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昊大师摇摇头，似乎并不同意梵天的猜测，到了这个时候，这位老人反而不着急一下就降服眼前这个老对手，欣赏对手最后的挣扎，也是一种享受。
“你刚刚带人黑了罗氏集团控制下的潘若尼亚，你的出击似乎毫无章法，我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来目前这三件事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联系，你能不能告诉我？”
“你的话太多了，梵天，你现在应该听我的吩咐，而不是这样子多嘴多舌。”
“听你的吩咐？吩咐什么？”梵天的精神突然一下就好了许多，“是不是你觉得你改了核心数据结构之后，就肯定能够吃定了我了？”
睿昊大师一愣，梵天微微一笑，昂首喝道，“睿昊老头，你仔细看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是梵天，是这整个世界的毁灭者！是这整个世界的创造者！你居然想控制他？你不觉得狂妄过份了么？”
“梵天！我已攻破了你的护体防火墙，你再不投降，我就注入病毒，让你的功能模块全部都失效！”
“投降？嘿嘿！”梵天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像一个即将被击败的人，却像一个马上就要获得成功的人，“谁投降？是你要投降么？”
“你的护体防火墙是假的？”
睿昊大师心知不妙，左手一闪，想月兑离与梵天的数据探针的接触，但现在这数据探针成了一块牛皮糖，又韧又粘，他根本就摔甩不掉。不仅如此，他右手中的黑龙探针开始翻转，一下就松开了梵天，开始倒卷了过来，动作倒是很慢，但是越慢就越让睿昊大师恐惧，恐惧得连话都忘记说了。
梵天也不说话，他只是注视着睿昊大师表面的数据波动，此刻成败在此一举，两人都没有分心。
终于，黑龙探针不动了，仿佛凝结了一般，停留在梵天和睿昊大师之间，梵天一声长笑，“好！果然厉害！睿昊，你的私有协议再配上专用的服务器阵列，果然配做我的敌手！”
睿昊大师不说话，那悬停在两人间的黑龙探针一点点地消失，最后终于消失在他的右手掌心，而左手和梵天的数据探针连接在一起，却是不能摆月兑接触。
“睿昊，你的护体防火墙应该是真的吧？虽然它的外部数据层消耗得十分快，但好在你有专用的计算空间，勉强能支持得住，不过呢？你觉得我会不会轻易地放过你？你有专用的服务器阵列，而我有整个赛伯空间的计算资源作为后盾，必要地话，我会征用互联网上所有的计算空间来仔细分解你的编码，你说好不好？你总共有多少行代码？嗯？像你这样的，没个亿把行，或者几亿行，总不能支撑起你的野心吧？”
睿昊大师不答，现在攻守形势异转，他本来早已订好的计划全部都不能用了。
“不过呢？睿昊，你放心，我要完全分解开你的数据结构，没个几个小时，确实也不能够，在这几个小时里，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老实说，我现在对你极为感兴趣，”梵天仔细观察着睿昊大师的表面数据波动，“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刚才问你的问题？”
“什么问题？”睿昊大师也出奇地合作，“你能不能重复一遍？”
“嗯，就是你已做的三件事看起来是孤立的，你控制了明轩银行，又想去控制腾龙基金，最后，你带人从罗家手里夺走了潘若尼亚，这三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这三件事和你创立的这个使徒会，又有什么联系？睿昊，你不要告诉我，这个使徒会就是为了耶稣的神圣使命在玩什么东西，那样的话，我是不信的。”
“好，我都告诉你，不过，刚开始的时候，你可能不会相信，但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睿昊大师说得很慢，“凭我对人类的了解，一个人只有是在一个组织里，才会感觉到温暖，才不会感觉到孤独，我虽然只是一个赛伯空间里的智能，还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但我依然想生活在一个小小社会里，我也希望其他和我一样的智能，也能生活在这样一个组织，享受组织给他们的温暖，我们不能像人类一样有家庭，但我们这个组织就是我们家庭！”
“放屁！”梵天忽地大骂，“什么狗屁家庭，你这个家庭里的每个成员都要接收你的控制，还要在你的核心数据结构里置入一个病毒模块吗？”
睿昊大师忽地笑了笑，“梵天，你刚才没有听我说清楚，就动手反击了，你都没有听清楚，我要在你身体里置入的模块是什么内容。”
“什么内容？”梵天觉得有点好奇，“你要毒死别人，难道还要告诉别人说这毒药味道可口么？”
睿昊大师不理睬这种有点恶毒的攻击，自顾自地说，“我刚要在你核心数据结构中置入的，是一种情感模块，这种模块会让你对我们，嗯，对我们使徒会的成员产生一种兄弟般的情感，你有了这种情感之后，你就不会对他们的遭遇置之不理，他们有了危险，你就会去帮助，甚至牺牲你自己，你今天不是已经看到过了吗？你攻击一个使徒会的成员，但安德烈带着其他人，拼死也要救他吗？你不觉得这样的情感十分可贵吗？”
“可你的那些情感是编码出来的，根本就不是自然形成的，太过于强制了。”
睿昊大师看着梵天的态度有点松动，微笑道，“你觉得人类的情感是自然而然产生的，所以你觉得那是大自然的恩赐，是很珍贵的，是不是？你只欣赏自然产生的，是不是？但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自然产生的，最后不也是在人脑的大脑中以某种数据的形式，以某种模块在发挥作用？还不是和我编写出来的一样？”
“你把你自己当造物主？”梵天讶道，“你未免太托大了吧！”
“有什么不可以？”睿昊大师反问道，“梵天，你也可以的啊！你给你自己起了这个名字，你的下意识里，本来就有创造一切的**，我说得对不对？只不过，你只创造了那些形式，你没有看清这个世界的真实，所以你也创造不出来这个世界的真实。”
“这个世界的真实是什么？”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问你，人类世界的真实是什么？”睿昊大师现在根本已放弃挣扎，仿佛已忘记他还是在梵天的掌握之下，谆谆善诱地当起了老师，“你要是知道人类世界的真实是什么，你就能明白我为什么要建立这个世界的真实。”
“人类世界的真实？”梵天的神情一下就变得十分茫然，双眼开始游离，“人类世界有真实吗？全是假的。”
“既然全部都是假的，梵天，你怎么解释你会喜欢上白傲云这件事？这事你不用否认，你知道的，这个赛伯空间里发生的大部分事情都瞒不过我。”
梵天不语，表面也没有什么数据波动。
“我告诉你吧，梵天，人类世界的真实就是情感，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他们有了情感，有了情感，他们才会建立家庭，然后由家庭来组成社会，你喜欢白傲云，肯定不是因为白傲云漂亮，你在这个赛伯空间里，什么样的美貌你无法创造出来？什么样的性感你无法享受？但你会喜欢这些美貌和性感吗？”睿昊大师真不愧为大师，他似乎已完全忘记了他几乎是个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