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千城的事情终于解决,萧定乱心下感慨,欲成事者,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不可缺少,
牧千城的遭遇,可谓大起大落,有春风得意亦有失魂落魄,现今又归于平静,开始走上正途。
有的人老谋深算,阴谋深藏城府中,不可信,不过牧千城却是性情中人,萧定乱不尽信,也不是全不信,总而言之这老家伙还是可以信任的。
这一事罢了,萧定乱命人传山下将军府选出的三百三十八人上山,由牧千城等安排,一并同樊英、樊伟、麻雀等人,入阵中修炼。
然后又传来青城派一百七十二人,上山选拔,优秀者七十余,尽授其业火种子,另外合格者八十余,眉心中寄一缕业火,须得自身壮大,然后传授这些人通脉体术,注入一丝三清法力,让其到后山择一清静安宁之地开始修炼,但有通脉成功者,可找到萧定乱,授其三清妙法,接着就是入阵修炼。
旋即又见玲珑还无着落,此间人生地不熟,显得颇有些孤单,当下亦是传其业火,并通脉体术以及三清妙法,先行给她在山上安排一个住处,落脚,住定。
其时白玉芙、柳如嫣、林樱、闻人悦、青灵等人都已发现萧定乱归来,起初见他忙不迭一系列事情,并未上来打扰。
此间见萧定乱事情毕了,这才一拥而来。
好一簇争奇斗艳、芬芳馥郁的花儿啊!
闻人悦忽地一个哨子吹响,立时呼啸起山头,妮子嘻嘻笑道:“让你见识下我的公子黑呢!”
其余几女都展颜一笑。
不多时间,果见一头巨大黑虎猛然而来,不惧众人,似乎已经熟了,径直到闻人悦身边,好不亲昵,对萧定乱很是警惕,深邃眼睛直盯着萧定乱,流露出忌惮之色。
闻人悦指着萧定乱嘻嘻笑道:“公子黑,认准咯,这就是老大!我是你的老大,老大是我的老大,以后老大就是你的大老大,你要听他的话哦!”
这一通话,更显得逗乐,诸人忍不住一阵轻笑。
萧定乱伸手捏了捏那黑虎头皮,那黑虎低低咆哮几声没反抗,就地卧下去了,温顺不少。
妮子等也不客气,便在黑虎阔大脊背上坐下,开大会一样。
细细谈了一会,萧定乱这才知道,骆高阳归来后,参悟通脉图、习三清妙法,剑法精进,突破了化境,到了更高一个层次,可谓真正的剑气惊天,开山裂地。
这山便是他一人仗剑而开,但试问谁有搬山之能?
倒还是玉芙,她一身长生气,法力最是深厚,又自悟出一套长生剑法,非常厉害,剑气如流似浪卷,骆高阳开山,玉芙搬山,速度极快。
不然真武门建设不会如此之快。
闻人悦也不凡,一身本事最是神奇,神逍飘渺经练至了化境,又于无意之中结成元神灵珠,悟得虚无之门,一动便可移身千步之外,念头可至几十里外,不可想象,更习三清妙法,进境非凡。
柳如嫣学得红袖秘剑和古道剑法,又深受玉芙长生剑和骆老剑法影响,受益颇多,如今诸人皆已通脉,他便同玉芙修习长生经,习剑法,隐隐要独树一帜。
林樱则习三清妙法,已练五行,琢磨到一丝阴阳极变的奥秘,渐渐要把五行阴阳统摄一身,刀法更是精进,明月刀一出,飞刀绝技饶是骆高阳如今剑法更进一步,亦是不敢小觑。
青灵则如愿以偿的悟出太上感应篇真诀,正着力创法术。
所谓有法便应有术,内气配武功,法力便配法术,不然的话不能将法力的效用最大化,不能显其妙。
法术,这又是一门崭新的学问。
一番叙旧,相谈甚欢,几人一番亲昵,自不消多说。
自骆高阳归来后,龙青山方圆十里之内,地形地貌已完全勘测完毕,绘成图纸,骆高阳亲自拟了宗门建造之方案,其中牧千城出谋划策,给了很多主意。
随后,毛三通带三通帮众人来,一并带来为他设计人王庄的那少年。
那少年也是个奇人,年方十八,名唤谢晓天,虽然残疾了,只能一辈子坐轮椅上,然正如毛三通之前提及时所说,非常了得,擅于计算,九宫算数,机关设计,种种,天赋异禀。
谢晓天到龙青山来,毛三通特意举荐给骆高阳,骆高阳拿图纸给他观看,半日功夫,提出诸多意见,非常合理,把风水堪舆,因地制宜这一套吃的非常透彻。
骆高阳大赞其才,让其常在身边,渐渐熟悉情况,待真武门建设蓝图敲定,骆高阳便将大部分事宜交于谢晓天来处置,办的那叫一个漂亮。
萧定乱此番回了龙青山,听闻这人,见他指挥几千人动工,有条不紊,条条细节都铭记在心,没有半点疏忽,亦是感觉此人不凡,特意见了一次,相谈甚欢,最后索性耗费些功夫,为其通脉,传业火,授三清妙法。虽然他那残疾已不可能好,不能成先天之体,但只要他刻苦修炼下去,虽然进步异常缓慢,但也比个寻常人要长寿、强大得多。
这些事情处理罢了,也就两天时间过去。
萧定乱心里琢磨着要和杨辰、杨月两位长辈谈一谈,却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毕竟二老对自己有养育之恩,教导之情,他心中虽有怀疑,但一时也狠不下心。
正一筹莫展之际,没想到二老竟主动找到了萧定乱。
入得屋中,三人沉默了许久,不曾说话,显然都有话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许久之后,杨月终于开了口,一开口便是长叹。
他这一叹气,杨辰也是长叹一声。
杨月鼓了勇气,终于开口道:“定乱啊,说起来,当年我们有些对不起盛道和明珠啊……”
杨辰这一开口打头便说了这么一句,立时萧定乱神色便紧张了起来,心中咯噔一跳,眼睛已紧盯着杨月。
莫非当年他们也是帮凶?!
