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一个人独自向里走,他心里还琢磨着何太后究竟有何话要对自己说呢?是宫中又有什么大的变故么?正思量间,不由来到那嘉德殿门口,忽然一人大喝一声:“何进,你来得甚好啊!”
何进听此言,看见张让一人怒气冲冲站在自己的面前。
何进道:“张大人,你此话是什么意思?”看张让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儿,何进余光急扫。
张让怒道:“何进你本不过是一个杀猪匠,能够位列大将军,不知道感谢天恩,反而让董卓引兵来京,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进眼看张让来势汹汹,他已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不回答张让的话,转身要回退,然何进一转身,已经看见宫门都关闭了,何进大惊,但听得张让一声“出!”两边的伏甲约有五十人之多,都纷纷拥了出来。
个个武士手拿兵刃,杀气腾腾。何进心里有些个着慌。
张让再次厉声喝道:“汝言我等甚浊,其清者是谁?”
张让这话倒说得好极,这些你争我斗的外戚与中涓,说来都是半斤八两,谁干的事又比谁干净多少呢?
何进还想有所解释:“张公你听我说,这事咱们——”
张让又是一声厉呼:“给我砍死他!”无情而残酷的表情写在张让脸上,他绝不会对已经掉入自己布好的陷阱之物,有任何一丝的同情。
所以现在何进说什么他张让也不会听的了。
何进这一下才知道事情坏了,悔不听曹操之言,现在自己连兵刃都没有带,怎么跟这一群伏甲之士相斗呢?何进只得大喝一声:“我乃大将军是也,谁敢动我?”
何进其意是以大将军头衔去压那些伏兵。
然而,事实是何进这话说了也是白说,这些伏甲之士只会听张让等人的,至于你何进是大将军还是小将军,这些跟他们都没有关系,他们只知道按上命行事,不按上命行事,自己就会有大麻烦的。何进看士兵们还是杀了过来,自己的话完全没有用,他只能扭头逃跑,背后露出空档来,一刀砍在何进的后背上,何进大喝一声,鲜血溅起来一人来高,那红色的鲜血在空中飞舞着,像一道彩虹般,只是比彩虹更加血腥,而没有一点美丽的成分,因为那是人的鲜血啊!是大将军的鲜血!
伴随着这一声惨厉至极的叫声,何进人一下软了。软得不能再逃跑了。
何进倒了下去,张让在一旁又是高声如厉鬼般喝了一嗓子:“速将其给我乱刀砍为泥浆!”众武士乱刀齐出,果然将何进像剁肉般剁了好几遍,可怜何进死得这么惨,本来那么有权的何进,一个不慎就死于非命,相信何进如果有所谓的在天之灵,也一定会为自己的遭遇而顿足捶胸的。
张让瞪大着一双血腥的眼睛,看着何进的尸体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变作了烂泥一堆,他的心里真是畅快极了,畅快到那种滋味都没法儿说。张让心里只是一个劲儿反复恨恨道:“何进啊,你也有今日乎!!”
张让更走上前去,夺下一把武士刀,又向何进身上砍去:“你不是很厉害很了不起吗?你不是大将军么!你不是要杀我么!有本事你又变了鬼来杀我呀!”疯狂剁着何进尸体的张让,看上去跟一个疯子差不多,不,现在的张让,他就是一个疯子!
再说外面,袁绍袁术曹操等一干人,左等不见何进出来,右等也不见何进出来,众人开始骚动了。曹操先道:“不好,何大将军去时已久,不见动静,会不会出事了!”
袁绍闻曹操这般说,他在宫门外大叫了一声:“大将军可回也!”袁绍才说完此话,一个东西就从墙上给扔了出来,袁诏只见半空中,自墙里飞出来一个东西,他倒给唬了一跳,退步按剑,袁绍定睛细看处,辨认之下:呀!这不是何进大将军的人头么?
张让为了让外面的人看清是何进的人头,他倒指挥了伏甲们只砍体何进的身体,不要砍烂何进的脑袋,而他自己泄愤也注意了没有砍何进脑袋,是以现在袁绍可以看清是谁个的人头。
曹操离得有些远,他一时还看不太清楚,曹操几步抢上前来,目光向自里扔出来那物看过去,曹操一旦看清,他也不由得失声大叫起来:“啊呀,不好,何大将军遇害了!”
此时墙头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何进谋反已被诛杀,尔等速散,不散者以反叛之罪论处!并诛灭三族!”
袁术大声而道:“那咱们还在这儿傻等什么呢,杀了吧!”袁术才不会听这一套呢。
袁绍点头,脸上出现悲愤的表情,然后大声喝道:“杀进宫去,为何将军报仇!”
