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的一声,四周人炸了锅,有人就骂:“真不是东西,揍他,看他还骗人不?”
陈小丁双手一抱头,心说,行啊,银行,你小子这是借机整我啊。哎,今天只好挨着了。
一看场面要失控,李银行慌忙劝说道:“其实呢,这些人出来做这一行也就是混口饭吃,你给点钱打发他走算了。”
推车汉子咬咬牙,从兜里掏出来一两碎银子递到陈小丁手中,“哥呀,大家都不容易,今儿就算我行善积德,我身上就这点银子了,你拿去买点粮食吧。”
周围人看陈小丁接过了银子,都纷纷向他身上吐口水,可是没有人动他一个手指头。
推车汉子推起小车离开,围观的人也纷纷离开。陈小丁身上已经和被雨淋过一样,狼狈地站起身,瞥了一眼偷着乐的李银行,一声不吭地走出了货场。
虽然是被吐了一身口水,不过,陈小丁的目的基本达到。他知道这里面做工的有很多是斧头帮的帮众,这样做的想法就是要挑动斧头帮的人出手。
有一点遗憾,那就是只赚了一身口水,围观的众人却克制了冲动,只是喊了几句,并没有人揍他。
马车上,鲁大户、李银行看着对面的陈小丁,忍不住地想笑。
“干嘛呢,不就是笑吗?尽可以大胆放肆地笑出来。”陈小丁拉长脸道,“银行,你做的好事,不用你说,他们也可以看得出是在故意诬赖,好嘛,还捎带讲解现代语言。”
自己一低头,闻到了那上百种的口水味,让陈小丁几乎要吐出来。看他连连作呕的痛苦样子,两兄弟都不好意思再笑。
“我呢,这不是顺口就说出来了吗。再说,你还赚了一两银子呢。”李银行为自己开月兑道。
实在是难以忍受,陈小丁把外面的长袍月兑了下来,扔到了街道上。
“你看看,王子怎么可以带头乱扔垃圾呢?!”鲁大户教训陈小丁道。
陈小丁苦着脸,给鲁大户作揖道:“哥,你放过兄弟吧,下次不敢了。尼玛,不会有下次啦!”
车厢内,两兄弟大笑起来。陈小丁摆摆手,“不行,这样还不算完,明天咱们去码头,听说那儿斧头帮的人更多。”
这天,三个人按计划来到都城西门外的码头上。
近处是一垛垛货物,远处是一艘艘过往的船只。码头上的人们忙忙碌碌,似乎没有人在意这三个不速之客的到来。
一辆刚刚装船卸货后的马车向着三人的方向走过来,陈小丁低声道:“兄弟们,生意来啦。”
说完,他大踏步迎上去,就在与马车即将迎面撞上时,陈小丁故伎重演,仰面摔倒在地,接着喊了起来,“哎呀,不好了,马车撞人了。”
立即有许多人围了过来,有人就问那慌慌张张的马车夫,“兄弟,你撞到他了?”
马车夫擦擦脸上的冷汗,“没有啊,我看他快步走过来,刚要喊他注意,结果他就摔倒了。”
有人在一旁说:“这人昨天我在南市见过,他还诬赖一推小车的兄弟呢,拿了人家一两银子,真不是东西!”
两个大汉从人群挤进来,一人一个胳膊就给陈小丁架了起来。
陈小丁一看要坏事,连忙大喊:“哎呀,碰了人,还要打人呐,还有没有王法啊!?”,喊着同时向人群外张望,心说,大户你们过来救驾啊,兄弟要挨揍了。
一大汉笑嘻嘻道:“我们不打你,敢问一句,哥,你是碰瓷的吗?”
眼看又被人拆穿,陈小丁嘟哝着:“我,我,没有啊……”
“给,这是二两银子,走吧!”另一个大汉给陈小丁手里就塞了二两银子,两人推了他一把,就招呼众人散去。
得,还没等说完台词,戏就落幕了,陈小丁无奈地看着傻站在那儿的两兄弟,然后歪歪头,示意他们离开。
拿着二两银子,陈小丁又停住了脚步,小声对两兄弟说:“你们两个就在这货场里转转,看看有没有价值高一点的东西。看来碰瓷这买卖是没得做了,我先回去。”
和两兄弟分手,陈小丁离开码头,走在大街上见一位老人跪在街道边乞讨,把刚得到那二两银子放进了老人面前的竹筐里。
老人一看这么多银子,跪在那儿冲着离去的陈小丁连连说着“好人呐,好人,您鸿福齐天呐!”
