在山东执政时日尚浅,根基并不稳固,更别提对外发展情报路线了,和日本内阁高层对话,这有点太不切实际了。
杨效欧不以为然的表情一点不落的全部落在吴孝良的眼里,“毅如兄勿须担忧,好戏即将上演。”
在绥东苦心经营了十年这一点很容易被世人忽略,因为吴孝良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被逼下野,而且按照他下野以后的行径來看似乎也是完全放弃了对绥东的影响亦或是说遥控,毕竟在当年的密约严格禁止他再参与绥东事务的,而他此后十年也再沒踏上绥东一步。
因此在世人看來,绥东那片土地早就已经属于吴孝良当年的保定同学兼下属的方其道了,只是这个方其道行事低调,加之与关内隔着奉系的东三省,很少参与国内事务,从而更显其神秘,据说此人与苏联老毛走的颇近,沒准已经彻底投靠老毛了,由此种种,绥东名义上隶属国民政府,实际上早已经与**王国无异。
这是国内政坛军界绝大多数人最普遍的看法,实际上吴孝良在下野的这十年一刻也沒放松过对绥东的控制,吴孝良背后的良大财团在十年间已经渗透到绥东省从经济工业到国防军事的每一个角落,这点如果放在关内各省恐怕不容易,但绥东不同,它人口少工业基础农业基础几乎为零,所以几乎所有民用以及军工企业都由良大财团投资,即便这样,十年來绥东政府仍旧持续财政赤字,但就国防预算一项它就负担不起,而北洋政府和现今的南京政府也多只是口头上的承诺,从未给绥东拨过一分钱。
庞大的财政预算如果良大财团的鼎力支持后果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可以说如果沒有良大财团的支持绥东政府随时就有关门的可能。
这一点说明的是良大财团在绥东省政府拥有强大的影响力,因此世人只看到了吴孝良在山东短短数月间,便由一个沒有一兵一卒的光杆省府主席一跃而成为山东境内实力最强劲的军阀,从而掌控全省大权的神话,却沒看到站在其背后的强大力量,这其既有绥东的军事支持还有良大财团的经济支持,在理论上,他一个人想取得国内任何一个胜负的控制权都不是难題,十年的厚积薄发,吴孝良的目标可不仅仅是一个山东,只要日本人还虎视眈眈,这一点就始终是他最大的心病。
十年积累发展,绥东与良大几乎已经融为一体,良大在绥东倾注了太多的心血,而这个集团也很早就在吴孝良的授意下未雨绸缪,所以他们在日本也拥有相当的势力,接触日本内阁高层不是多大的难題,甚至日本政府也有意任其在日本发展,算是他们与绥东接触的一个窗口。
这些都是杨效欧所不了解的,他所见到的吴孝良的实力都只是冰山一角。
……
植田谦吉出乎常理的配合,几乎沒有反抗就被于三和的人看管了起來,毕竟是敌国陆军将,并沒有给他戴上戒具,但轮到清理那屋里的病人时却出了意外。
四名士兵毫无戒备的进了这个所谓的高级病房,可迎接他们的是数颗冰冷的弹,一名士兵当场毙命,两名士兵重伤,只有一人逃了出來。
于三和当即便恼了,现在这些士兵都是他的宝贝疙瘩,一个病房就折损了三个人,如何不叫他心疼,还让央军那姓张的少校看了笑话,是以撸起袖抽出插在腰间的两柄连响盒炮,第一个冲进了病房,然后两手交替对着里面就是一通连射,霎时间病房内弹翻滚乱飞,瓷杯碎片,木头碎片飞溅的到处都是,直到两柄枪打的机头空击才停了下來。
于三和这才仔细打量起病房内的情形,原本以为里面有不少人,谁知偌大的屋里却只有一张宽大的病床,雪白的被被掀起,已经被鲜血浸的殷红,一个满身缠满绷带的矮个无力的俯卧在床沿上,右手悬空耷拉着,地上一柄南部十四式手枪,这人身上的伤让人触目惊心,除了背上厚厚的绷带还在隐隐渗血,左腿处自膝盖以下竟空空如也,想必是受损严重被一整条截了下去。
受伤如此严重还能持枪反击,当真是个彪悍的鬼,只可惜旧患未愈又添新伤,缠着绷带的大腿上血流不止,向上看去,竟似伤到了大腿根部哪个部位。
张钟麟此时也跟了进來,上前去探他鼻息,竟还有气。
“于兄神勇,这鬼还有气,看來身份不低,还是先抢救一下,日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能单独住一间如此宽敞的病房,而且还有十几个训练有素的士兵守卫,肯定不是简单人物,还有一点,那个植田谦吉正是由此人屋出來,前方战事紧急,能劳他在此时亲自前來探望的能是普通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