众兵士都应声而喝。
萧南也拔出了大刀,看来又是一番混战了,萧南心里暗自想到。
何进部将吴匡先于宫门外放起火来,袁绍袁术曹操带兵强行闯入宫去,那些守门的见这一伙人来得凶猛,他们哪里还敢来加以拦阻呢?拦,就是一结果——找死!
萧南也在人群中向宫内杀去,张让指挥杀害何进的那五十个伏甲士作了小小的抵抗,然后根本不是外面这伙人的对手,被杀了一个干干净净,这些个伏甲之士要对付一个何进容易,要对付外面冲进来的那么多兵马,难矣。张让的脸吓得惨白,他本来打算是杀何进,然后以何进的首级叱退外面的之兵,再后徐图取过何进的兵权,他却没有想到如今竟是这样一个结果。外面的人完全不吃自己这一套啊。
这大大出乎张让的意料。
张让心里绝望想着:事情危矣!
像张让这样的宦官,没有什么缚鸡之力,跟蹇硕不一样,蹇硕孔武有力,还是颇有战斗力的,否则也不会当上上军校尉,成为西园军的最高统帅。而且还能跟一身好武艺的萧南对抗一下——虽然结果还是很惨呢。张让拨弄点儿口舌是非,在皇帝太后面前拍马屁还是可以的,但是要真刀真枪的干起来,他就得歇菜了。
如今张让眼见袁绍兄弟领了人杀了进来,他除了逃跑,没有其他任何的主张。
不过,张让紧急之下还是想到了皇帝,将皇帝作为人质,或许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想到此处,张让与段珪两人带了一些心月复,狼狈的冲入宫中,少帝和陈留王正在一起说话。张让进来,两人皆惊,看张让等人来得不善啊。少帝不如陈留王镇定,他只说得:“张,张爱——”看张让与段珪都是一幅恶凶凶的样子,竟然说不下去了。还是陈留王冷静,能将话说得清清楚楚,他对张让等人喝斥道:“张让,你这样带人闯入进来,岂不太没礼数了?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张让眼见情势紧急,他也没有过多的功夫跟两人废话,张让一个手势出去,几名心月复立即会意动手。张让带了心月复强行拖了少帝与陈留王,也不管两人反抗,在一片混乱中逃出宫去。那一边何进手下的人已经开始全面对宦官下杀手了,凡是没有胡须的人都倒了大霉,宦官与有没有胡须本来没有必然联系,可是现在何进手下这些个将领也好军士也罢真是杀红了眼,凡无须者也不由分说,一律将其掀翻在地,一刀下去了结一人。
萧南领一队兵杀入,曹操急对萧南与午时两人道:“快快去保护皇帝,不要让张让等人抢了先手!”还是曹操在这一片混乱中能够保持足够的冷静,杀宦官现在根本不是当务之急,将皇帝保护住,才是最大的事情,毕竟,杀宦官什么时候都可以干啊。
萧南与午时听了点头,只是萧南不知道皇帝的位置在何处,午时也不知道。萧南一把揪住一个黄门,大声问道:“皇帝在哪儿呢?”说着,将手上明晃晃的刀晃了几晃,那黄门已经被萧南手上的刀之寒光晃得头晕,心里跳得厉害,觉得萧南手上的那一把寒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就落到自己的脖子上。
萧南问的什么,他竟然没听见,所有的注意力似乎都聚集在了萧南那一把刀上。萧南见他一副呆傻傻的样子,明白过来他是给自己手中兵刃吓傻了,萧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手上一加劲,那人吃痛,“哎呀”一声的叫了出来,这才似从梦中惊醒一般。
萧南厉声再对这醒过来的家伙道:“快说,皇帝住在什么地方?”
那黄门这次听清了,他忙道:“我知道,我知道,别杀我,我带你们去!”
萧南与午时相视看了一眼,萧南连忙押了那瘦瘦的无须的黄门去宫中找皇帝。
现在皇宫一片大乱,跟一个菜市场样,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鲜血,还有人的喊杀之声,以及另一些人的悲嚎之声——喊杀的自然是军士,而被杀得如待宰的猪一般狂叫的当然是无那些个无须的宦官们了。
说来那些职位低下的宦官根本就是无辜的,他们又从来没有,也没资格参与朝廷的任何阴谋,被牵连了杀,也是无奈。在三国乱世中,人命有时轻贱得跟草一样。
萧南一路向皇宫来,他目睹了军士狂杀宦官的种种场景,萧南惟有摇头:宦官也不是每一人都坏,这样的杀戮,说来真是太过了些。
在那黄门的引导之下,萧南与午时带了人顺利来到皇帝居住处,但是大殿里已经没有人了,萧南一时发怔,正看见一角有一个小黄门在探头探脑的向他们一群人张望,萧南厉声持刀而喝:“快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