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好半天才喘了一口气,呆呆道:“你这样就把他杀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饮血书生死的太快,也太震撼。她的脑海里的画面还停留在饮血书生被一枪钉死在地面上的那一刻,血腥而残暴。
这个胖子太让她震惊了。
萧定乱淡然道:“大概是死了罢,能活下来就不叫人了!”
玲珑吐了吐舌头,小脸上浮现出一种耀眼的神采,好像一个财迷发现了一座堆满珠宝黄金的宝库,狂热而痴迷,样子可爱中带着点滑稽味道。
萧定乱忍不住笑了。
玲珑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小脸红扑扑的尴尬一笑道:“饮血书生不是狗,是奴才。奴才和狗是不一样的!”
萧定乱好奇道:“是谁的奴才?”
玲珑摇头道:“不知道是谁的奴才,反正是大师楼的奴才。你有资格到大师楼去谋一个客卿的位置,嗯,长老也说不定,往前走吧,凡是对你出手的人,都可以抹杀,杀到没有人敢挡你的道,人人都害怕你,你就能看见大师楼的后门了。等你在大师楼有了位置就有钱了,有钱了就能赔我糖葫芦。几十两银子可买不到一支好吃的冰糖葫芦呢!”
萧定乱诧异道:“买不到?”
玲珑道:“你想不到那支冰糖葫芦有多贵的,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萧定乱哑然,他在想一支价格超过一两银子的冰糖葫芦到底是什么?!他哪怕是在小时候也不太喜欢冰糖葫芦,反而更喜欢原滋原味的山楂一点。他不了解冰糖葫芦,所以一点也想象不出来。他想不明白,玲珑也没有想说穿的意思,所以萧定乱索性不想了。
他爱冒险,爱猎奇,对未知事物充满了好奇,但是他不能从臆想中得到一切。萧定乱看向玲珑笑了笑道:“我很期待见识一下那样昂贵的冰糖葫芦,希望到时候我能买得起!”
有些人无论善恶,第一眼总能给人好感。这一类人总是与众不同的,生来便是宠儿。
玲珑无疑是这一类人。她可爱精致的就像一个粉雕玉琢的玩偶女圭女圭,充满灵气,任何一个人见到她都不忍伤害,心怀怜惜。到目前为止萧定乱对她都充满好感,即使她是萧定乱踏入血污巷后第一个阻难他的人,但这是立场所决定的,并不能算作敌人。
他一定会给玲珑买冰糖葫芦。
玲珑嘻嘻笑道:“你一定能买得起的,至于会不会肉痛,我就不知道啦!”
能够在血污巷立足的人都不会太穷,不然的话这里的人也不会如此排斥外来者。因为每多一个外来者就意味着多了一个竞争对手,多了一个抢饭碗的人。所以他们选择将外来者在叩开大师楼后门之前扼杀,同时这也是一种考量手段,只有通过层层的残酷考验之人,才是真正有资格在血污巷扎根的人。而带着大量金钱进入血污巷的人一定不是想在血污巷扎根的人。血污巷的人习惯把这一类人叫做“祸星”。祸星当然不是血污巷的祸星,而是血污巷的福星、财星。
萧定乱笑了笑,不再说话。他的状态并不好,身上的旧伤并没有痊愈,彼时虽然霸道无比的击杀了饮血书生,但他自身的伤患也被刺激的快要裂开,此刻可谓痛苦不堪。
但自参悟三清九幽妙法莲华心经以降,萧定乱的意志屡屡受到严酷的磨砺,已坚若磐石,这些伤痛勉强能够忍耐,而且他对于自身的熟悉和掌控也变得愈加的强大、精细,知道自己现在还有再战之力。
玲珑说大师楼的后门已不远,所以萧定乱决定一鼓作气。
他向前走,玲珑依旧跟着他,在他身后一丈开外。
饮血书生死后,血污巷的人已不能无视他,有人开始敌视,有人一脸麻木的审视,有人对他露齿微笑。
一切都似乎回归正常,只因为他还活着。
再狭长曲折的巷子也有尽头,萧定乱终于看到了大师楼的神秘后门,一道黑森森的关闭着的小门,门上吊着两个锈迹斑斑的铜环,门前地面和三个台阶上长出了一层青苔,周围都是湿漉漉的。到了这里,血污巷刺鼻的血腥臭味忽然消失了,似乎有一股湿润的冷风不住在这里打转。
大师楼的热闹喧嚣在它的背面却变成了死寂森冷。
门前站着一个人,一个大人物。
那人穿着一身锦袍,是个有些发福的中年人,面色红润,小鼻子大耳朵,有两撇八字胡。
他的眼神始终处于一种游离状态,似乎在他的眼里一切的一切都在极远的地方而且都很模糊,模糊到不真实。
萧定乱在这个肚子微腆的中年男子三丈之外停了下来,他感受到了一丝游离的杀意悄然萦绕着自己。玲珑站在十丈之外一脸的不可置信,紧张的轻声呢喃道:“这怎么可能?!”
