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干的?”见到卡提内华伦就问了一句。三十年战争时期,攻城的时候借机放火是常用的战术,神圣罗马帝国中无数的城市因此被焚毁,最著名的当属有“路德之城”之称,福音新教徒们圣地的马格德堡城。
听到华伦的声音,卡提内先是在心中一哆嗦,接着卡提内悬着的心便放下了,华伦一脸的怒容反而让卡提内安心。华伦要是脸上没什么神色,或者亲切的带着笑容,那才是华伦杀机最盛的时候。
“不,不是我干的!”卡提内连忙否认,“是城里东普鲁士士兵干的!哗变的士兵为了劫掠商铺放的火!”
听到卡提内否认,华伦先是一皱眉,接着就认同的点点头。
“现在善后怎么样?市民的吃住有着落没有?”华伦知道经过东普鲁士人这么一闹,皮拉乌是应该重新回到西普鲁士城市联盟中了,所以换成了统治者的心态,关切的问了句。
听了华伦的话后,扔边人,卡提内开始向华伦大吐苦水,特朗普对港口货物的态度也成了卡提内诉苦的内容。
认真听取汇报的华伦慢慢的点着头,特朗普这种精神是没有做错,但是对象却错了。皮拉乌商人自己引狼入室才造成这结果,那造成的后果必须由这些商人承担。何况整个西普鲁士因为重商的环境,商会成群,即使皮拉乌的商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其他地区的商会也会很快在皮拉乌替换掉他们,对于商业大环境根本没有影响。
“特朗普的观点没有错误,只是保护的对象不对,马上去找特朗普,港口内所有的货物全部冻结,食品、粮食、建筑用料全部无偿征用!”
听了华伦的安排后,卡提内立刻面带笑容,看来华伦的态度还是支持自己的。
领命的迪姆带着士兵开始去港口,很快就见到了年轻的不像话的船长特朗普。
“伯爵大人到了!”对这个没比自己打多少的船长,迪姆心中有种天然的嫉妒,说话的时候就少了些客气。
感觉迪姆故意做出高人一等,抬起下巴的姿态有点可笑,特朗普很平静的点点头,然后说了一句,“信物!”
特朗普没什么神态的样子让迪姆的优越感瞬间没了,只好模出一个华伦的戒指来,戒面上没什么纹章图案,只有两个汉字“华伦”,这可是但泽伯爵华伦独家的信物。
“嗯,是真的,伯爵大人有什么吩咐?”把戒指交还后,特朗普拉拉自己制服的衣襟,然后看着迪姆。
现在特朗普作为一个船长的优越感体现出来了,在心中暗暗不舒服的迪姆只好把华伦的安排说了出来。
华伦的命令先是让特朗普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特朗普用力一点头,“遵命!请卡提内总督马上安排人来调度吧!”
华伦的安排虽然同特朗普的观点有冲突,但是特朗普是个忠诚的下属,只把自己的疑惑放在了心里。
还不知道华伦已经下令港口仓库中所有的物资全部征用的皮拉乌商人联合商会会长,带着自己作为皮拉乌大商人的优越感,进了市政厅,这是皮拉乌少数几个没有被焚毁的建筑。
“神父,我要见总督大人,他在哪?”见到眼前走过一个教职人员,商会会长连忙把人拉住,询问起来。
“愿主保佑你!我只是个修士,总督大人的房间在那边。”修士把手向着走廊尽头有士兵把守的房间一指,然后就走开了。
顺着走廊走过去后,商会会长马上被士兵拦住了,“闲人禁止入内!”
