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听门外马蹄声响,跟着是祠堂外守卫的子弟的惊叫声:“是骆大哥!骆大哥回来了!”
那弟子口中的“骆大哥”,正是骆宗寒的大儿子。听那弟子叫得惶急,骆宗寒忙迎了出去,就见一匹瘦马驮着儿子正缓步来到祠堂前。马鞍之上,儿子似睡着一般,伏在马鞍上一动不动。
“阿龙!”骆宗寒叫着儿子的小名,慌忙上前查看究竟。在众人帮助下,骆宗寒将儿子放到地上,这才发现,儿子还有细微的呼吸,只是双目紧闭,完全不省人事。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骆宗寒环目四顾。一个子弟慌忙答道:“骆大哥骑马离开不到一柱香功夫,就人事不醒地回来,简直就像撞邪一样!”
骆宗寒眼里闪出骇人的怒火,猛地提起九环刀冲出祠堂,望虚空高叫:“黑白双蛇!有本事光明正大地出来取我骆宗寒项上人头,躲在暗处暗算无辜,算什么英雄?”
几只寒鸦被骆宗寒的叫声惊起,从榕树上“呱呱”叫着飞出老远。四周除了惊鸟的叫声,再听不到半点声息。骆宗寒叫骂片刻,却始终无人应答,最后只得颓然回到祠堂,令人将昏迷不醒的儿子抬回去医治。
这一日骆家庄就在惊恐和无助中渡过,第二天黄昏时又传来噩耗,骆宗寒昏迷不醒的儿子终于不治而亡。看来黑白双蛇是算准了时机,既不违反一日杀一人的承诺,又不容任何人离开骆家庄。
昏黄的烛火照出骆宗寒一脸的疲惫,一夜之间他像老去了十岁,环顾着满脸期翼望着自己的族人,他终于缓缓道:“看来只有我亲自去扬州一趟了,趁着现在天色已晚,我连夜出村,明天一早便可赶到扬州。只要有丁馆主出手相助,骆家庄可保平安。”
说着他提起九环刀,最后看了一眼族人,正要昂然出门,却见骆文佳越众而出,拦住了自己去路。见骆文佳一脸黯然,他不由故作轻松地笑道:“文佳,你不用担心。叔公当年也曾在江湖上走动,手中这柄九环刀也饮过不少宵小之徒的血。若遇那黑白双蛇阻拦,就算叔公打不过,月兑身还是没多大问题。”
骆文佳小声嗫嚅道:“叔公,虽然你老英勇不减当年,但如果让我从另一条路偷偷赶去扬州,是不是更有把握一些?”
骆宗寒目视虚空半晌无语。虽然他方才嘴里说得轻松,但也知道自己若遇黑白双蛇阻拦,自己这点粗浅功夫根本无力自保,如果让骆文佳从另一条路偷偷赶往扬州,到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想到这,他便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骆文佳道:“这是丁馆主当年留给叔公的信物,他曾对叔公说过,若遇危难,只要派人持这信物去见他,就算赴汤蹈火他也万死不辞。叔公并非施恩望报之人,从来没想过要用到这块玉佩。但如今骆家庄有难,说不得只好去求他了。你见到丁馆主后,只要出示这块玉佩,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叔公放心!我不会让你老失望!”骆文佳说着,将玉佩仔细收入怀中藏好。骆宗寒满意地点点头,拍拍骆文佳的肩道:“你知书达理,能言善辨,也只有你送信才让人放心。叔公走大路替你引开黑白双蛇,你连夜走水路赶到扬州。咱们骆家庄数十口子的命运,就在咱们爷俩身上了!”
“嗯!”骆文佳使劲点点头,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他的心中依旧有一股热血在澎湃。
夜幕降临的时候,骆宗寒打起火把,从大路纵马赶往扬州,与此同时,骆文佳则告别母亲,悄悄乘小船顺河而下,与骆宗寒走的是相反方向。他要安全离开骆家庄后,再绕道去往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