中年男子的视线忽然凝聚起来,死死的盯住了萧定乱,平直无波的声音响起道:“大师楼客卿锦衣瞎子!”
锦衣瞎子当然不是瞎子,这只是诨号,一个代号而已。他之所以叫锦衣瞎子是因为大部分时间他都不用眼睛看事物,因为他的触觉、听觉、嗅觉已强大到让人发指的地步。几乎不用眼睛去看事物都能一清二楚。
熟悉锦衣瞎子的人都会知道一句话——我能看到的只有一箱箱的黄金和一副副棺材板。黄金是他的,棺材是别人的。所以锦衣瞎子一旦看上某一个人,那么那个人就该准备棺材了,同时也说明锦衣瞎子必定又收获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银票。
萧定乱的视线也锁定着锦衣瞎子,沉声道:“饮血书生是你的奴才?”他从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一种难言的压抑。能够坐上大师楼客卿位置的人,绝不简单。
锦衣瞎子摇了摇头道:“不是。”
萧定乱脸色冷了下来,叹道:“那你一定是来杀我的。”
锦衣瞎子点头道:“杀死你的人。”
萧定乱道:“来吧,让我见识见识大师楼客卿的分量!”
锦衣瞎子哼道:“你不会失望的!”
同一时刻,永安府一座幽静客栈之中,紧闭的房门之内响起低沉的声音。
“时间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大师楼的人都很守时,应该会给我们一点惊喜!”
“只是一点惊喜?”
“他很不简单,有惊喜已很不错了。”
旋即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响起,然后是一声低吼和一道婉转的娇吟。房间里,帷帐中,大床上一个一脸戾气的男人狠狠将妩媚柔弱的女人压在身下,用力的耸动着腰臀。
男人正是曹静,他身下的女人是郭青水。
曹静一面低吼着喘息,一边充满怨恨道:“可恶,他怎么会越来越强,他明明已成了一个废物。”
郭青水迷醉的闭着眼睛,腰肢扭动极力的迎合着骑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娇喘着道:“不管他再强都会被一点点打垮的,哼哼,萧定乱,我一定要让你死在我的床上,最好让柳如嫣也在旁边,让她看着她心爱的男人怎么样让我欲仙欲死的快活,怎么样一点点死去……呵呵,想一想都觉得很舒服……”
郭青水说话间,腰肢扭动的更加厉害,双腿夹住曹静的腰,似在极力的“反抗”。曹静哪里受得了,一声长呼,立时一泻千里,无有力气再战。
郭青水眉头一皱,手中悄然多出了一根亮闪闪的银针,她手腕一抖猛然刺入了曹静的一处穴位。曹静一声惊呼,全身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却再度生龙活虎起来,开始予取予夺。他已彻底的沉沦,恍惚而迷乱,一面疯狂的征服着身下的郭青水一面叫着苏月如的名字。
郭青水的眉头皱的更紧,“反抗”的更加厉害,每每在曹静精疲力竭的时候,她手中的银针都会刺向一个穴位。曹静的脸上已浮现病态的潮红,但这场大战却似乎绵长的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