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沿着长廊走下去,楼中原本热闹的环境变得不同了。浪客中文网随着走的程度越发深入,内里也变得更为幽静,比起方才,已是截然不同的天地。
除开幽静,乍一眼,竟是觉出令人发寒的几分死气。宁婀脖颈处微微渗了些凉意,步伐不由紧紧跟上了迟澜澈。
刚刚过了个小转角,院中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香气浓郁,有些呛人,是杜鹃。
应着着花香,宁婀蓦地一抬眼,一座精致的阁楼映入眼帘,再往后走走,右侧下方便有个不大的两页门扇。看得出,此处已然是接近了后院,装潢很是华美,应是刻意留出的这一处极佳的位置。应该,便是花魁所在了。
那么,那日所见的那片景,想必,便是……
宁婀眸色忽而转黯,一阵很是尖利的声音便响在了耳边。
“哼!一会儿是上等的云锦,一会儿是最新鲜的花卉!她以为她是谁呀?头牌!哈哈,我看,不过就是只骚狐狸罢了,笑话!”
女子独有的尖细音质,轻蔑的言语中透着浓浓的妒意,似乎还有恨。
“栖凤姐,别说了,若是被她听见,那可不得了了。”
“那又如何,我会怕她!就凭……”那声音很是尖细的女子听了另一女子的阻拦,似乎心中的怒火更甚了些。音调不由更抬了抬,有些口无遮拦。
话还没有说完,宁婀一行人已经走到了这院落的中央,正是迎上了那两名女子。宁婀一抬眼,看向了那老鸨。自然,方才的那些话,老鸨也是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宁婀虽说看不清前方带路那老鸨的面色,却实实瞧见了那两女子瞬间泄气的神色。尤其是那身材略高一些的艳丽女子。
想必,她便是方才那个不可一世,趾高气扬的说话人了。眼见着她此时满脸惶恐,不知所措的表情,尴尬地不明如何自处。
“妈……妈妈!”唇角硬生生地扯起一抹难看的笑。那高个女子微推了推,将另一个深埋着头的女子攘到了前面。
“谁许你们到这里来?”那老鸨音色发寒,好不严厉,却全不回应两名女子。
“我……”两女子一惊,肩上有些微微待颤,不知如何答话。
“还不快滚!这月的月饷扣下一半。今日就先饶了你们!哼!”那老鸨言语中带了狠厉,猛一拂袖。
那两人闻言,也不敢多吱声,头迅速垂下,赶忙地离开。
觉着两人已然溜远,那老鸨一回头。对上迟澜澈,轻轻颔首,勾了唇。同时对向前方的阁楼,恭敬地让开了道。
“让迟公子见笑了,公子请。”
对于发生的这一切,宁婀已是无心顾及。只是放开步子,跟着迟澜澈上了楼。心思却飘荡到了方才的两名女子身上。
听那人尖酸刻薄的话,自是能猜出,原本那花魁的境遇也不会好。整日里如此多人虎视眈眈地瞧着,这一刻是众人环绕,而下一刻却不知又是如何了。最辉煌地时候,也莫过于自己容颜美丽,客人纷纷吹捧罢了。想起来,之前的那般热闹与此地的幽静相比,定是这绮梦楼已全面封锁了那花魁已故的消息,就连楼中之人知道的也极少,反是不断用送来的物资掩饰着。曾经在多么的红动又如何,算起来,也敌不过人情冷暖,终是落得一身悲凉。
那花魁原本住在二楼,爬起来自然也是很快便到了门口。
停在门外,那老鸨这才神色严肃了起来,向着几人絮絮说道。
“那日公子刚离去不久,便出了此等事情。奴婢听从三爷的安排,未动这里的一寸,都完好地保存着,只等公子到来。”
迟澜澈闻言,也不多言,点了点头。
“吱呀”门已被老鸨推开。
霎时从其中传过沉闷难闻的气味,浓郁却不新鲜的牡丹花香夹着股股腐烂的味儿直逼过来,令人不禁有些作呕。沉沉的死气弥漫在了这狭小而密闭的空间里。
宁婀不自觉地捂了鼻子,正想随众人进入。蓦地,却被迟澜澈挡了去,肩下的穴位被迅速一点,视线骤地黑却,便失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