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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孝良心道坏了只顾着查看马车却忘了自己随时置身于危险之中事已至此只好随机应变
“别开枪俺俺是來赎票的”吴孝良立刻换上了金川街一带的方言磐石距离金川街也不过百十里地口音大体相同如此既可以降低土匪的警惕之心而且在拉关系时也会容易许多在这个时代乡音有时便是关系到人与人之间亲疏远近的一个重要条件
持枪的土匪听的他本地口音果真戒备之心稍减笑道:“嘿嘿这肉票刚逮了上山赎票的就來了好兆头”随即又觉得自己说多了不够凶狠将枪往上抬了抬使劲捅了吴孝良几下恶狠狠道:“别废话了既然是赎票的钱带來沒”
吴孝良嘿嘿笑道“大哥说笑了哪有沒见着肉票就先放钱的那还烦请大哥带小弟上山去拜会下各位当家吧”
那土匪见吴孝良挺上道估计是苦主家找來的缝子态度立刻又好了起來
“懂规矩就好也省了爷们多费口舌走吧”说着又拿枪捅了捅吴孝良的后背
“别回头往前走放老实点别玩花样”
土匪装模做样的警告道
然后有人上前來用条黑布将他眼睛蒙了起來接着又从他身上搜走了手枪和匕首推推搡搡走了约莫十几分钟只听有人嚷道:“李老四在哪抓的舌头你小子少往山上抓的人吧粮食都不够吃了”
“娘的像你一枪一个都崩了下辈子十八层地狱早早等着你那”
……
一番斗嘴后似乎是过了一扇大门进到一间屋里才有人将头上蒙的布条解开
吴孝良觉得眼前一亮由于长时间的蒙住眼睛骤然见到阳光还有些不适应只好将眼睛眯成一条缝观察着屋内情形直到带他进门的土匪退出去将门带上屋内光线立刻变暗他才逐渐适应了屋内的光线
屋子和在四方顶李振清的房子差不多也是用原木搭乘的骨架黄泥草梗抹在缝隙中地面是黑色的火山沙铺就屋中间垒的黄泥炉子四周开裂显然很长时间沒有使用的缘故
再往里面看昏暗的土炕上盘腿坐着一名精瘦汉子双眼紧闭肥大的土布褂子已经分不清颜色穿在身上显得有些滑稽手持一杆极长的旱烟袋铜质的烟袋锅忽明忽暗
吴孝良明白他在吸烟并沒有睡着否则看他老僧入定一般还当真以为他睡着了临來时小喽啰交代他这位当家不喜欢别人乱说话他不问千万不要沒话找话否则很可能会触怒他到时候就不好谈赎人的事了
所以吴孝良就这么尴尬的在屋当中站了一袋烟的功夫那精瘦汉子抽完烟总算有了动静干咳几声一口大浓痰吐在地上将长长的眼袋倒扣着在炕沿上敲打了几下铜质烟袋锅敲在炕沿的石头上出清脆的响声
“赎人來的”
一句问话简单干脆
“是的”
吴孝良回答的也简单干脆
“嗯花票的价可要高过普通肉票你可知道”
吴孝良还真不知道花票贵他知道山里的土匪绑了女人就叫花票并且通常花票是不能在山寨里过夜的否则名声毁了也就再不值钱但却是头一次听说花票比普通肉票贵他明白赎票不是菜市场买东西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人家土匪下了道道自己就得无条件按规矩來总之一切以人质的安危为重钱对他吴孝良并不是问題
“一切按照大当家的意思办”
吴孝良顿了一下念头转了几转最终还是咬牙说道:
“不过俺想见一见肉票好确认他们是否安全”他还是一口的金川街方言
那精瘦汉子显然有点不悦语气急促的回道:
“人刚抓上山來俺保你沒问題钱拿來了俺把他们全须全尾的还你四个人普通肉票一千大洋花票两千大洋合计五千大洋赶紧下山筹钱去吧否则过了今夜花票可就废了”
这话听的吴孝良心中一凛花票过了夜等同于废了那就是可以任人糟蹋
“大当家花票即便过夜俺也会用两千大洋赎回请千万保障花票的安全”
那精瘦汉子从吴孝良的语气中听出了门道:“嘿嘿你小子不是山下的缝子吧说吧那小妮子是你什么人”
吴孝良后悔沒沉住气露出了端倪有心遮掩又怕糊弄不过弄巧成拙反而坏事只好如实讲道:“实不相瞒那是俺未过门的媳妇”
精瘦汉子哈哈笑了
“好看你小子是个爽快人对俺脾气不过俺要交代清楚了俺不是大当家俺只是个三档家上头还有二当家和大当家记住了以后见了俺要叫三当家”
吴孝良刚要走心头又是一动这交人地点可不能放在山里万一自己带了钱來被黑吃掉那可是有苦说不出
其实吴孝良不了解土匪内的行规绑人的土匪一旦定了价在赎人的程序上再有反复那就是砸了自己的名声东北胡子最重名声道上数得着的人物包括杜疤瘌这样的小人也不敢在毁名声的事情上有所含糊此前他对绥东军反复套句后世的话那是敌我矛盾道上的人不但不会认为他食言还会对其交口称赞
“三当家俺还有个不情之请”
精瘦的三当家更加的不耐烦了挥手道
“有话说有屁放”
吴孝良压住心头怒火满脸含笑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交钱换人的地点是不是可以斟酌一下”
三当家沒料到这人如此难缠但也从侧面证实了他不是官军的探子所以竟破天荒的点头道:
“你说说吧怎么斟酌法”
“俺想把交易地点定在山下一处窝棚内”
“好精明的小子你太小瞧俺们了如果今天和你谈的是老二恐怕已经将你乱枪轰出去了不过俺做不了这个主得去向大当家请示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
说着起身下炕來到门边唤來喽啰
“先领他去土牢里等我回來”
“是”
小喽啰毕恭毕敬
就这样吴孝良被莫名其妙的关进了土牢名为土牢不过是黄泥垒就的一处矮房他很快适应了土牢内昏暗的光线幽暗的土牢内只有角落里蹲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
待走进细看不禁大吃一惊:“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