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的大姐招呼李辰他们赶紧进来吃早饭,由于李辰的做客,大姐起早做了自己的拿手绝活油炸饼来招待,一进厨房就闻到阵阵袭来的香味。
“真是太有口福了,太麻烦你们起早忙活这么多。”李辰连连道谢。
“你是我们整个榆东镇的福星,我听说要不是你坚持要修路,镇里的那些领导们又要开始不了了之。家里就这么点粗茶淡饭,还望你不要嫌弃才行。多吃点,来尝尝这块饼。”大姐对于自己的拿手油炸饼还是充满了信心,连忙招呼李辰赶紧吃。
陈怡茹盛了碗稀饭给李辰,小心翼翼的端到了李辰面前。
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根筷子,一个脚下不小心,眼看陈怡茹就要摔跤,李辰身手敏捷的将接过陈怡茹手里还是很烫的稀饭,另一只手大力的挽着陈怡茹快要摔下来的身子。
这一刻让村主任和他妻子都看呆了,这片段和电视里放的怎么如此相似。
“谢谢!”陈怡茹被李辰大而有力的手拥住时,心紧张的怦怦直跳。
“没什么,小心点就行。”李辰才发现自己好像可以放开手了。
“真是太悬了,我还以为怡茹这下可惨了,想想要是这么烫的稀饭撒到脸上,可不就会破相吗?真是太悬了!”
想想的确有些后怕,陈怡茹再次感激的看着李辰。
“真的是举手之劳,不要这么客气。”
“李老弟真是个好人,呵呵!”村主任的确十分欣赏李辰。
“镇里修路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现在要做的就是扫清一切障碍,柏家的那所祠堂要是不拆的话,将直接影响修路的进行和进度推进。”李辰等了这么久也就是想知道村主任有没有一些好的法子。
村主任一提到这个老柏家的祠堂拆迁,自己也是无从下手,毫无主张。
“没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我们就来个强拆,总不能因为这点阻扰就放弃下面的整个计划。”村主任再次印证了那句有勇无谋。
“那怎么行?那个老柏家可是有的是背景,你不要这么冲动。”村主任的妻子一听丈夫这么说,连忙出言制止。
“强拆可不行,我们这是利民工程,不能背负上强拆民宅的罪名。”李辰不能如此不讲究手段。
“老柏家一向都是比较固执,这次会不会就因为他家耽误了修路。”陈怡茹幽幽的说了句。
接下来大家伙都没有说话,低头吃完了早饭,李辰道完别后回到了镇上自己住的地方。
陈怡茹的话,就如一块石头,压在了李辰心头,让他很不是味道。
自己对于这次到榆东镇来锻炼,之前可是一句怨言都没有,想着来着这里后自己的事业一定是如鱼得水,可是这么久以来只有修路这件事自己才真正的参与。要是这件事虎头蛇尾的话,想必自己在政坛也就这么大的动静。
第二天,原本九点开的会,等到九点半,村社干部这才到齐,主席台上,镇书记一头自来卷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就如国庆盛大阅兵时整齐的步军方阵。
“南巡讲话以后,建湖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上半年财政收入就突破了六千万元,看来今天一定能够突破亿元大关,想想八十九年,建湖县的财政收入才四千五百万。
镇书记举起右手,笔直地竖起食指,在空中点了好几下,道:“三年时间,财政收入就翻了一翻,真是了不起的成绩。”
扯了半天,才绕到修公路的事情来,镇长道:“榆东镇各村有修公路的意愿,镇里面是支持的,准备把修路一事列入99年的民心工程。”
“这条路,先到条洋村,到新河庙,这样就可以将榆东镇大部分村完全连接在一起了。”
听了这个方案,各个村的村社干部就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气氛很是热烈。
第二天,根据王镇长的安排,李辰与设计图纸的技术员和镇里派出所的警官一起,前往条洋村,扫清修路的障碍。
