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襄气恼地转身便走,不再搭理二人。金彪见状忙追上去,觍着脸陪笑道:“师父别生气,输给自己的徒弟和心上人,没什么好丢人。”
“什么心上人,你他妈胡说什么?”云襄瞪了金彪一眼。与金彪相处久了,耳濡目染之下,他偶尔也带上了粗口。
“我都看出来了。”金彪忙拉着云襄避开柯梦兰几步,低声道,“方才这丫头为了你不顾自身安危。你不懂武功不知道,方才那一拳我要没收住,定会要了这丫头性命。这等女子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兄弟千万别错过。”
“你们在说什么呢?鬼鬼祟祟的。”柯梦兰不满地冲二人喊道。
“没什么,我在问云兄弟,方才我照着他说的方法想虎口夺食,为何还是要输?”云襄被逼不过,只得道:“那些街头赌档,除了档主和助手,还有一些伪装成赌客的媒子,北方也称作托儿。他们故意下注赢钱吸引旁人,所以他们的赌注不能计算在内。若分不清媒子和肥羊,岂能虎口夺食?”
“原来如此!”金彪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开出的单双毫无规律,与赌注全然无关,原来是这个道理。后来柯小姐以十两银子的巨资下注,远远超过赌档上所有赌注,才总算帮我赢了三把。”
云襄叹道:“赌博之道虽然逃不过一个‘利’字,但手段千变万化,层出不穷,岂能三言两语就点穿说尽?谁也不敢妄称能看破一切骗局。”
说话间见金彪转身就走,云襄忙问:“你干什么?”
“我要回去真正赢他三把,不然怎咽得下这口气?”金彪说着大步来到方才那赌档前,突听柯梦兰惊呼:“不好!云大哥不见了!”
金彪若有所思地看看空旷的长街:“糟了,这小子恐怕是遇到了高人。不然以他的身手,不可能逃过你的眼睛。”
“怎么办?”柯梦兰急得眼中泪水打转。“咱们刚到甘州,除了那个锦衣公子,没与任何人结怨。这事多半与他有关。”
“我让爹爹派人去找。”柯梦兰忙道,“咱们在甘州还有些朋友,要安心查一帮外乡人的下落,应该不成问题。”
二人匆匆而去,俱没有看到街角隐蔽处,云襄正被日间那个与锦衣公子同路的白发老者扣住咽喉,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一瓢凉水泼到脸上,云襄从昏迷中悠悠醒转。一睁眼,就见日间那个举止骄横的锦衣公子正笑眯眯地俯视着自己。环目四顾,只见置身于一间古朴幽暗的大厅,厅中除了待客的桌椅,竟还有一方典雅古朴的赌桌。
“小子,你不是很能赌吗?”锦衣公子拍拍云襄的脸,“本公子现在就和你对赌,我要看看,你是否还能出千,再赢本公子一回。”说着他坐到云襄对面,“咱们来赌大小,我摇骰子你来押,押中一把本公子就赔你一千两银票。若是押错,嘿嘿,本公子就敲碎你一根手指来赔!”
云襄冷笑道:“你可以敲碎我十根手指,但别想在赌桌上赢我。不公平的赌局在下决不参与。”
“不公平?”锦衣公子大笑道,“像你这等老千,一根手指算你一千两也是高看了你。就你这条贱命也值不了一千两,你在本公子面前就像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我抬脚就能将你碾死。不赔本公子玩是吧?那好,咱们换一种赌法,就以你这十根手指为赌注。你押中一把,保住一根手指;输一把,敲碎一根手指。这样够公平了吧?”
江湖上传说有一种“听声辨点”的神奇赌技,不过那仅仅是传说而已。云襄虽然跟随云爷多日,但主要学的是智计谋略而不是赌术,所以对于这种撞运气的赌骰子,他连半点儿把握都没有。心知这锦衣公子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权衡再三,只得冒险赌一把运气。
“我跟你赌。”云襄决然道,“不过只限一把,输赢十根手指。”
“高手就是高手,果然有气魄。”锦衣公子哈哈大笑,“本公子也喜欢孤注一掷。好!请押注。”
“我押小!”云襄立刻道。
锦衣公子揭开骰盅:“一、二、四、五,十二点小。哈,你小子运气真好。咱们再来!”
“你耍我!”云襄气得拍案而起,却被两名汉子死死按回座位上。锦衣公子大笑道:“我就耍你,怎样?下一把咱们来赌你的手,怎么?不愿再陪本公子玩?不赌就输,直接敲碎他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