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飞霞消化着她说的每一句话,对比她脸上的表情,得出了一个让自己无比震惊的结论:这两个孩子有基情。看样子给她安排了这么个任务,还真是无意间牵了红线,摆出个大乌龙。
“那为什么就你一个人回来?”邵飞霞轻轻叹了口气,显得无可奈何,总觉得自己做错了某些事情。
“我也不知道,他只告诉我还有些正经事做,叫我先走。”王娜丽仍然是一张无地自容的表情。
“胡闹,出来之前我说了多少次?绝对不能擅自做决定,要去什么地方都要经过我批准,是不是当成耳边风了?”邵飞霞两手插腰,忍不住斥骂一句。
王娜丽低头不语。
董馨站在十米开外,一直在竖着耳朵凝神静听,无奈海风太大,加上这里一片嘈杂,她又没长顺风耳,只有干着急的份。但光是看着邵老现一副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架势,王娜丽又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即使不听对话内容她也猜出个大概,一定是那个贱女人撒谎了,严实肯定是被她藏起来的。贱女人,敢藏本小姐的男人,不要命了……
看着大小姐鼓着两个嘴囊,忿忿不平,气得胸膛起迭不休,瘦皮猴和西门太等人关心切切地围上来,好奇道:“董馨,你在跟谁生气?”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飞机场嘛。”董馨狠狠瞪他们一眼,一说就更来气。
瘦皮猴不明所以地侧头看了看,愣道:“她又惹你了?”
“闭嘴,去玩你们的,别烦我。”董馨跟赶鸭子似的一人一脚踹过去,当场散伙。
邵飞霞跟王娜丽依旧在唾液横飞……
“哪家桑拿中心?带我去。”邵飞霞肃穆道。
“啊?不要了吧……”王娜丽显得很为难,要是真把邵老师带过去抓他辫子,难说不会被他的眼神瞪死。
“少说废话,现在我不跟你们计较已经给足面子了,我得知道他在那里做什么。”邵飞霞坚持道。
“但是他一定会骂死我的……”王娜丽苦苦哀求。
邵飞霞心念一转又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留在里面做什么吗?说不定在风流快活呢,如果真的是,我保证不放过他。”
学生进了那种不干净的场所如果还做些不干净的事情,依邵飞霞的教学理念,铁定不会善罢干休,那代表着她监管不力,如何对严实的父母交待?所以这事她无论如何也管定了,天王老子也阻止不了。
王娜丽听她这么一说也担心起来,男生那点事她也是知道的,刚才孤男寡女在房间里蒸浴,不好说他有没有起了什么歪念,以他那种混日子、打架如家常便饭的个性来说,偶尔风流一回也是人之常情。
一想到这她心里就有种难以言喻的滋味。
见她开窍了,邵飞霞趁热打铁,转身走回人群中对董馨道:“董馨,你把大家看紧点,别再让任何一个人失踪了,我去办点事。”
“什么?要我看着他们?”董馨一下子狗急跳墙,显然不是很乐意。
刚才观察她跟王娜丽的表情时就完全猜中了其中的猫腻,本以为等她俩去找严实的时候在背后偷偷跟着,看看那个臭流氓到底在搞什么鬼。谁知邵老师谁不好找偏偏找她担任监督工作,换了以前她会津津自喜,在正班长魏杰面前说话也能昂首挺胸,这一次却得意不起来了。
“没办法,大家都听你的话,辛苦一下吧。”邵飞霞献上个鼓励的笑容,拍拍她的肩膀就调头带着王娜丽走了。
董馨气急败坏狂跺脚,邵老师如此看得起自己,总不能让她失望,否则以后欺负同学时就要少一个人替自己“申冤”了,那是绝对不划算的。
相比之下她更关心王娜丽跟严实到底发展到什么关系了,越想就越离奇,按道理说虽然娜丽同学长得不怎么样,又没前没后,但也不至于对一个丑八怪感兴趣,也许是自己多虑了。
董馨还是坚信自己是唯一一个见过严实真面目的幸运小公主,这个白马王子她要定了,绝不能被人抢了去。
这家桑拿中心座落在如此超高人流量的旅游景点里,客满如溢,而且前来光顾的大部份是男人,即使有女客人也是挺着啤酒肚的父母官或是富爷、富二代带来的小蜜小三,极少有主动投石问路的良家少女。
邵飞霞跟王娜丽一个为人师表,一个典型的乖巧高中生,居然结伴同行进入这种场地,霎时间引爆牲口们的眼球,若不是看她们急匆匆的模样,已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上前搭讪。
“帮我查一下,是不是有个叫‘严实’的人在这里。”邵飞霞一走进这种地方就浑身不自在,偏偏装出一副“见多识广”的姿态,两条纤纤玉手抱在胸前,趾高气扬地朝那前台职员喝道。
对方虽年纪轻轻,却是个训练有素的老职工,衡量到客人的**问题,客客气气地拒绝透露,并说明了营业规则。
邵飞霞气不打一处来,恼怒道:“我是他老师,难道管不得他?”
