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樊稠与孙坚对阵,樊稠一指面前之将道:“来者可是孙坚乎?”
孙坚坚毅的脸上显出一丝丝杀气来:“正是你家孙将军是也!”
樊稠心中暗喜,嗯,好的,果然是孙坚,主将出马了,跟主将直接交锋最好,免得跟些手下的虾兵虾将纠缠厮打一阵,耽搁时间与功夫,又不能直奔主题。
樊稠便道:“孙坚,我看你还是快快下马受擒,与我关西联军作战,真是自找死路!”
孙坚不怒反笑道:“你不投降于我,我也不会投降于你,咱们废话少说,在手上见高下吧!”
樊稠仰头大笑道:“好的,此言正合吾之意也!”
孙坚冷冷的哼了一声:“既然如此,闲言少说,你放马过来就好了!”
樊稠手中大刀一挥,向孙坚冲了过来,孙坚一柄古锭刀,也作好了战斗的准备。
孙坚手中之古锭刀不可小看,是一柄宝刀也。得来却也是奇怪,孙坚竟然是从一个小摊小贩手上拿到了,不过费了十两银子而已。
其人不识宝,让孙坚算是白白的捡了一个大便宜了。
孙坚本来正好缺一把宝刀,得了这古绽宝刀自是欣喜不已。
这古锭刀又名七星刀,何谓七星刀呢?
原来据传此刀在月圆之时挥舞之,会看见七个星子闪动,非常的壮观,七星刀打制十分的不易,非绝顶的工匠不能造之也。
樊稠向孙坚抢攻一刀,虽然樊稠人有些莽撞,可是孙坚看他出手的姿势端的严谨,并无大的漏洞,孙坚知道是一个劲敌。而且孙坚也素知道西凉四将李傕郭汜张济樊稠之名,虽然面前樊稠这一将只能在四将中排于第四,可是也是名声在外的啊。
孙坚小心应付,不敢心存一丝马虎。
孙坚身后四将程普黄盖韩当与祖茂也目光紧紧注视着自家主公,看孙坚能否击败对方主将。此战对双方意义都是十分的重大矣。
孙坚将古锭刀横了,目光死死盯着对面敌将樊稠。
樊稠这一刀“力劈大山”正好狠狠的砸在了孙坚横着的古锭刀上,只听得耳中“呯”的一声大响,双方于马上都是身躯一震,樊稠力量真是甚大,与孙坚这一硬碰,双方竟然一时打了一个平手,双方在巨大的力量震动之下,各自连人带马向后退了数步,方才能够各自勒马而停下来。
樊稠心里一凛:这叫孙坚的家伙还真是有些真实功夫,可不能小觑了他也!
虎躯一震的同时,孙坚心里也是暗自叫道:西凉四将,可然有些名堂。
横刀盘马,这一次孙坚要发动抢攻了,孙坚的刀使一招“鸿雁展翅”,锋利的刀锋向樊稠掠了过去,这一招声势惊人,妙在“展翅”一处,要以七星刀的弯钩回钩对方,此一招讲求的是一个“勾”字诀。
樊稠大刀挡住了孙坚攻过来的前半招,可后招突然有些诡异的一拉,樊稠吓了一跳,急忙缩身急避,孙坚那刀钩便只是从樊稠耳边而过,樊稠只感觉耳朵一阵发凉,他几乎就被对手削了耳朵!
孙坚此一招的目的就是至少要削掉对方的耳朵,可是最低要求没有达到,孙坚暗自叹了一口气,可惜了,没钩着!
那一头的樊稠心里却是又惊又怒,他“呸”的一下,怒声喝道:“好小子,吓你爷爷一跳,我让你好看的!”
樊稠说着,将手中大刀一挥,再次向孙坚卷土而来!
孙坚冷然一笑,古锭刀卷起劲风,两人又战到了一处。
樊稠与孙坚前几十个回合倒能战成平手,可是随着双方越斗越紧,樊稠可就感觉到自己有些吃不消了,孙坚的刀太快,虽然两个人在力量上是不分伯仲的,然而在招术的应用上却有着巨大的差别,孙坚的古锭刀使了出来,显得更加的壮大而速度也快一些,在之前还显得差距吧不是那么的大,可是到了后来,那差距可就越发的大了,到得最后,差不多算了下来,樊稠出了两刀,而孙坚已经出了三刀也!
