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战之后,死伤无数,这恐怕就是龙虎帮与异能社的真实写照。红烛跟着陈潇在急救区转悠了半天也没看见虎爷和余中年的身影。这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俩没受伤,趁乱逃跑了;另一种就是他们早已经遭遇不测。这是陈潇的推断,而事实上他却不知道,此时虎爷和余中年正如案板上的鱼肉,待人宰割。
陈潇对红烛摇了摇头,告诉她没有发现虎爷的身影。红烛脸色暗淡,虽然她是被龙虎帮的兄弟当做叛徒险些以帮规处置,但在红烛心里,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帮派虽然不怎么仁义,但毕竟是她当了十几年的“家”,那个她称作师父的老头子,更是她真心以待的长辈。
“红烛姐。”人群中一矮个子男人满怀激动的喊道。他挎着一条胳膊瘸着一腿,头上包裹着绷带,看见红烛激动地两眼直冒泪光,很有种战争过后残兵见了亲人的兴奋与无助。
红烛看见这个受难的小兄弟也挺激动,快步走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急切的打量他一番问道:“阿趋,虎爷呢?你有没有看见虎爷?他在哪里?”
叫阿趋的小个子撇了撇嘴,很是委屈的说道:“红烛姐,虎爷跟娜姐失踪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失踪?什么叫失踪?最不济的不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吗,怎么会失踪了呢?”红烛激动万分,一连串抛出许多问好,弄得叫阿趋的小子不知道先回答那个好。
红烛的思维已经彻底混乱,还是陈潇上前把她来开,仔仔细细的问了阿趋。在阿趋的记忆里昨夜的百雀岭简直就是人间地狱,那见人就砍,听声就杀的场面,使得所有在场的人彻底疯狂了。嘶嚎,惨叫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仿佛是经历一次世界大战般惨烈悲壮。灭顶之灾发生后,百雀岭附近鸟雀都看不见一只,满地躺倒着受伤的人或尸体。
而就在殴斗停止警察到来之前,虎爷和余中年就神秘的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离开的。
警察搜索了所有的伤者和死尸,均不见虎爷和余中年的影子。抓住几个受伤较轻的小罗罗一问,才知道当时大家不是顾着自己的伤,就是早已陷入昏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帮派老大。
神秘失踪?陈潇在脑子里拼出这四个字。
整件事情透着一股子诡异,令人费解的突然争斗,悄无声息的神秘失踪,似乎一切都在循规蹈矩的朝着某个方向发展。可这件事的终点是哪里,陈潇不知道,也猜不透,不过他可以断定的是,在这场两败俱伤的争斗之后,必有一人渔人得利。就如当初武家兄弟设计陷害欧阳家和连家一样。
到底是什么人得利呢?凌娜——
陈潇心中突然出现这两个字,他扭头环视了一下满屋子的伤员,并不见凌娜的影子。他突然抓住那个叫阿趋的小个子问他有没有见过凌娜,她是龙虎帮的二把椅,这么重要的场合不可能也消失无踪了吧。
小个子阿趋摇了摇头,说了句:“男人打架女人靠边站,她根本就没下山。”
“那,她还在别墅?”红烛心无所定的看了看陈潇,这个时候她只得陈潇拿主意,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听他的。
“走。”陈潇只说了一个字,便快步向病房走去。红烛也不询问,只是紧步跟着他,似乎知道他有主意解决下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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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经过一滩滩尚未干涸的血迹,紫红色的颜色渗进棕黄色泥土里,招了一群蚂蚁前来舌忝舐。砍刀、铁棍、木槌等凶器沿路胡乱散开躺在血迹上,一幕幕场景看得人惊心动魄。
杂乱的殴斗痕迹一直延伸到山上的别墅——勇虎门。
勇虎门堂屋的顶头那张雕龙软踏上,一个女人举着杯红酒神情怡然的畅饮着,她偶尔摇晃一下杯子,让那鲜红的液体与空气充分接触,撅起的小嘴透着说不出的惬意。
她仰着头眼睛里闪着骇人的光芒,神情轻松的对着刚迈步进来的两个人说道:“你来啦?”
