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先生,你以前在龙老爷子身边是做什么的?”
“我原是在老爷子面前做私人秘书的,后来放出来的历练的,这是老爷子当时亲口对我说的。”
“哦,是后来放出来的。”龙行瀚表示了一下惊叹,但脸上没有表情,这短短几天,龙行瀚性格变化之大,连他自己都吃惊,但他无法控制这种改变。
潘先生对龙行瀚的惊叹仿佛没有听到,“龙少,老爷子现在身体不行了,听说整天都要卧床,我好几次要回去看看他,都被他给拒绝了,他说龙少你身边更需要人,不要我离开你。他说商全是个粗人,有些事看不明白。”
见龙行瀚没有表情,潘先生忍不住问了一句,“龙少,你可知老爷子为什么这么说,他是怎么想的?你想知道吗?”
潘先生这种讲故事的方法让龙行瀚十分不耐烦,他喝了一大口汽水,“潘先生,你有话就直接说吧,我说过了,咱们是患难之交,可以说的。”
“龙少,老爷子的意思是,他即将不久于人世,他去世,自然是由你继承家业,但你如果不能做出业绩来,就无法镇住下面的那些老臣子们,龙少,毕竟,你已经离开老爷子身边很多年了,那些老臣子不熟悉你,你如果没有业绩,老爷子担心到时你镇不住他们。”
“没有业绩就镇不住他们吗?”龙行瀚有点奇怪,难道凭借太子爷的身份都不能让他们服帖吗?那这个太子爷的身份是用来做什么的?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
“龙少,老爷子身边的那些老臣子,都当年跟随老爷子打天下创业的人物,凡是现在还在的,每个都十分之厉害,有时候,老爷子都要让他们三分。龙少要是没有拿得出手的本事,他们口头上会尊重你,但内心里绝对不会把你当一回事。只会把你当成一个纨绔来对待。”
“是这样,我明白了。”
“所以,老爷子现在最急的是,希望龙少你能很快地以业绩来证明你的能力,不然的话,到时,就免不了要流血。”
“流血?”龙行瀚差点没有被一口汽水给呛死,“潘先生,你太夸张了,你当这是帝国皇位的继承啊?为保江山杀老臣。”
“龙少,我说的是认真的,请不要笑。”潘先生正色道,“腾龙基金就是一个帝国,老爷子就是这个帝国的皇帝,而你,就是这个帝国的太子。如果,你不能顺利继位,老爷子真的会杀人为你立威。”
“如果不想要老爷子杀人为我立威,我就必须要做出业绩来,是不是?潘先生。”龙行瀚开始笑了起来,不待对方给出一个肯定回答,他又说,“现在,就有一个明轩银行摆在那里,我就是要把这个银行的股份弄到手,不管这个银行的老板当初请我们来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是不是?”
“是,全是。”潘先生强调,“如果有这样的业绩在,龙少虽然年轻,但只会被那些老臣子称赞为年少有为,而不会轻视你。”
“好了,我知道了。说了这么一大套,就是要我去搞定这个银行嘛。放心,本少爷我一定为国捐躯,不行的话,如果需要的话,为国捐精也行啊。”说完,龙行瀚就大笑起来,觉得真是无趣。弄了半天,从一个公司走出来,又要到另外一个公司去,一个圈套着另外一个圈。真是无趣得很。笑完,他就打开车门,准备出去,但被潘先生拖住了。
“还有什么事?”
“龙少,你不能再在廊城呆着了,你应该到大京去,到那里去指挥整个竞购,何况,老爷子已经在大京为你买下了一个大厦,就等你去剪彩呢?”
“大厦?好,我去剪彩,不过,我总不能住在那个大厦里吧?我想,那个地方肯定吵死了。”
“那是当然,老爷子在大京本来就有一处别墅,在一个叫绿荫水岸的别墅区,到时龙少可以住那里去。”
“再说吧,我先走了。”一听真要搬家,龙行瀚心里格登了一下,搬家这事,肯定还要问过母亲,现在答应不得。
龙行瀚从开着冷气的汽车里来到炎炎烈日下,仿佛一下就回到了以前的生活中,周围全是熟悉的景物和人,有几个邻居提着菜从他身边走过,只是惊异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和他说话,他们快步离去,仿佛是要刻意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命运,这就是命运。就在一周以前,龙行瀚遇到他们,还是要寒暄几句的,虽然说的都是废话,但也象征着双方之间的地位对等,可现在不行了。他刚一离开加长林肯,雷亮就带着人从后面的别克里跟了出来,虽然,按照他的吩咐,不得近身,但几个彪形大汉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也足够路人侧目的。
这就是命运,你永远都不知道你的命运会把你带到什么地方,让你遇到什么人,让如何改变你在他人心中的形象。
如果你非要控制命运呢?这会怎么样呢?龙行瀚不知道结果是怎么样的,至少,他现在在这个方面已经吃了几个败仗了。本来,龙行瀚承认自己是腾龙基金的太子爷,是为了保护住父母,但现在没有了父亲,本来只是想和安乐青从此好好生活,但一出事,安乐青就离他而去。看来,还是那个从来未曾谋面的老爷子对这一点认识更清楚,为这个不知所谓的儿子谋划得更清楚,显然,这个老爷子才是有可能驾御住命运这匹烈马的人。他甚至有点想去见见这个老爷子了。
回到家,龙行瀚就告诉李月如,“妈,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住在这里,住得太久了,要不要搬个地方?”他已经作好准备被李月如拒绝。
毕竟,李月如曾经告诉过儿子,这家里的所有东西都不准动,这一切会让她想起丈夫。后来,当她暗示儿子,龙生强也许还活着的时候,这所有的东西都不准动,就有了另外一层含义,让这个屋子保持原样,等龙生强回来。
“搬去其它地方?”李月如已经推断出柞篷宫的人不打算放过她,她能逃一时,就是一时,总要和儿子相处的时间长一些才好,当然,她没有期望永远能逃过去。“去什么地方?”
龙行瀚小心翼翼地说,“去大京吧!那边条件比较好。”
“大京?”李月如的心凉了半截,这下是肯定逃不掉了。她以为儿子会建议两人一起逃走,但现在来看,儿子已经被那个什么腾龙基金给吸引了过去,她百分之百断定,只有柞篷宫的人,才会弄出两个一模一样的龙生强来,这才是让儿子心存期冀的关键。不过,她并不点破,既然已经走不掉了,干脆就遂了儿子的心意吧,只要儿子不知道真相,就可以一直安全地活下去。
看见母亲犹豫,龙行瀚马上就往后退一步,“算了吧,这里好像也挺好的,妈,你哪里住得舒服,你就住哪里吧!”他已打定了主意,要好好保护母亲,至于那个收购,不成的话,他就继续在廊城过他的普通生活,腾龙基金的那些老臣子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把这个腾龙基金给分掉都不管他屁事。
“不,小瀚,就去大京吧,”李月如极力要让儿子高兴,“我们什么时候搬呢?我记得你爸在的时候,每年都说要去大京去玩,每次都落空,现在,我们可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