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照在望乡侯的脸上,他张开眼睛抽了抽鼻子,昨天洗过的脚没了刺鼻的汗臭味。周身的疲劳都睡着睡眠而远去,望乡侯盘腿坐在床上的,对着东方呼吸吐纳,连续三个周天后,全身的剑气都集中在一起。全部的疲劳在一个瞬间后都消散许了。
望乡侯睁开眼睛,一双眼睛内寒光四射,感觉空气中的潮湿让望乡侯的口鼻中异常湿润,不由得翻身跳上房屋,游目四望发觉这块所谓的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真是个四战之地。依山傍海本来就是易守难攻的地方,现在明道在凹口处修建了一道城墙,望乡侯不由的诧异,靠近海边本身就是无路可退,而现在明道在外面修建一处城墙,这个本身就等于是把自己的要害暴露出来,如果对方死守城墙的出路,断掉明道的两道,指望这个地方根本就产不出粮食。
知识的确是改变命运的不二法则,望乡侯熟读兵书战册,明白此处的土地的确种不出高粱粟米,因为这里的气候太过于温热,也太过于潮湿。所以无法种植高粱粟米,望乡侯自然不知道下面一片翠绿中的那些东西全都是能吃的!
想到这里,望乡侯单脚往房脊上一沓,身体扶摇而上直冲云霄,游目四望发觉这里还真是个易守难攻之地,当然周围高耸的群山不光隔绝了未免对这里的入侵,同时也隔绝了明道往外冲锋的道路。
望乡侯的身体缓缓往下而落,不由得眯起眼睛缓缓的摇了摇头,轻声细语:“这里的确是块好地方,可惜这样一道城墙不光锁住了这里面的海滩,同时也把自己锁在了外面。”在望乡侯的思维中,明道修建这座城墙依靠这里的天险,不让外面的人进不来。同时也是让里面的人出不去。
当然望乡侯的思维局限了他的视角,在根本就想不到看似无边无尽的大海并非是一处死地,反而是四通八达的航路。湿润的气候的确不适合种植高粱粟米,但却能够收获数目庞大的水果。虽然不能够吃饱,但是也不至于饿死。所以望乡侯的角度让他局限了目前的观察,同样明道看似一把锁把自己锁在了海滩上,这样他会失去一片大漠,但是他却得到了整片海洋,究竟是贫瘠的大漠空间广阔。还是浩瀚的海洋更加无尽。而且还有一点是被望乡侯所遗忘的,那就是海洋中还有这丰富的渔业资源。
熟读兵书战册,一辈子都在内陆战斗的望乡侯,所看到的这些并没有错,错就错在他所处于的角度。毕竟根深蒂固的思维观念在短期内时无法扭转的。当然别人也不会去扭转他的观念,明道总不会傻傻的跟他说,其实这里并非像你所说的那样,这里有着无穷无尽的发展潜力,恐怕明道说出来后,这块地可就不属于明道了!
明道伸着懒腰看着从天而降的望乡侯,不由得冲他点了点头,望乡侯也笑着看着明道。心中还不由得月复诽:到底是大商家的孩子,在这里摆弄兵书战册,终究还是一个外行的!
“昨夜可曾休息好,今日要带望乡侯好好的在这海滩上游历一番。”明道只是语言上的客套,因为他已经从望乡侯的眼中捉到了那一丝的不屑,望乡侯的嘴角还带着内行看外行的玩味。果然如明道所思所想,望乡侯缓缓的把头一摇:“我就不转了,一路上太过于辛苦。你让士兵们中午给我们做一点熟食,把水带都装上水,今天夜里我们就走。”
望乡侯说着好似想到了什么,看着明道问:“刚到这里是,你的兵可曾水土不服?”明道现在最揪心的就是还有九千多水土不服的士兵,现在见望乡侯这样一问,不由得张口说:“莫非侯爷还有法子治?一开始我军中病倒一万八,现在经过几日休息已经好了九千,但是依然还有九千病重。”
望乡侯看着明道说:“这个很好治,你让士兵们把他们从家乡带的土放在锅里煮一煮,等到水开把水冷凉后喝下也就行了!”望乡侯话音刚落就看着明道一脸的呆滞:“他们可都是从庸平调集来的士兵,现在你让我从哪里弄到庸平的土啊!”望乡侯把手一摇:“这个无妨,我军中还有士兵带着庸平的土,我就是怕他们水土不服,这才让他们带在身上。回头中午让他们一起煮一块喝。”
明道这时候才明白一个老行伍的老辣,万人行军一点都马虎不得,因为你的一个大意可能就要酿成无法挽回的损失,例如就像现在的水土不服,如果你任由这种事情恶化下去,恐怕就很快会要了人命,继而在军中酿成恐慌。如果处理不当特别是在天热的时候,很容易就会造成瘟疫,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明道听到望乡侯这样一说,不由得冲着望乡侯抱了抱拳头:“这个小可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向侯爷表达自己的谢意。”望乡侯缓缓的把手一摇:“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说着望乡侯看着明道:“前日我遇到二两他们赶着十万驼队前往莫翰坝,难道是你军中的粮草吃光了?”