看看几名高大、彪悍的士兵,这几个士兵的气质明显不同于东普鲁士的士兵,商会会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拉夫领,然后把下巴一抬,“我是皮拉乌商人联合商会的会长,我是代表商人们来提出抗议的!请通报一下。”
看了看这位商会会长,领队的军官像是见到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笑了一下,然后闪进了门后。
那军官脸上的笑容,让商会会长的脸颊抽搐了一下,奇特的感觉让商会会长连忙用手在自己的脸上搓起来。
军官的通报让正在商谈的华伦和卡提内都楞了一下,华伦并不知道卡提内逼迫商人捐助的事情,还以为这位商会会长的反应太迅速,而卡提内则感觉这位商会会长胆子太大了,居然不分时机的来抗议。
“让他等着,我没时间见他!”卡提内想要先拖着,让那位会长在外边站一阵子再说。
华伦看看卡提内,轻松的笑了一下,对着军官一挥手,“让他进来吧!无益的事情早点结束也有好处,我们还得尽快离开,得把我们的态度表明才行。”
听了华伦的话后,卡提内心中还是微微的跳了下,听华伦这话中的意思,自己的总督可能是要当到头了。
“总督大人,我要代表皮拉乌的商人对你提出抗议!”允许进屋的商会会长,刚刚走进来就提高了声音说道。
“闭嘴,重新进来!”一句轻飘飘的声音,带着无法拒绝的命令口吻传过来。
身形一顿,商会会长才发现这屋子里不止卡提内总督一个人,还有一个黑头发的年轻站在窗边,高大的身材带着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看过去的时候就想赶紧把头低下。
不知道华伦的身份,商会会长站在原地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看看卡提内却不敢张嘴,因为卡提内的脸上挂着寒霜一样的神色。
“对待贵族最基本的礼节是需要自我介绍,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重新走进来,不然我们会按照规矩办!”看了眼商会会长,华伦从窗边走了过来,身影一下子把商会会长罩了进来。
眼前的光线一黯后,商会会长感觉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连道歉都没来得及说,一下子就闪出了门。
商会会长的动作让华伦和卡提内同时在眼中闪过狡黠的笑意,接着房门重新敲响,商会会长哆嗦着走进来,“皮,拉乌,商人联合商会,会长林顿斯坦求见!”
“很好,请坐吧!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华伦,但泽伯爵!”看看已经完全没了刚刚那种理直气壮的商会会长,华伦靠着卡提内的办公桌自我介绍了一下。
“伯爵大人!”半个刚刚碰到椅子上,听到华伦的自我介绍后,商会会长一下子弹了起来,眼中满是吃惊和惊恐。
“别害怕,我又不是什么可怕的人,不会杀了你,而且我接受你刚刚的抗议,但是你得说明理由!”完全掌握主导权的华伦用手把商会会长按回椅子上,再次走到窗边,外边幸存的皮拉乌市民正在修士、神父或者牧师的带领下清理城市的废墟,烧焦的尸体被扒出来,不时有人做出悲戚的表情。
没想到会见到但泽伯爵华伦,这位西普鲁士的掌控者出乎意料的出现在皮拉乌,林顿斯坦张着嘴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自己的抗议随时会触怒但泽伯爵。
“我说了,不会杀你,如果你来这里就是想坐着,那最好别浪费我们的时间!”华伦又说了一句。
捏着自己的下巴晃了两下后,林顿斯坦费力的把自己的抗议和原因说了一遍,断断续续的内容,让华伦看了几眼卡提内。
“华伦,我……”不知道华伦这几眼的含义,卡提内开口想要辩解一下。
抬手制止卡提内说下去后,又走过来的华伦在林顿斯坦的拉夫领上轻轻的弹了下,然后向上一提。顺着脖子上牵扯的力量,林顿斯坦老老实实的站起来,被华伦牵着到了窗前。
“看看外边的那些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商人有什么感觉?”华伦问的有点莫名其妙。
林顿斯坦非常不解的低下头,半天也没想出华伦要的答案,“愿主能怜悯和宽恕那些人吧!”
这种套话让华伦微笑了一下,主确实是万能的,需要什么理由的时候,那就推给主吧!
“如果我可以,那我就把你们这些商人所有的资产都没收掉,再均分给那些可怜的市民们!”华伦的话再次把林顿斯坦惊住了,看看身边在冒着冷汗的男人,华伦补充了一句,“可惜我不能,但是你们必须承担你们应该负担的责任!”
林顿斯坦不解的转过头,华伦说的责任是什么?
“如果不是你们这些商人要求加入东普鲁士怎么会有这个结果?商人对金钱的经营不应该是贪欲,外边那些无辜的人就是死在你们的贪欲上,这座城市现在的结果就是你们造成的!”华伦语气缓慢的解释着,林顿斯坦想要分辨几句,却不敢张口,东普鲁士人确实是他们请来的。
“另外我给你个忠告,你也可以当做警告,皮拉乌联合商会还是解散了吧!商业需要的是竞争,而不是一家独大,这个商会没什么前途!”拍拍林顿斯坦的肩膀,华伦最后把自己发出不久的命令说了一遍,“现在起港口所有的货物全部被征用,就算是因为你们错误的选择,而做出的惩罚和对城市、市民的补偿。如果出现商人闹事,那我们会严惩不怠。林顿斯坦会长,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