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越和何奚媛跃下屋来,悄声尾随在两个小喽啰身后。见两人把朱贵送到先前那个房间上了门锁走后,二人便跳到窗下,轻声唤道:“朱贵,朱贵!”
朱贵听到声唤,便凑到窗来,应声道:“是谁?”时空越小声道:“朱贵,我是你兄弟朱富的朋友,今日混上山来,直瞅着有机会便要救你,不如现在跟我们走!”
朱贵愣了一愣,疑道:“不可能,上山的路把守严密,你们是如何混得上来的?可知道我兄弟朱富在什么地方?现在太黑了,我看不清你们——”
何奚媛截口道:“朱贵,请相信我们。我是梅花镇云莱客栈的人,你兄弟朱富就住在我的客栈里面,也一道赶来救你了,只是不方便上得山来,现在寄宿在山下村子里。我们把门打开了放你出来!”
朱贵急忙止道:“不可不可,晚上是绝对逃不下山去的。这座山只有一条小路通下去,而且设有三道关口,山门紧闭翻不过去不说,夜间把守得更要严实些。况且那四位大王武功高强,到时侯惊动了他们,不但救不出我去,还陷住了二位,那可如何?”
“对了,”朱贵又接口道:“不知二位如何称呼?你们是如何上得山来的?”时空越答道:“我叫时空越,这位是何奚媛何姐姐,我们是从后山的峭壁上攀爬上来的。”
朱贵奇道:“从后山攀爬上来,莫非两位是高人?那就是说可以从后山下得去啰?”何奚媛失落道:“咱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上来的,如若还从那里下去,除非直接跳下去还有用些。上来容易,可下去难。”
时空越道:“我们听说明日一早山上有两位大王要带人下山去,估计是钮文忠和于玉麟两个,要去什么小盘山的,倒不如趁那个机会一起混下山去?”
朱贵喜道:“那就好了!等他们走后,山上少了两位高手,剩下的有一位马麟,我看他不会过于为难我的。他曾经几次要设法放了我,只是我怕连累了他,才不肯走的。”
时空越也喜道:“马麟要放你?那更好了,只剩下一个鄂才神那就不足为奇了。我看咱们就等钮文忠和于玉麟二人走后,救了你硬闯下山去如何?”
朱贵忧声道:“只是我朱贵不值得两位如此冒险!”
何奚媛嗔道:“休得如此说!今夜你暂且留在这里,就先不放你出来了。不然明日一早让人发现你不在了声张起来可就功亏一篑了。明日一早我们会见机行事的!”
朱贵又问道:“不知两位恩人今夜藏于何处?”时空越道:“我们就在后山顶上的一处木屋内。放心,那里很安全的。”朱贵道:“那两位恩人就先回去,明日再做理会,千万得注意安全!”
“好,我们先走了,那你好自为之,再多忍耐一夜。”
“嗯!”朱贵应道。
时空越便与何奚媛离了朱贵的房间,二人绕道山侧,仍然从雪坡上模黑爬上山来。到得木房子内,二人听见有人在申吟。点火一看,四个被缚的人中已有一人醒转过来,可惜穴道未解,口中又塞有布团,做声不得,只是胡乱哼着。
见二人进来,那人眼中惊惧,时空越一掌下去又把他给劈晕在地。二人便在另一间屋内坐在火边聊了一些话,胡乱歇了一夜。
天已大明。
时空越靠在木壁上悠悠醒来,柴火已经燃尽,何奚媛就躺在自己身旁,也是靠着在木板壁上,还未醒来。她身上盖着一件黑色袍子,便是时空越昨夜从自己身上月兑下来给他盖上的。
时空越在火堆里加了一些木柴吹燃,便开门出来。见东方天际一轮红日已经升起竹竿来高,照在山顶上,便觉甚是温暖。“终于天晴了!”时空越自语了一声,“也难怪阴了十来天,下了这久的雪!”
却听林子里有人的说话声传来,时空越便闪身入屋子里去。何奚媛听声响便醒了过来,细声问道:“时公子,天亮了?”时空越“嘘”地一声,悄声道:“有人来了!”
透过门缝处,时空越见两个男子自林中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两个布袋抱着一个酒坛,说笑着朝木房走了过来。一人口里叫道:“老田,咱哥俩换班来了,还带了好吃的!”一人怨声道:“太阳晒了还在睡,真是一群懒猪!”
时空越在门里变着声音叫道:“两位兄弟,快进来!”
两人推开房门正要入来,时空越便伸出拳头,一拳一个,二人直觉眼前金星四冒,即刻晕倒了下去。时空越倏出左手接住了快要落在地上的坛子,揭开盖子凑鼻一闻,口里喜道:“是酒!”
再把布袋拾起打开一看,又喜道:“是两只熟鸡,好香!”何奚媛笑道:“这两人还真是来得及时,看来是专程为我们两个送吃的来了!”