在战场上,对双方主将级别而言,这比例可相差太远了些。
程普黄盖韩当还有祖茂等人,皆是经久沙场之好手,他们在本方阵营为孙坚主公观敌撩阵,他们当然都看得出来,孙坚实在已经占了不小的上风也,四将都不由而同脸上显出了喜色来也。
真是厉害啊,面前这小子年纪不大,可是他手中的那一刀不但是招法凌厉至极,而且显得十分的熟练,樊稠本来想那些关东联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成不了什么大事的,他却没有曾想到对方有这般厉害的角色,自己非得拼了命去斗,想到这里樊稠将钢牙一咬,发恨拼命加快了刀招,如果现在自己还有十分力,那就是要使出十二分的力来战之也!
孙坚一瞧,呀,这是干什么?要拼命啊?
来呀,谁怕谁呢,孙坚古锭刀急舞也全是厉害的招法。
孙坚当然不会怕不要命的打法,孙坚是一个敢冒险的人,他在古锭刀上的招法从来就不缺少冒险的招。
樊稠要找逞勇半狠的人话,他算找到了人。
于是,双方又狠斗一处。
孙坚阵中韩当先说话了:“嗯,看那样子,对方要玩儿命了吧?”
程普淡淡一笑道:“是要玩命,对方倒也算一员猛将了,可是他再玩命,看样子也绝对不是主公的对手。”
韩当点头承认程普的话。
黄盖也是老手了,自然也知道程普所言不虚也。
樊稠已经感觉到自己出刀不那么的利索了,孙坚冷眼观之,估计他不过一二十招之内,必露败相也!
孙坚所料不错,果然十几招一过,樊稠实在是盯不住了,再看樊稠,此时气势已经全无了,浑身都是汗津津的,铠甲也已经变得歪歪斜斜的了。
樊稠不想就这么灰溜溜的败下去,他告诉自己在坚持一会儿,可是他现在真的要再坚持一招都不行了,樊稠只有一条出路,就是撤了吧。樊稠想着心里叹了一口气,一个恍惚之间,孙坚手中古锭宝刀已经平平的削了过来,骤然间刀风大作,冷飕飕的杀意也弥漫了过来!
樊稠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妙!
樊稠急忙一低头,那刀险过头顶,只将头盔顶缨削掉了一绺,饶是如何,那樊稠也吓得得脸如土色也:再差那么一点点,只怕我樊稠吃饭的家伙儿今日就要给扔到这儿也!
樊稠再也不敢恋战了,争功劳放一旁,先保佑自己的命才是要紧的事儿啊,别功劳没有捞到,连自己的命也给弄丢了才是——那样的话,岂不是亏大发了么!
樊稠双腿一夹自己胯下的蕃马,那马立即领会得主人家的意思,扭头就走,樊稠随了马调身之际,也是扭腰收刀。
孙坚是久经战阵之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吓,这樊稠他是想逃跑啊,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孙坚拍马急追,手挥舞古锭刀,嘴里还兀自想着:“休走,且吃我一刀!”
孙坚一追樊稠,程普黄盖等人在后面看了,相互看了一眼,心里都不约而同的想到:此时不发动攻击更等何时呢!
四将齐声呐喊,率领众兵士冲杀了出去,樊稠手下的兵马见主将吃了败仗,人人也无心恋战,便如潮水一般的退了下去。
孙坚大是兴奋,领人追杀不停!
樊稠正领了人溃败之际,一彪人马斜刺里杀了出来,那人正是赵岑,赵岑高声道:“樊稠将军休慌,我来接应于你也!”——原来李肃见樊稠执意要与孙坚决一死战,他早安排下赵岑一只人马作接应,以备不测之用,现在正好派上用处也。
樊稠大喜过望,他实没有想到于此危难时分还有自己的兵马出来相援,真是如雪中送炭一般!
赵岑这一彪人马逆势而杀,接住了孙坚一军,程普见汜水关有人马接应那樊稠,他急对孙坚道:“主公,对方看来早有防备,穷寇莫追,咱们别杀得起劲,收不住手,反吃一亏也。”
孙坚觉得程普说得甚是在理,既然已经杀了一通,有些战果了,见好就收吧。他便收了兵马,不再追矣。
樊稠得了赵岑一军的接应方得有以带了残兵败将回到汜水关内。
樊稠也是一个有错就认的直性汉子,他见到了李肃道:“李先生你多亏你早有安排,设下这赵岑一军来接应于我,没有你的这一安排,我被那孙坚小子给缠住,只怕月兑身也极为困难矣。”樊稠说的是实话,也是发自内心的真话。
李肃却并不沾沾自喜。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淡然而道:“樊稠将军此言重也,我等皆为董卓公效力而已,又何必分那么清的你我呢?”
樊稠听了羞愧的连连摇头,然后道:“李先生说得对极!”
经此一役,樊稠对李肃的印象大大改观了,知道李肃不是一个书呆子而已,他是有真本事的。
樊稠接下来问计于李肃,这一次是真心实意的。
李肃道:“我有一计,可退孙坚,助将军立大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