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名诚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跟曾启,纪啸云一道走到正对门的两把椅子上面,跟赖安并排而坐,扫视群雄,没有太多的表情流露。
皇甫天等一脸笑靥,道:“三位执事光临本城,真是让在下蓬荜生辉啊。”
赖安摆了摆手,道:“废话少说,直接说这件事情怎么处理吧。”
他看了一眼纪名诚,似乎在征求他的意思,毕竟是纪家的人受到了委屈。
纪名诚清了清嗓子,咧嘴一笑,道:“纪啸云乃是我纪家的人,我听说他刚到古仁城便受到别人的威胁,不知道有没有这件事情?”
他故意提高声音,语速缓慢,让人感到一股逼人的寒意。
薛永站在最后面,早已经满头大汗,支支吾吾地道:“纪公子……纪公子初到本城的时候,确实跟小儿发生一点误会,不过……不过最后大家还是化干戈为玉帛了,我们绝没有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真的吗?”纪名诚还在笑,但是笑容之中却有杀机,转头看了看皇甫天,道:“皇甫城主,你是古仁城掌舵之人,你来说说到底有没有发生其他事情,我相信你不会有所隐瞒吧?你要知道我们纪家的眼线可是遍布整个天界,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逃过我们的掌握之中。”
“是!事情是这样的,薛家公子跟纪公子发生一些误会,经过小可的胞弟调停之中,双方相安无事。”皇甫天抬起头,向着旁边众人看了一眼,接着道:“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薛瑞竟然把纪公子骗出城去,又引来李家武者斩杀他,纪公子实力过人,反而抓住李家一名武者作为俘虏,但是薛瑞依旧不肯死心,布下阵法暗算他。”
纪名诚盯着他看了一会,很是镇定地道:“哦,那么薛家公子现在怎么样了?”
李仁顺见时机成熟,趁机道:“薛瑞实力不济,反而被纪啸云斩杀了,而且……而且薛永还带着人到处搜索纪啸云的踪迹,试图杀人灭口,把整件事情都算在我李家头上,还请执事明鉴,我李家绝对无心伤害纪家的人,一切都是遭奸人所害。”
纪名诚在场中来回踱步,一脸淡然之色,但是他走过谁的身边,那人便会感觉一股沁入心脾的寒意。
纪啸云明白这条毒蛇必定又在谋划什么毒计了,这种人最为恐怖,表面上给你笑脸,实际上却伺机在暗中咬你一口,让你防不胜防。
谢力晨也上前一步,恭敬地道:“当初正是我们及时出现,这才是纪啸云免遭薛永的毒手!”
薛永已经吓得无法直立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道:“请执事饶我性命,我薛家历来对纪家万分崇敬,绝无半点忤逆之意啊,一切都是小儿糊涂,蒙蔽了我的心智,在下也是受其蛊惑所致啊!”
他不得不将全部责任推到了自己那个死去的儿子身上,反正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纪名诚始终没有明确的表态,只是不声不响地在场中走动,气氛僵硬到了极点,所有人都感觉到好像一柄雪亮的长刀悬在自己的头顶之上,大气都不敢出。
而曾启和赖安微微闭目,一言不发,一副置身事外的打算,因为纪家的人没有明确表态,他们作为调解人,也不好多说什么,纪家在天界的势力,任谁都不敢与之硬撼。
“你先起来,既然是你儿子犯下的错误,作为一个父亲,确实不必要受到牵连,我也是有儿女的人,知道养育他们不易啊。”
纪名诚语重心长,伸手将薛永扶起。
薛永受宠若惊,有些手足无措地道:“纪执事,我……我知错了,今后一定不会再受人蒙蔽了。”
纪名诚拍了拍他的肩膀,缓声道:“这就好,这就好,我没有挂你的意思,但是……”
“但是”二字一处,气氛又冰冷到了极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但是你儿子的妻子,儿女都要承担责任,你就……自己酌情处理吧!活到一把年纪,不容易啊。”他虽然说的很是客气,但已经明确了自己的意思,这些人都无法活在世上了。
薛永一坐在地上,这可是自己的孙子孙子,儿媳妇啊,叫自己怎么下得了手,但是他知道,他们不死,整个薛家都将不留活口,很可能一夜之间化为焦土。
皇甫天脸上露出几丝不忍之色,抬头看了一眼曾启,对方却避开了他的目光,显然不愿意管这件事情。
纪名诚再次回到座位上面,道:“还有,薛家三座矿山我纪家要回收,作为赔偿,你们其余三家也多少要付一点责任吗,毕竟差一点使我纪家蒙羞。”
“是!执事说的没错,我皇甫家也拿出一座矿山!”
