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塞琳一蹦三尺高,一颗心都提到了喉咙处。
苏琪也是略微诧异,手上的劲道自然松了不少,被压在地上的人一个扑棱,竟然挣月兑了苏琪的束缚,一跳一跳向前逃去。
他行动的姿势不同于常人,倒像是一只野兽一样,四肢着地,行动极快,若不是他的关节是正向,苏琪真要以为自己遇见了个狼人。
“追上去!”苏琪当机立断,顺着神秘人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塞琳愣了一下,也紧跟其后,他们两人都被百药膳改善过身体,所以跑起来不比神秘人差多少。
只是神秘人行动诡秘,时而隐没,时而出现,对这片地域极其熟悉,苏琪差一点跟丢,若不是神秘人逃跑匆忙,在地上留下了很多痕迹,苏琪早迷失在山林间的羊肠小道中。
两人追着神秘人跑了大半个小时,塞琳实在有些跑不动了,但是也不想拖苏琪的后腿,只得咬牙坚持跟上,苏琪也是双脸通红,这大半个小时,两人一直保持在高速运动的状态,若不是服用过百药膳,恐怕早就支持不住了。
“苏琪哥哥,前面好像有座房子!”塞琳眼尖,在茂密的树林间看到了一所矮小的茅屋,茅屋隐藏在山林之间,若不仔细查看,还真的难以发现。
苏琪按住塞琳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声张,两人趴在草丛中间,被汗水打湿的衣服粘在身上,十分难受,尤其是塞琳今夜本来就穿了一袭长裙,湿答答的衣服把她凹凸的身材衬托得一览无余,两人在草丛间耳鬓厮磨,塞琳的小脸上涌起一片绯红。
苏琪却是无心注意这个,他密切注意着茅屋周围,此时已经是深夜,虽然看得不大清晰,但是苏琪还是能够隐约看到一个妇人坐在茅屋的前面,衣衫简朴,两只手不停地搓着什么。
这间茅屋前不着村后不着点,坐落在深山之中,距离三十年前的古战场有十几里的路程,而且还全都是羊肠小道,若不是对此山极其熟悉的人,恐怕根本就找不到这里,苏琪强烈的直觉告诉自己,那个酷似戚光辉的神秘人与这间茅屋有关系。
果然过了没多久,远处传来几声类似于地鼠的叫声,一道白影窜了出来,直奔茅屋而去,苏琪暗呼好险,若是刚才他们不顾一切冲出去,恐怕还会把神秘人吓走,这样一来好不容易捕捉到的线索就断掉了。
“走!”苏琪低声呼唤了塞琳一声,两人宛若狡兔,穿行在草丛之间。茅屋外,妇人看到神秘人,显出一副溺爱的表情,神秘人对于妇人好像也是很顺从的样子。
两人又临近了一些,不过依旧在掩体的遮盖下,苏琪不想放走猎物,但是更不想打草惊蛇,近距离观察能够使他更容易确定神秘人与妇人之间的关系,与此同时,苏琪也终于看到了妇人手中搓着的东西,那是一根麻绳,一根胳膊粗细的麻绳!
妇人的长相略带苍老,不过从面目的轮廓和五官来看,她年轻的时候也绝对是个美人,只是那双满是老茧的双手,看上去沟壑纵横,触目惊心,一根一根细小的麻绳在她手中被搓成团,神秘人看到这些麻绳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不停哼唧。
妇人拍打着神秘人的后背,用搓好的麻绳缠绕在他腰间,另一端则系在一棵几人绕的大树之上,看样子竟像是要把神秘人当做野兽来对待。
不过她这个样子倒是帮了苏琪一个大忙,起码不用再担心神秘人逃跑,妇人刚刚绑定就感觉到身后有人,惊得她打了一个冷颤,然后才敢回头望去。
苏琪和塞琳从草丛中走出,两人尽量拿出和善的表情,但是妇人还是满脸警戒,紧紧把神秘人护在身后,不断摇头。
“婆婆,不要怕……我们是好人。”塞琳微笑起来像是可爱的精灵,不过对于老妇人来说显然不管用,两者好像完全无法交流。
苏琪也曾想过可能他们不能讲话,所以不停打着手势,示意妇人不要慌张,可是神秘人一直乱叫乱跳,弄得妇人更加紧张。
苏琪是个有耐性的人,但是遇到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倒是塞琳依旧没有放弃,她知道从妇人那下手可能有些困难,所以直接走到神秘人旁边,打着手势安慰他,可能神秘人本来就对塞琳有好感,竟然在塞琳的安慰下,慢慢安静了下来。
不过情势依然不见好转,妇人的警戒始终处于最高状态,任凭苏琪怎么示意,她都不买账,不准苏琪接近神秘人半步。
苏琪心中暗自着急,他不想用强,但并不代表他不会用强,妇人的态度就是不合作,对于这种情况,苏琪终于也有了一丝怒气,推诿妇人的时候不免用力大了一些。
妇人被推倒在地,苏琪及时收手,往后退了一步,示意自己并不是有意,可是就这么一来一回间,苏琪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掉了下来。
而妇人倒在地上却傻傻愣住了,她死死盯住苏琪掉下的掉下,双眼瞬间就被雾气覆盖,苏琪低头一看,掉下的东西却正是在古战场捡到的凤头钗。
四个人同时安静了下来,这一幕相对诡异,本来还互相戒备的四人此刻都如同想到了什么,怔在原地,过了好半天,妇人才渐渐恢复过来,她伸手去触模那只陈旧的凤头钗,可是又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伸出去的手瞬间又缩了回去。
“婆婆,这只钗是你的?”塞琳张大了眼睛,纯净无邪的瞳孔中无限收缩,如果这只钗真的是老妇人所有,那么就证明她当年参与了战争!