杨月见萧定乱有些紧张,面色也是苍白了起来,缓缓道:“其实这一遭,萧茂道匆匆离开龙青山,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我实在没有想到,当年的怀疑竟是真的……”
萧定乱沉声道:“怎么回事,到底?”
杨辰厉声道:“萧茂道居然是个深不可测的高手,是个内贼,竟瞒了大伙这么多年。前些时候他自永安府逃到龙青山,假意中毒,把通脉图交给你,毒性难以化解,便一直留在山上。那毒猛烈,不知是什么东西,我们每每为他疗毒,但凡沾上一点毒气,都极其危险,危及性命,饶是万屠也是如此。他能活着,我们当时都觉得震惊……现在看来,那毒根本都不能奈何他,甚至有可能是他自己服下来骗我们的……那毒厉害,他自己也不好受,于是趁我们不在,也在暗暗化去。然要化这毒,没有深厚功力,不可能,以他表面上的那点功力那是绝对无法的。他化毒时非常谨慎,然而还是败露了,苏万屠无意识间发现了他的异常,当时却也并未在意,偶尔便玩笑的问了一句‘茂道你功力何时进步的这么快,只怕我都不是你对手了吧!’那时他便慌了,当时只笑了笑。你该知道,你那大伯素来不爱笑。他那一笑,给我们印象极为深刻……他一笑,会露出一颗牙,只有半截,当时恰巧我和杨月也在旁边,无意间看到,心下大吃了一惊。当年,我和杨月还在你爹麾下时,江湖人疯抢通脉图,灵蛇岛打头,格外凶猛,每每出其不意,总能跟到我们。我们当时就发现了一人,与灵蛇岛之人接头,在暗处见其咧嘴一笑,那颗半截牙齿,格外明显,我们至今未忘。后来,我们发现萧茂道居然也有这么一颗牙。当时此人我们非常的熟悉,也很是信任,哪里能怀疑到他,所以这件事也就揭过了,并未向你爹娘提说——毕竟若我们看到那人真不是萧茂道,我们挑拨人兄弟情,这是小人所为……当年你娘临终时,受了极重的伤,将气绝时,萧茂道方才赶来,你娘陡然惊怒的说了一个‘萧……’却未完后面之语,一命呜呼。想来那时她便已有些怀疑萧茂道了吧……你娘临终前,嘱咐把通脉图留给他保存,就是想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惜他藏得很深,没有露出半点破绽。没想到你娘留给他的却只有半张通脉图,他如何也参不透,反而吃了这么多年的暗算!现在想想,他没有一身功夫,又怎么可能撑到现在,还能把通脉图假仁假义的亲手交给你?!可惜,这么多年来,我们谁也没有想到……直到他忽然要离开时,苏万屠故意与他握手道别,这才识破了他,感受到了他一身功力……唉,若是当年把我们看到的告诉你爹娘,也许……”
萧定乱听罢,心中还不尽信,沉声道:“我娘留下一封信在我外公家,告诉了我许多事,提说那交于你们之手的匣子里,藏有一张地图,然而我拿到那箱子时,地图却不在其中,二老可曾见到?”
其实那地图是否在其中,他根本就不知道,今日这番说话,便是要试一试这二老。
杨辰,杨月一听,吃惊道:“有这事?”显得极其震惊。
杨辰道:“那箱子是老夫一直保存着,一直未敢轻举妄动,一直静静放哪,哪里知道其中还有什么地图。”
萧定乱沉声道:“我娘岂会骗我,那匣子暗层之中的确有地图一张。当日我下山后,拆开匣子后却并未见此地图,那这地图呢?哼,我娘身前就很怀疑萧茂道,还有你们,在信中反复叮嘱我,待我拿到信与另外半张通脉图后要格外小心。不过现在我小心是不必了,因为我已完全不怕你们,但你们还是月兑不了嫌疑……说吧,你们二老把地图藏于何处了?”
二老一听,一脸惨痛。
杨辰轻叹一声道:“孩子,此图我们二人的确不知,你若不信,我们也只能一死,以证明清白……”
旋即,二老双目一闭,面色决然而悲痛,两掌猛拍向天灵盖,已动全身功力于一掌间,的确是要以死洗冤,以证清白的举动。
萧定乱冷眼看着,未动,这两掌猛然落下。
这一下,萧定乱相信二老是清白的了,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心头松了口气。
这两掌若是打结实了,的确足以要了二老的命,不过掌力却被萧定乱在手掌落下后的一瞬化解了大部分。二老只是晕了过去,但意识上很可已以为自己已死。
萧定乱心下惭愧,不过也安心了。
二老在他心中位置极重,是清白的,他心里也就平和了。
看来一切都还是萧茂道从中作梗,不知出于何种目的。若是单纯为了通脉图,他大可不必下毒手害他亲兄弟和弟媳性命,因为萧盛道得到通脉图,参悟透了后,也必然会传给他的,他也不必多此一举。
萧定乱心下一动,惊骇道:“莫非他是为了那张不为世人所知的地图?”
萧定乱扶着二老躺在床上,安顿好了,留了一张便条,聊做解释和道歉,这便心事重重的出去了。
若萧茂道真的是为了那张地图而不惜害死亲弟弟,那么那地图无疑极其重要,不然也不会让人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而那地图到底有什么用?
萧定乱的心中充满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