“我李家也愿意交出一座晶源矿山!”
“还有我谢家!”
要知道晶源矿山可是一个家族最主要的财富来源,而薛家直接被剥夺了名下三座矿山,今后将难以在天界立足,但是尽管在座的人都明白这个笑面虎摆明了是打算狠敲一笔,但是绝不敢有半点忤逆,相对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没有灭门,没有烧毁全部产业,足以看出其仁慈,他们不知道的是,纪名诚只是借了一个并非纪家的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自然不会过分责罚他们,但是其蛮狠和野心已经显露出来了。
当然,六座矿山之中,他还会分一座飞玄天宗和无量殿,因为这件事情曾启和赖安也是间接参与了。
事情有了结果之后,纪名诚派人将产业接收完毕之后,由皇甫天,李仁顺,谢力晨三人监督着薛永将十几名家眷斩杀,人世间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此。
自己的亲人不是死在敌人的手中,却是敌人通过某种险恶的手段,让他们死在自己的手中。等待一切完结,薛永瘫软在地上,双眸无光,整个人崩溃了,虽然他也是心狠手辣,也曾杀人不眨眼,但是从未想想到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于是乎,他把所有的仇恨都算在了纪啸云的身上,但是却不敢表露出来。
当然由于纪啸云伤势还未痊愈,他们依然在古仁城多呆了几天。
在一个朝阳初升的清晨,皇甫叶一脸阳光,满头碎发迎风浮动,让人感觉到一股清丽出尘的中性美。她来到了纪啸云所在的阁楼上,端着一碗白粥,里面放了不少天材地宝,帮他补身体。
当她推开门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她面色潮红,羞愧难当。纪啸云正赤身**地坐在一个木桶里面,哼着小曲,搓洗着身子。
纪啸云虽然被封住了修为,但是神识依然敏锐,他察觉得到纪名诚这条毒蛇始终监控着这里的一举一动,生怕自己乘机逃走。其实他早就知道皇甫叶正在过来,因此快速月兑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装作洗澡,目的就是用这种不合常理的行为,使纪名诚放松戒备。
“你……你快把衣服穿起来。”
“谁让你没敲门就进来的,我有个习惯,就是起来先要洗个热水澡,否则一整天都不会舒服,哎对啦,你要不要一起来啊?”
纪啸云无耻地笑着,神识却感受着那股若隐若现的气息,发现那股气息没有减弱分毫,足以看出这条毒蛇心思缜密,老奸巨猾。
“我才不要呢!”皇甫叶顿时响起了当日在城门口那边,被纪啸云抓住胸口的情形,脸色变得更加的红艳,在光洁的肤色映衬之下,简直要滴出血来。
纪啸云嘿嘿一笑,用一条毛巾裹住了自己的身体,快速走到她的身前,轻轻在对方脸颊上面捏了一把,这一举动更是让皇甫叶觉得不好意思了。
“纪公子,请你不要这样,我是给你送早饭来的,这白粥里面放了不少名贵的药材,你吃下去以后,对伤势有好处的。”皇甫叶下意识地避开了对方灼热的目光,娇女敕的纤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有些手足无措。
而纪啸云眼中精光闪烁,凝视对方,轻声道:“其实,我是想对你说,就在我见到你的第一天起,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你了,但是我怕你拒绝我,所以……所以那天我就那么干了。”
“啊!那天你是故意的啊!”皇甫叶举起右手准备对准那张臭脸扇过去,但是不知怎么的,却在半空停住了,以她的心智,绝对明白打了纪家的人会是什么后果,况且隐隐之中似乎她也对纪啸云有那么一点好感。
纪啸云都已经闭上眼睛,坐等这一巴掌闪过了,但是最后却没有,一脸沮丧的道:“我只懂这么做很卑鄙,但是我只是要你明白,我对你有感觉。”
说着,不由分说地一把将皇甫叶娇躯拥入了自己精铁浇筑的身躯,双手如铁钳一般牢牢箍住对方,而皇甫叶却并没有过多的挣扎,纪啸云身体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成熟男人的味道,和那种独特的安全感,震慑住了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