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文佳转头道:“丁馆主,你已尽力,虽然结果不甚圆满,但也算是报答了我叔公的恩情,我依然对你感激不尽。从今往后你与骆家两不相欠,咱们的事你不必再过问了。”
丁剑锋僵在当场,一脸羞愧地望着骆文佳傲然而去。走出没多远,就见骆文佳在前方一处炸油条的小摊前停步,买了一根油条大嚼起来,似乎并没有因为方才的遭遇影响到胃口。直到这时,丁剑锋才感觉肚子“咕咕”作响,方才为拜见南宫瑞,竟错过了吃饭的时间。
丁剑锋负手缓缓来到那小摊前,正在油锅前忙碌的小贩忙停下手中的活,陪着笑招呼道:“丁馆主,你老也来两根?”
丁剑锋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盯着翻滚的油锅默然无语。就在小贩转身去拿油条的当儿,丁剑锋一咬牙,突然将自己双手伸入了滚烫的油锅之中。
“啊——”随着丁剑锋一声惨叫,空气中立刻弥漫起一股奇异的肉香。几个在小摊前吃喝的顾客,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半晌不知反应。
“丁馆主!你、你这是干什么?”刚走不远的骆文佳已飞奔过来,惊骇莫名地望着面色煞白,痛得满脸哆嗦的丁剑锋。却见他从油锅中举起惨不忍睹的双手,对骆文佳惨然一笑:“贤侄,麻烦你转告你叔公,我丁剑锋这双铁掌已废,没法再帮他了。”话音刚落,就见他浑身一软,突然晕倒在地。
骆文佳呆呆地望着众人手忙脚乱地扶起丁剑锋,匆匆将之抬去医馆,直到众人去得远了,他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南宫世家真有如此可怕,能令有“铁掌震江南”之称的丁剑锋,宁愿自废双掌,也不愿与之为敌?骆文佳突然感到后脊发冷,手足冰凉,一股寒意从心底直透全身。
我不信!骆文佳强压下心底的恐惧,在心中暗暗发狠道:我不信这世上就没有天理王法,我不信他南宫世家能一手遮天!
愤然扔掉手中的油条,骆文佳大步往前而行,前方不远就是扬州知府衙门,肃穆庄严的府门外,一面巨大的鸣冤鼓巍然耸立,给绝望至极的人一丝渺茫的希望。
“咚咚咚”沉闷的鼓点激活了死气沉沉的府衙,门外恹恹欲睡的几个衙役顿时精神一振,齐声喝问:“什么人击鼓?”
“我有冤情!”骆文佳递上草草写就的状纸,高呼道,“我要见知府大人!我要知府大人为草民伸冤!”
“你等等!”一个衙役丢下一句话,匆匆进门,片刻后就听府衙中传来衙役们威严肃穆的高呼:“升――堂――”
骆文佳在几个衙役虎视眈眈的注目下昂然而入,进入大堂,就见一名袍带锦绣、白面无须的官员早已端坐案桌后,看他的打扮便知是扬州知府费士清,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父母官,骆文佳还是听说过他的大名,忙拱手拜道:“学生骆文佳,拜见知府大人!”
“呔!堂下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费士清一拍惊堂木,两旁衙役立刻齐喊“威武”,声势到也骇人。却见骆文佳不亢不卑地拱手道:“大人,学生有功名在身,依《大明律令》,学生不用跪见任何官吏。”
“喝!原来还是个精通大明律的堂堂秀才!”费士清一声冷笑,“将状纸呈上来!”
骆文佳走上两步,将状纸递给一旁的师爷,然后由他转交给知府。却见费士清接过状纸一看,脸上顿时变色,草草看了一遍,便一把扔下来:“简直一派胡言,与本官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