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腐!愚昧!”老者忍不住破口大骂,“你可知今晚之事要传了出去,会给你惹来多大麻烦?又会给老夫惹来多大麻烦?”
骆文佳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毕竟是两条人命,我不能昧着良心将他们就这样掩埋。”
“百无一用是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老者连连叹息,挣扎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喃喃道,“看来只得用老夫这珍贵无比的神药了。”
说着,老者将瓷瓶中的药粉倒入两具尸体的伤口,只听“嗤嗤”轻响声中,两句尸体竟一点点化去,最后就只剩下两套空空的黑衣。骆文佳见状惊得目瞪口呆,直怀疑自己是否身在梦中。
老者最后将两套黑衣连同两柄长剑一并包好,背在背上挣扎出门,并回头嘿嘿冷笑道:“现在一点痕迹都没有了,我看你还如何报官?”
骆文佳见老者跌跌撞撞地出门,突然想起自己连对方姓名都还不知道,忙追出书房问道:“不知老伯如何称呼?”
“怎么?你还想将老夫的名字也告诉官府不成?”老者一脸不善。
骆文佳叹了口气,“老丈误会了。今晚之事若无物证,我说出去谁会相信?今日与老伯巧遇也算是缘,他日还能相见也说不定,所以忍不住问问。”
老者嘿嘿冷笑道:“你身在山村,心在官场,老夫却终年在江湖独行,今后恐怕不会有机会再见。不过见你这般诚恳,老夫也不妨告诉你,老夫姓云,别人都尊老夫一声云爷。”
云爷?骆文佳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还想再问,却见老者已踉跄出门而去。看看天色,夜幕才刚刚降临。只见天上星月依旧,四周除了秋虫的鸣叫,就只有习习微风带来些许的凉意。无论黑衣人还是白发老者,俱不见了踪影。骆文佳揉揉双目,直怀疑自己宿梦未醒。
“当当当!”祠堂那边突然传来急促的锣声,在夜里显得十分突兀。这锣声是族中招集众人的紧急信号,只有重大事件发生时才用。骆文佳长这么大,也只是在一次村庄遭到盗匪抢劫时,才听到过这种锣声。
“娘,族中以有大事发生,我得去看看!”骆文佳匆匆来到母亲窗外禀报。就听母亲在屋里叮嘱道:“你去看看可以,但要切记,一切有族中长辈做主,你万不可强自出头。”
“孩儿记住了!”骆文佳答应了一声,便匆匆往祠堂方向赶去。他虽然年未弱冠,在族人眼中还不算成年,但因为他是族中唯一的秀才,所以获准参加族中事务,这让他一直自豪不已。
匆匆来到祠堂,只见祠堂中早有无数族人赶到,众人对今晚族长的召集感到十分意外,纷纷在相互打听,各种揣测都有,却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直到族人到得差不多后,才见族长骆宗寒在两个儿子的陪同下大步进来。在昏黄的灯笼火把映照下,骆宗寒脸色铁青,颌下短髯也在微微颤动,眼中更闪烁着一种决绝的寒芒。
“叔公,半夜三更将我们召集起来,究竟有何事?”有人在大声询问。
骆宗寒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待众人渐渐静下来后,他才环顾族人道:“今日扬州南宫世家三公子亲自登门,出三倍价钱要咱们搬迁,让出骆家庄所有的土地,你们说怎么办?”
“那怎么行?”有人立刻高声反对,“咱们骆家在这儿生存了数十代,连祖坟都在这里,怎么能搬?”
“是啊!”众人纷纷附和,“从来只有活人能搬,没听说祖坟也能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