“哼,我就知道是这女人搞的鬼。”一个轻蔑的男音响起,捎带着无限鄙夷的腔调。凌娜身子一颤从椅子上坐起来,扭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脸上的表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是你们?”凌娜皱着眉头问道。
白鲨和灵猫有些调侃的姿势站在门口,盯着前方的女人发笑。凌娜有些紧张,这两个家伙的本事她可是见过,别说她一个弱女子,就算龙虎帮的兄弟都在这,也不是他俩的对手。
“呵呵,可不是我们,你当是谁呢?”白鲨抱着手臂笑道。
灵猫似乎不太习惯白鲨这么挑逗一个女孩子,皱了皱眉毛,说道:“哼,人家在等的是小麻雀,可不是咱们。”
“谁在等我——”人未入,声先到。陈潇大步凛然的朝这里走来,身后跟着红烛。白鲨和灵猫闻声同时回头,陈潇带着一股风入内,瞬间冰化了凌娜的表情。
她等了大半天,可当陈潇果真出现的时候,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或许是因为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讨厌的人影的缘故。
灵猫、白鲨和陈潇相互打过趣,陈潇这才腾出空儿来去招呼前面这嫉妒到有点变态的女人。凌娜勾了勾眉毛,说道:“好吧,既然你们都来了,那我就当多招待几位客人。”
凌娜释然,重新坐回软榻,她抚模着雕琢精美的龙头,如今这个位子已经真正属于自己了。其实在她眼里,这个位子早就应该属于她,在她父亲烟气的那一刻起,她就应该理所当然的坐到这个位子上来。至于那个糟老头子,他根本就不配。
如今皆大欢喜,她终于拿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凌娜觉得自己很伟大,她觉得父亲在天上看见这一幕,也一定会感到骄傲的。
“娜娜,你到底把虎爷藏到哪里了?”心情急迫的红烛已经没有耐心看她演戏,直切主题的质问道。凌娜感到有点吃惊,虎爷这么对她,这个笨女人居然还惦记着那个死老头。
凌娜对着天花板傻笑了一声,说道:“红烛姐,你这么来质问我,会让我觉得你是不是对那个老头子有意思。这真是太滑稽了。”
“好啊,既然你喜欢那个老头子,那么就拿那个男人跟我换!”凌娜伸出一根纤细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指向陈潇,漫不经心的说。灵猫发出了几声冷笑,想不到还真让他给猜对了,这个毒妇果真是看上那只死麻雀了。
凌娜向红烛开口要自己这让陈潇也大感意外,从头到尾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个毒妇会对自己有好感,要是真比起来的话,他宁愿相信欧阳炎炎那个冰山美人爱上自己的几率应该会更大一些。而她?呵呵,就单凭她拿鞭子狠命的抽自己的那副模样,有哪个男人会觉得这是因为这个女人爱我才这么对我的?
陈潇心里不变态,还不能理解凌娜这种示爱的方式。
凌娜现在心里很释怀,因为她不必再装模作样的去演戏了,虎爷那只狐狸已经被她收拾,这会儿恐怕正生不如死呢。而陈潇这个“杀父仇人”也能光荣杀青,她也可以去追求她心底那份变态的情感。
其实一开始凌娜真的听信了虎爷的话,认为陈潇就是她的杀父仇人。可当虎爷那么对红烛的时候,凌娜就多了一个心眼,觉得既然他能那么对红烛,会不会也是在利用自己呢。有了这种想法,她开始对虎爷的每一句话细心揣测,并且小心求证。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她查到原来父亲死的当天,是虎爷约他去那家酒店的。父亲意外遇害,而同一时间虎爷却在龙虎帮总部气势汹汹的喊着要报仇,继而理所当然的坐上了大佬之位。这一切看起来和古代阴谋篡位的把戏如出一辙。
凌娜不动声色,继续喊着要找陈潇报仇,在虎爷眼里她就是个傻丫头,可他哪里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是一条蛇,而且还是条毒性猛烈的毒蛇。
结局就是,老虎最终被毒蛇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