李辰早早就起了床,等到十点过,技术员他们这才到了政府办公室,三人到了条洋村,已经接近十一点,村主任见到他们,就道:“刘警官、王技术你们正好过来吃午饭。”
警察和王技术他们对村主任很熟悉,也不生气,道:“早上七点就起来了,到办公室坐了一会,给主任请了假,再把今天要办的件交办了出去,一点空都没有歇,紧赶慢赶才到这。”
这也是实情,村主任心里明白,他道:“那我们赶快到老柏家,找到柏老头,再去给他说说。”
想起柏老头,王技术员心中就有气,他道:“柏老头无非就是想要钱,多给他几百,就解决问题了,思想工作还是没有钱管用。”
村主任不同意王技术员的说法,“王技术员,你想得简单,一是迁祠堂不能随便提高标准,第二个是柏老头的祠堂风水好,他家出了二个干部,要想挖掉这个好风水,柏老头肯定跟你打架。”
果然,柏老头看见村主任等人,提起锄头,就朝坡上走,根本不和村主任交谈。
村主任追上去,柏老头丢了一句,道:“谁敢挖老子的祠堂,老子就要杀人,大不了一命赔一命。”
柏老头长着一幅中国老农的典型相貌,身体瘦小,面皮就如核桃,充满着纹路,又特别地坚硬,他发了狠话以后,就用锄头使劲地挖土,似乎这土地和他有深仇大恨。
村主任和刘警官等人轮番给他做思想工作,他闷头干活,将这些劝解当成身边的蛛丝,根本不加理睬。
柏家老婆也跟了过来,她是一个头发完全白了的农村妇女,脸稍有些浮肿,慈眉善目地跟在男人后面,默不作声。
王技术员在国土办工作,这种事情见得多,他悄悄地把李辰拉到了一边,道:“这是一个倔老头,干脆多加了一点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肯定能让柏老头搬祠堂。”
李辰摇头道:“加钱不现实,加了钱,以后遇到迁祠堂的事情,要价只能越来越高,还有,我打听过了,这个柏老头是个老迷信,认定他这家祠堂风水好,态度很坚决,给钱也可能也达不到目的。”
王技术员哼了一声:“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情,办不到,只是价钱不够。”
李辰低声道:“镇里根本不可能出高价,出了高价,以后如何了得。”
其实王技术员懂得这些事情,从工作角度上来说,他比李辰了解得还要深,可是,他不愿意把时间耽误在条洋村,就想鼓动李辰提高价钱。
村主任等人磨了半天牙,而柏老头还是在地里不紧不慢地劳动,村主任终于发火了,声音也高了。
“老柏,你可不要忘了,当年要不是村里干部们特批你们祖先建祠堂,这会儿还没有这档子事。”
“老柏,你的儿子也是**员,还是领导干部,要带头作出表率,如果因为你家的祠堂,影响了修公路,条洋村几百个人,每天骂你祖宗一句,也有几百句,看你的祖宗受不受得了。”
祖宗,就是柏老头的逆鳞,他立起身来,把锄头在地上敲得绑绑响。
“村主任,你好歹还和我家文良称兄道弟,这几年文良为村里做的事情也不少,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农村里男子入赘是件极不光荣的事情,所以柏老头听出村主任的话外音时,心里别提多生气。
村主任口气软了软,道:“老柏,这公路弄了好几次,你也知道,趁着现在大家心劲齐,就要把公路先修起来,明年是什么情况,谁都不晓得,所以,你一定要支持工作。”
刘警官接了一句:“修路是造福榆东镇所有人的大好事,老柏肯定会支持的,以后公路修好了,柏局长的车就可以开到家门口,也方便你们一家。”
村主任又道:“柏局长是党员领导干部,肯定支持修路。”
柏老头还是不松口,又道:“修路我支持,出钱出力都愿意,反正有一条,不能动的祠堂,公路只要不过我家祠堂,我出双倍价钱,说话算话。”
“柏文良在外面上班,这事和他没有关系。”
王技术员与柏老头没有交情,对其背景也不清楚,威胁道:“好话说了一箩筐,再不听,我们只有强行进场。”
柏老头眼一瞪,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们就别想打我家祠堂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