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厥得到群臣的承诺,不管他们心中真实的想法如何,至少表面上,他的计划就开始出现希望了。
然后他亲口,当众宣布了昨天拟定的两条基本国策,一,尽快结束高定一案,不论手段,不论方法,只要是律法允许的条件之内,都可以,一切以尽快回复朝纲为第一目标。第二,自然就是钱了,着令户财衙门统计赋税,计算开支广开财路的同时,也应该缩减不必要的开支,至于近期,配合督查衙门全力搜查贪官污吏们的家产,以充国库。
旨意是皇上下的,若是政策实行起来,一帆风顺,收到了好的效果,那么荣誉就是皇上的,谁也不用争,但如果政策出错了,最后没得到一个好结果,那么责任就该由皇上来承担,至少,这点让下面的官员们放松了不少,尤其是查办高定一案的官员们。
随着皇上的国策新政被抄写逐级往下送达,整个京城的朝廷,衙门,都逐渐的开始散发出了一丝生机。
云逸连着几天倒是都不怎么忙碌,穆厥定下了国策,就不再急着批那些哭着喊着要钱,要人的折子了,毕竟批了也未必能实施,一切,都得等户财衙门那里有钱,才能有办法。
高定的案子被公羊文涛故意放下了,第一个就先审了唐宏。
在大家一番精心的计算下,唐宏被定下了不少的罪名,而最后的判处是流配充军,然后有鉴于其神智已经不清,允许其留在京城养病,待病愈后再执行。
宣判的时候,云逸和闵挚都躲在后堂听着,她偷偷的从旁边看着端坐于公堂之上的公羊文涛,和下面疯疯癫癫的唐宏。
谁又能想到,短短的几个月之前,下面的这位疯子,还是人人敬畏的一方巡使,一句话就能掌管那么多人的生死,而上面这位官老爷,那时候还是个可怜兮兮,被唐老大人追得躲躲藏藏的无用书生。
当判决写好,狱卒抓起唐宏的手就在上面按了手印。
等到公羊文涛喊退堂,她都不等人家散开,就已经冲了出去,抓起判书就开跑,一边跑还一边说道:“我去找皇兄,让他马上盖印!”
她捧着墨迹都还没完全干透的文书,在前面跑着,身边跟着闵挚,陈煊霸缀在后面,欢快的跑在忠义巷那深深的巷子里,这时候,她是欢快的,是幸福的,只要一想到姐姐再不用躲在自己的淑心阁,天天担忧着大牢里的父亲而不能见面,她就觉得,自己也跟着姐姐的快乐而快乐了起来。
穆厥依然在勤政殿,现在递进来的折子已经明显少了,舒翼辛选了又选,把一些确实能办,又确实着急着办的折子送进来,其他折子,要么就发给丰泽殿,要么就干脆压下了,至于精武殿那边,反正现在曹柯都还在清利山庄修养,也就忽略了。
穆厥仔细的看了看判书,毫不犹豫就用红笔提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后递给魏文用印。云逸看着都激动的想要跳起来了。
“后日又到休沐了,皇妹可有甚么打算么?”
云逸愣了一下,发现魏文已经盖好了印,就急忙在桌子上找了一支笔,写上了:穆云逸,没意见。这才对穆厥说道:“不知道呢,不过正好可以陪着姐姐出去玩玩。“
“去哪儿玩?“穆厥的左手轻轻往前一送,刚好压在了判书上。
云逸本来都想卷起判书跑回明察堂去用印的了,可穆厥莫名其妙的压着判书不松手,她着急的道:“去哪里都可以了!”然后看着穆厥,这才反应了过来:“对了,到时候还敬请皇兄也同行,以便保护你娇弱可怜的皇妹了!”
穆厥哈哈大笑起来,松开手道:“好,好,朕就勉为其难的陪皇妹走一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