对方木然片刻,正打算打电话咨询一下经理的意见,邵飞霞美眸一瞪,继续施压:“要是晚了,我的学生出了什么事情,我唯你是问。”
“算了算了,你们进去吧,不过要做个登记,麻烦你出示身份证。”女职员还是退了一步,平常那些过来找男人抓奸的泼辣正室师女乃她们也没有少见,和这种人说规矩绝对是浪费口水。反正这个地盘有后台罩着,也不怕谁敢闹事。
“进来找个人还要登记这么麻烦,什么鬼地方……”邵飞霞忿忿地嘀咕几句,登记了身份证号码和姓名,好不费劲才得到严实的房间号码。
回头她隐约觉得自己有点激动过头,要是有人来学校探访学生,还不是得登记了身份证才能进去,一到别人的地盘倒是忘记什么叫规矩了。
王娜丽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自己明明知道严实的房间号码,不到一个小时之前她才刚从里面走出来呢,却偏不敢说,生怕一开口便会引起邵老师丰富的想象力,那是要羞死人的。
而且有一个事实她肯定,严实现在绝对不在房里。
果然,邵飞霞一到门前就猛拍门板,把嗓子都喊哑了,却没什么反应。她以前没来过这种地方,第一时间就联想到里面的场景:严实趴在一张软绵绵的大床上,一个穿着曝露的美女按摩师压在他上面推油。
越想越气,她抬腿打算踹门。
王娜丽见状大急,赶紧阻止道:“别叫了,他没在里面。”
邵飞霞闻言一惊,莫非这死丫头隐瞒了什么事情?她柳眉一挑,恼道:“你怎么知道?”
王娜丽紧张地戳着手指,羞答答道:“我走之前,他就急匆匆地出去了,好像是去办很重要的事情。”
“你是说他已经离开这里了?那你还带我过来?”邵飞霞快崩溃了,闹了半天原来是白费功夫,白受了一肚子窝囊气。
王娜丽的声音压得更低,讪讪道:“我只是说他没在房间里……应该还没有离开……”
“那你觉得他应该在哪?”邵飞霞的情绪缓和了点,怎么说这妮子也是受害者,有气也不能出在她身上。
“这个……这个我就不知了……”王娜丽依然是说不出的紧张。
邵飞霞不打算再为难她,沉思片刻,一甩头朝长廊迈去,说道:“跟我走,到处逛一遍,我就不相信逮不着他。”
在二楼的大餐厅里,13号桌上此时坐着两个人,同时还站着俩人,东边一人正是穿着不伦不类的穿山甲,一左一右站在他背后的就是鸡皮跟大嘴,脸上均泛着一股嚣张气焰。坐在西边的就是刀狼——邵飞霞师生二人正在进行地毯式搜索的“严实”。
“考虑得怎么样?只要你加入我们龙腾社团,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要什么美女都有,我们有上百家夜总会遍布全省,现在急缺人手。”穿山甲拿着一个指甲夹,聚精会神地磨着修长而干净的手指甲,像施舍一样淡淡瞥了刀狼一眼。
倒不是他目中无人没有诚意,只是经过刚才一番长篇大论,口水都费尽了,对方始终一声不吭。毕竟传说中的山甲哥耐性也有限。
刀狼难得有人请客,一个劲地啃着面前的豪华大餐,吃得满嘴油。这时候肚皮已鼓了起来,才抽张纸巾擦了擦嘴,语气平淡地说道:“你说了这么久也说累了吧?现在我给你答案。”
穿山甲精神一振,铳地挺直腰竿洗耳恭听。刚才把带有诱惑性质的词凡是他在杂志上看到过并记得住的都已经说过了,有绝对的把握可以说动这小子,不怕他不答应。
谁知刀狼却令他失望透顶,说道:“我对你们龙腾社团没有兴趣,希望你不要再来烦我。”
什么?穿山甲出来混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打脸,但凡听过他名号的人哪怕是拒绝他好意也不敢用这么嚣张的态度,这小子算哪根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