“你……你……”老妇人抬头看着苏琪,吐字艰涩,一双橘皮般的手不断颤抖。
苏琪大喜,原来这个老妇人会说话,不过好像很长时间没有说过了,一句话在嘴里半天愣是没说完整。
“婆婆,我没有恶意……”苏琪蹲捡起凤头钗,想要递给老妇人,老妇人看到凤头钗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双手捂住脸,不住呜咽。
苏琪试探性地说道:“当年戚将军也是身不由己,为了更多的人有尊严地活着,他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此举的确可敬可佩!”
果然老妇人立刻由呜咽转为嚎啕大哭,声音悲切苍凉,闻着流泪,塞琳似乎也被悲伤感染,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两行清泪从脸庞滑落下来。
“他是个英雄,我不怪他,我一点都不怪他……”老妇人的语句突然变得通顺起来,她伸手拿起苏琪手上的凤头钗,犹如回到了三十年前的青涩时光,脸上泪中带笑,瞳孔中散发出小女孩才有的神态。
“嗷——”神秘人再次怪叫了起来,不过听声音倒像是在安慰老妇人一样,老妇人伸手轻抚神秘人的头发,苦笑了一声。
“你们从哪里得来的这只钗子?”老妇人对于两人的警惕减轻了不少,神智也渐渐恢复了清醒,她小心地把风头钗握在手里,像是要握住那时候的回忆。
“从古战场,我在地上捡到的。”苏琪如实以对,老妇人的表情已经让他猜到了一些,不过出于对戚光辉的尊重,他还是准备把实情告诉老妇人。
“我并不是要把你们曝光于世,我只是一个追逐真相的人,我来这里是为了弄清楚当年大战的始末,如果婆婆真的是当事人,还请如实以告。”
苏琪说的很诚恳,没有一丝的做作。
老妇人深深看了苏琪一眼,终于说道:“远来是客,咱们还是进屋里说吧。”
塞琳看了绑在大树上得神秘人一眼,心有不忍,问道:“他怎么办呢?为什么要绑着他?他一个人在这里如果遇到野兽怎么办?”
老妇人苦笑一声,道:“不要担心他,他自小在山林中长大,如果放开他,他又要乱跑了。我这样绑着他,反而是在保护他。”
塞琳还是有些不忍,神秘人的样子很是可怜,腰间拴着粗大的麻绳,被系成一个死结,另一端则系在大树之上,他的活动半径只有几米之宽,看到老妇人他们进屋,急的他抓耳挠腮,绕着大树呜呼直叫。
老妇人无奈得叹了口气,带着苏琪和塞琳进到屋内,茅屋中只有一张木桌,一张木椅和一张茅草搭起来的床,三人进去都显得有些拥挤。
“平时我这里也没人来,两位见谅。”老妇人行为举止一点也没有乡村之气,倒像是大家闺秀一般,彬彬有礼,苏琪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这种气质不是凭空而来的,如果不是出生在书香世家活着大富大贵之家,是培养不出来的。
“婆婆,恕我冒昧问一句,门外的人是不是戚光辉戚将军的后裔?”苏琪开门见山问道。
“是,他就是戚光辉的亲生儿子。”老妇人直言不讳,不过语句中带着说不出的悲伤。
“这么说来,你就是戚将军的家室了?为什么外界从来没有人说起过戚将军还有妻子?”苏琪对这一点十分好奇。
没想到老妇人却是微微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是戚将军的妻子,他的妻子早在他进入洪门之前就去世了,所以并没有太多人知晓。”
“你竟然也知道戚将军是洪门的人?”苏琪心中大惊,人们只道戚光辉是民族英雄,却鲜少有人知道他是洪门的人,再到后来,凌云村一战,洪门派给戚光辉的人几乎死伤殆尽,他再次起义时组织的军队都是从附近的山村中挑选出来的,可以说跟洪门再没有半点关系,所以知道他是洪门中人的人很少。
而老妇人竟然知道这个事实,这足以证明,就算她和戚光辉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