明道把手一摇:“我就是想把莫翰坝的物资全都运过来。”明道说着不由得隐蔽着冲着望乡侯比划了个手势:“二两有没有通知侯爷,十万骆驼只运吃穿之物,至于黄白那些俗物可就全留给侯爷了。”
望乡侯看着明道呆滞半晌后猛然露齿一笑:“明少爷你这样说可有些太过于玩笑,要知道现在,莫翰坝城中可是不光有我一个侯爷,还有一个郡王呢!”明道转动眼珠说:“我已经交代了二两,他会拿出一部分来,大部分自然会孝敬给郡王表面上不会让侯爷难过。”说着明道看着望乡侯的脸,用舌头舌忝了舌忝嘴唇:“当然私底下也不会让侯爷你吃亏,二两还会通过特殊的渠道把已经平均的那一份拿给侯爷你。”
望乡侯缓缓的点头,对与明道的七窍玲珑望乡侯很是受用。他不由得看着明道问:“既然事情已经是这样安排,老夫也无话可说。这就恭敬不如从命,老夫听从明少爷的安排。”说着还伸出手指捻动自己的胡须,很有一副儒将的风范。
明道顺势说:“我这边人口过于稠密,虽然每日都有死伤,但是想要让人干活还要给人饱饭。所以还想请侯爷和郡王相互斟酌,有限供给我们粮草物资。”明道的话音刚落就看到望乡侯一脸的为难,明道不由得抛出自己的杀手锏:“每日我们这边都能够提取海水煮盐,如果侯爷和郡王能够把手一抬,我们返程的骆驼自然会带去洁白如雪的纯盐。”
明道的话让望乡侯很是心动,要知道玄黄西北根本就不产盐,更何况是玄黄与廊域交界处的莫翰坝,自从朱厚载带人进驻莫翰坝后,每日所需要的食盐就是一笔天文数字。要知道人为了正常生活就必须要吃盐,而在非产盐区吃盐自然是要吃高价盐。玄黄军需中有明文规定,边缘前线吃盐一般都是直接发军需自筹,也就是说一次性拨给你几百万两的军票,然后让你从盐商的手中买盐,盐商把盐运到前线后,得了大营中的军票,往返回像庸平这样的军事重镇得以兑换。
明道的话里面的意思很明白,他就是想要用食盐来换粮食。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望乡侯心中盘算,明道这等于是在变相的向自己送军票,换言之这也是在给自己送银子啊!
想到这里望乡侯缓缓的把头一点:“我对与这件事并不反感。”明道能够听出这句话里的意思,不反感也不认同,那么这就是一种默许。不出事那就有钱大家赚,一旦出了事,明道就是当仁不让的替罪羊。
明道缓缓的点头,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的利益纠葛,毕竟整个玄黄北疆产盐最大的家族就是张家,张家是明道的母族,现在就给她们休书一封,让他们不要往前线上运盐,即使开始运也要停下来,先停在炉邕城中。在战事没有吃紧前,前线的食盐明道一个人就能够供给。
让人为了不让望乡侯与朱厚载胡乱猜疑,明道不由得继续说:“其实我的心中也是没底,虽然一切计划都是如此完满,但是毕竟我要做几个月的诱饵。所以我想趁着战事没有吃紧前多筹备一些物资,毕竟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这个鬼地方还真没什么能吃的!”
望乡侯的心中的确带着一丝的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明道要在这里修建一座如此雄伟的城墙,那么现在看着明道的双眼,望乡侯好似读懂了什么,也许是明道怕死,当然这里面的怕死并不是说明道惧怕自身死亡,而是说明道惧怕自己的手下出现死亡,所以他才会如此的焦虑,反复的开始筹备一切可能的物资。
在天都山上见识过明道的风采,望乡侯不由得悠然一叹,也许明道是一个好将才,可以为将冲锋陷阵。但是明道一定不是一个好帅才,因为到现在他都没有读明白什么叫慈不掌兵。作为一个数十万人的统帅,有的时候你就不能够在乎局部人的生死,要知道有时候局部人的生死可以换取大局的胜利。
当然望乡侯也没想跟明道说这么多。作为一个老行伍,望乡侯能够理解明道的心境,这样的心境也就把明道现在所做的一切都解释的顺理成章,于是望乡侯随着明道转了两圈,而后又去休息,这就等着中午吃上一顿,下午继续休息,晚上又是连续几日的狂奔。
明道见望乡侯如此的兴致不高,甚至就连午饭都是要送到他的屋里。明道不由得摇头。他并不知道自己差点又到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如果望乡侯知道这片海疆中不但有的吃,而且很丰富,恐怕他就不会用将帅这样的词汇来评价明道,而是会用上窃国者诸侯这样的目光看着明道。
这样的事情总是存在有这样的阴错阳差,所以明道就是稀里糊涂的过了一关,当然这其中有望乡侯自大的成分,还有明道的运气无双。如果那十一条龙早到一天,或者望乡侯晚走一天,他一定会更加深入的调查这个小岛。
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望乡侯,明道不由得挥动自己的双手,什么叫老行伍,什么叫百战精英。他不光给自己带来了两万多奴隶,他还彻底了治好了全部人的水土不服。这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也没有仙术功法,就是把家乡的土放在锅里煮上一煮,原本还不能下床的人,全都不药而愈了。
明道不由得苦笑摇头,看样子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着自己不能够理解的神奇,当然一个老人的经验需要一个年轻人在几十年的时光里用无数次的失败进行累计!难怪人都会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