听着老人的祝福,陈小丁暗自笑着摇摇头,心说,本来是要装坏人来着,结果才知道这也是一门不小的学问。
下午,李银行和鲁大户兴冲冲返回鹰厦宫,走进陈小丁的客厅,李银行就大声嚷嚷道:“重大发现,重大发现!”
屋内的陈小丁、白雪等人看着两人,等他们说下文。看着其他人一副冷静的面孔,李银行有点失望地道:“怎么你们都不激动呢?”
“银行,你还没说啥重大发现呢?”鲁大户提醒道。
“嗷,对,是这样”,李银行走到陈小丁面前对他说:“你走后,我们俩就在码头上四处走动观察,结果被我们发现了斧头帮总舵主的妹子。”
鲁大户撇嘴道:“此女堪称极品,名字叫‘丽珠’。那作派,太那个啦,自己长相一般,身边跟的都是小帅哥,据说她就喜欢对男人打打骂骂。”
“你们怎么知道的?”墨玉听着不相信地问。
“我们在一个小茶馆里喝茶歇脚,正好看那妹子带着两个手下走过,邻桌的人就谈论起来,被我们都听到了,好像每天都会去码头转几圈,耍耍自己的威风。”
李银行继续说,“她那总舵主哥哥都让她三分,谁还管得了他,所以在码头上,斧头帮的地盘上,丽珠走到哪儿,哪儿都得毕恭毕敬地迎着。”
陈小丁若有所思地点头道,“的确是一个重大发现……”,眼睛却呆呆地看着地面。这小子又憋着冒坏水了。
看他迷离的双眼,李银行知道王子殿下又不知道如何设计接下来的工作了。不知道又该轮到谁倒霉了。
其实陈小丁所想不是李银行所担忧的,他想到了另一个可以利用这条消息的方向,然后他为自己的这套想法得意地笑了,那笑容看上去猥琐不堪。
有了一个看上去有很大把握的行动计划,并且这里面还有更多刺激的好戏在里面,这让陈小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过不是发愁导致的,而是这行动计划唤醒了他内心安分已久的狂野小心脏。
这行动还只有他们三个人才可以去完成,两位美女侍从跟着还真有不便,想到这儿时,困意来袭,陈小丁这才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换上稍华丽的衣服,陈小丁打扮得尤其气派。
临出发前,陈小丁给两兄弟交代任务,“今天,你们跟在我后面,我是你们的少爷。把你们所能想到的坏水坏招术都使出来,走,西门码头,出发!”
坐上马车,陈小丁催促车夫,“车夫,西门码头,快一点。”
马车夫扬鞭紧着催马奔跑,只一会儿就到了西门码头。
三人先各自散开,以免太引人注意,进入码头,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穿行。
不多时,在前面探路的李银行靠了过来,“哥,那小妞出现了。”
“带了几个手下?”
“就两个,一看就是怂货。”
陈小丁一摆手,三人一齐向前。
前方来了一中等身材漂亮的姑娘,白净皮肤,穿一身粉红紧身衣裤,腰系一条练功带,手中拿一短鞭,一双眼睛散发咄咄逼人的目光。
李银行在后面拽了一下陈小丁衣服,示意这迎面走来的姑娘就是斧头帮总舵主的妹妹。
陈小丁走向丽珠,却没有任何动作,与她擦肩而过。李银行、鲁大户诧异地对视一眼,心说,不会是被这妞的气势镇住了吧?
以陈小丁这番气宇轩昂的作派,大有让天下女人都为之倾心的强大的磁场,他要的就是让丽珠关注他。
真的是如此,陈小丁就在于丽珠走个对面时,他炫酷的打扮,不凡的气质吸引了丽珠的瞩目。陈小丁走过她身边,她的目光紧紧跟随着。
陈小丁依然向前走着,然后身子一歪撞向她身后的一名随从阿冰,几乎要将他撞倒。
阿冰平日里跟在丽珠的身后,是何等耀武扬威,哪儿吃过这哑巴亏,立即大骂“妈的,想死呀,往哪儿撞呢?!”
接着抬手就一拳打向陈小丁胸口,却被陈小丁抬手握住了手腕,轻轻一用力,阿冰就痛得蹲下去。
若是平日里,丽珠早已出手,她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不给她颜面的家伙。她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陈小丁。
陈小丁松开手,抱拳道:“这位兄弟,刚才可能是在下不当心撞倒了你,这里说声对不起。”
这时,李银行、鲁大户走上来,各自叉腰开骂。李银行手一指阿冰和丽珠等人,“你们几个走路看着点,我们公子今儿高兴,若是平日里,一定要打你们个伤残才算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