时空越把晕倒在门口的两人丢进另一间屋子里去,便和何奚媛把鸡架在火上烤吃了起来。时空越抬起酒坛来喝了几口,然后递到何奚媛手里。
何奚媛笑嗔道:“你要我就这样喝?”时空越笑道:“那边有碗,不过是这些人吃饭用的,不嫌弃的话就拿来用!”何奚媛嫌弃道:“那我还不如就这样喝了!”便举起酒坛凑在唇边也喝了两口。
时空越见何奚媛果真把整个坛子举到嘴边喝了起来,宛如一个男人般纵情豪迈,不禁心中暗暗赞赏。何奚媛喝了几口,用手抹了抹嘴,把酒坛递给时空越,道:“来,到你了!”
时空越接过酒坛,口里叫道:“好,今日我与何姐姐就烧鸡下坛酒,真是痛快!来,这鸡腿很好吃的!”说着便扯下一条鸡腿给了何奚媛。
时空越仰颈朝嘴里灌了一口酒,说道:“也不知朱贵怎么样了?咱们这烧鸡得给他留上一只。听他昨夜吵着要喝水,估计现在是又渴又饿了!”
何奚媛皱眉道:“朱贵在山上这段日子肯定受了不少苦头,咱俩现在就去看看他如何?也顺便查探一下钮文忠和于玉麟下山了没有。”
时空越点头,起身道:“好吧,这就走!”
二人出了门来,顺着雪坡一路下得山来,隐在草寨之间,窥准没有人的时机便悄声溜到关押朱贵的房子去。
一溜的山间草房足有上百间,建造在平地之上,横着竖着直有几大排。
朱贵的房间便在草寨的中间位置,经常会有人从此经过。时空越和何奚媛觑准无人经过,便闪身到了朱贵窗下。
时空越从窗子往里瞧去,见朱贵歪睡在草地之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被褥。房子里并没有床铺,只是铺些乱草,角落里置有一个粪桶,如同土牢里一般简陋。
时空越凑到窗前轻声唤道:“朱贵!我们来看你了,快起来!”朱贵身子猛地一惊而起,口里叫道:“什么人——不要杀我!”时空越道:“朱贵,是我们,时空越,还有何姐姐!”
朱贵双手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果见一个俊美少年和一个美妙女子凑在窗外往里窥看,急忙纵身过来,喜道:“是你们!你们来了,”脸上又转为担忧,“小心被人发现!”
“不会的!”何奚媛说着,把手里的烧鸡从窗栏里塞了进去,道,“这是烧鸡,你先吃了吧!”朱贵眼中闪过感激之意,双手接过袋子。
时空越安慰道:“我们现在就去查探一下钮文忠和于玉麟下山了没有,估计待不上一二个时辰,咱们就救你出去!”朱贵激声道:“多谢二位了,二位千万小心!”
只听何奚媛急道:“有人来了,快走!”便与时空越闪身躲在墙侧,朱贵也急忙回到墙边躺了下去,拉起被褥盖住身子。
果有三四个人说着话从路上转了过来,只听声道:“钮头领和于头领带这么多人下山去,不知又有何事?”
一人道:“这次没去成真是可惜,要是去什么村寨的话,定能抓个女人玩玩,好久没那个了——呵呵——”笑声**无比。
又一个声音道:“上次那个女人咱哥几个轮番上阵也够她受的了。妈的,这样的好事半年轮不到一次,真是要逼死人了。总之,这次没去成,咱哥几个是亏大了!”
何奚媛听到此处气愤不已,正想跃身出去教训那几个婬贼,时空越往后扯住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何奚媛惟有忍住了手。
那几人走过朱贵的窗前,凑首往里观瞧,口里呵呵笑道:“这个朱贵,你看他半死不活的样子,估计没几天好活了,听说过两天大王要挖了他的心肝下酒吃,哈哈!”
“唉,落在我们山上还有一个‘活’字?留他这么久也算老天开恩啰!”
“不是当场抓上山来的人都要杀吃了的吗?怎么此人倒留他恁久?”
“听说这人知道什么地方埋有宝藏,大王要招供他,因此迟迟未杀。”
“不过可怜,早晚都得死的!记得抓他上山来那天我也在场,他还有一个兄弟,已被大王放下山去了。”
“大王怎么会轻易放了他呢?”
“听说是让他去探听宝藏的消息,然后来赎他哥哥下山。不过可怜,那人不上山来还好,上了山来,恐怕倒是死路一条!”
“你什么时候起了慈悲心了?记住,咱们可是强盗,是专干坏事的人,知不知道?”一人说着,指头敲在另一人的头上。
几个人说笑着走了开去。
时空越和何奚媛见路上人来人往的,也就悄悄溜开,还是再到坡顶木屋中。时空越道:“那钮文忠和于玉麟都下了山,咱们再过个把时辰就动手!”何奚媛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