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阳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信义侯,像是在教导一个小孩儿一般,他的脑海中,想到了千罗岛一行,见到的秦天,还有天命城的百姓,镇远侯说得没错,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一些败类,白眼狼一样,秦天正是被这些人,勾结天命城的前任城主,差一点就得把整个秦云商会都搭进去,连带着秦若雨也被逼迫,要嫁给自己的仇人,想到这里,李旭阳心中一阵柔软,也不知道现在小雨在燕京中办的秦云商会分部弄得怎么样了,找个时间,自己也得过去看一看才行。
“镇远侯,你说商人重利,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天命城这一个地方,每一年,我们的皇室狩猎,都是选定在那里,传送到千罗岛进行,那一个地方由于莅临海域,有着许多特产。”
“天命城,我自然知道,皇室狩猎,选定在那里,那个地方,曾是是我大炎抗击东溟的地方,威武侯,你究竟有什么话想说,直接说出来就是,不过不管如何,你都没有办法改变商人逐利的事实。”信义侯冷哼一声,眼睛之中有着执着,选定侯府之事,换成别人来说还好办,就是这镇远侯府的人,自己绝对不能答应。
“信义侯,大约你是忘了,天命城地处偏僻,虽然那里有很多特产,不过百姓生活苦不堪言,像我们想要参加狩猎,也必须冒着生命的危险,经过祁连山脉,可以说,天命城的百姓,除了海产品以外,身上的衣服,吃穿用度等,别说是燕京,就连一个穷乡僻壤都比之不上,在十几年前,那个地方办起了一个商会,把天命城的特产运送到了外地,又把外地的东西运送到天命城,你所说确实不错,几个铜子的特产运输到外地,能换成银子,然后又从外地低价买回物资,再卖给天命城的百姓,这就是商人,在这个过程中,这个小小的商会逐渐成长,变成一个巨大的商会。”
“商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哼,信义侯,你知道个屁,这些年你去天命城,可有发现,天命城的百姓生活安居乐业,就算是繁华上面,也不比燕京差太多?”李旭阳不屑地摇了摇头,现在终于弄明白了信义侯,恐怕是对商人有着强烈的偏见,这一种偏见导致信义侯屡屡地找自己镇远侯府的麻烦,看了一眼信义侯满脸疑惑的表情,李旭阳知道信义侯不是傻子,自然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信义侯,所谓的商人,固然是要讲究利益的最大化,可是若没有商人,冒着生命危险,把城市里的货物运送出去,天命城的百姓到现在恐怕要抱着金山挨穷,你当真觉得商人真只是为了钱财二字,真是愚蠢,你说的情况我可不否认,不过对于现在的镇远侯府来说,即便是再多的金银财宝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一堆破铜烂铁,不过是一张张没用的白纸。”
别说是镇远侯府,就算是秦云商会,对于秦天来说,财富又算得了什么,甚至秦天,根本无所谓秦若雨能不能嫁入侯府,一辈子的吃穿用度,早就足够,就算秦若雨喜欢上乞丐,秦天也无所谓,到了他这个地步,办商会,只是因为一个原因,没有了秦云商会,整个天命城恐怕就要回到十几年前的原始模样:“若是你不信,你大可以去那天命城打听打听,我说的这个商会,名字叫作秦云商会,你大可以去那里问问百姓,秦云商会的出现,对于他们有着什么意义?”
信义侯已经有些松动,不过还是咬了咬牙道:“哼,威武侯,你说得好听,仅仅只是数字而已,那么你们号称富可敌国,视钱财如粪土,怎么不见你把这些钱财全部都发散出来,救济百姓?”
李旭阳笑了:“哈哈,信义侯,枉你乃是一代侯爷,工部尚书,这等事情,都是看不明白,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免费的午餐,若是你直接发放,难道就能真正地改善平民的生活,哈哈哈,真是好笑,真是好笑。”
“威武侯,你笑什么,哼,一定是我说中了你的痛处,你才趁机转移话题,你今天真是鬼话连篇。”
“你怕了,信义侯,怎么,我看得出,你内心已经开始动摇,已经开始产生怀疑了。”李旭阳喝道,旋即踏前一步,他眼睛像是化作神剑一般,犀利无匹,直视人的内心本源。
李旭阳现在,整个人的气势已经达到了顶点,像是在审视着信义侯一般,每一句话,都铿锵有力地砸落在信义侯的心头,“那秦云商会的会长秦天,自从天命城的百姓生活改善之后就产生了退下来的想法,扶植出了万夏商会,甚至把朝廷的任命,天命城的城主之位,让给了万夏商会所在的家族,可是最后,你可知道结果如何,万夏商会反噬,若不是本侯出手,整个秦云商会就会被万夏商会覆灭,我早说了,此事不是什么秘闻,你大可以去问天命城的百姓,难道你真的以为,直接给予就是最好的选择?”
“我们武者,想要获得强大的力量,只有靠自己,即便是醍醐灌顶成就超凡巅峰,也终究成不了绝代强者,即便是王公子弟,想要继承爵位,获得一世荣耀,那就需要上战场,建立不世功勋,或者努力学习,争取入仕为官,这个世界从来都没与免费的东西,商人冒着生命危险,把货物带到了远处,你可知道有多少人会死在商路之上,有多少家庭将会破灭,你口中卑鄙无耻的商人,就是这样,在这一条商道之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妖兽的口中,在匪盗的手中,在流民仇恨的目光中,想尽一切办法,把货物送到不同的地方,因为他们,原本一钱不值的东西,变成了你口中的铜子儿,也因为他们,除了自己土地上面的土特产,他们可以买到更多的东西,获得更好的享受,平民付出的是自己的劳动成果,商人也在付出,这个世界,向来都是公平的,信义侯,你说,我说得对也不对!”
听到李旭阳的话,段虚也不顾自己的身份,直接就站了出来,这一番话真正地是说到了点子上面,平民卖的是体力,商人卖的是脑子,而且商人的世界,充满着风险,就连段虚自己,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狠狠地栽上一个跟头,“旭阳,你说得好,这正是为什么我喜欢经商的原因,商人历来被当作是吃民脂民膏,当作是蛀虫,可是谁知道,这个世界,若是没有了商人,对百姓而言,才是真正的灾难,哼哼,只有那些没用的蠢货,才需要动歪脑子,动到百姓的身上,官商勾结算是什么本事,我段虚从来都未借过大理寺的力量,为我个人谋得什么。”
“难道我以前都是错的吗?”信义侯此刻,被李旭阳说得无话可说,若是没有商人,平民手中的特产就只会烂掉,而不是换成铜子,若没有商人,平民的力量,绝对没有办法横跨那么远的距离,去购买到不同的东西,李旭阳的话,像是当头棒喝,让信义侯一直以来坚定不移的信念,瞬间就像是高楼坍塌,整个人再也提不起什么气势,他的原配,正是死在了饥荒之中,正是因为那些冷漠的商人,可是现在想想,若是当时,自己的原配活了下来,那时候的商人,把他们手中的财富分发给平民,那么也就不会有自己后来的奋进,不会有信义侯,不会有贪官污吏的整治,这一切就像是一个循环,一旦自己获得,只会不停地停留在一个地方,久而久之,甚至不会感谢商人,还会衍生出野心,想要把恩人吞噬。
已经顾不上段虚的话是不是逾越了身份和地位,信义侯只是觉得心中一片苦涩。
“信义侯,你一直在说官商勾结,你也知道,错的不是商,当然,错的也不是官,任何一门武学,不管是什么道统,本就没有什么好坏之分,用之善则善,用之恶则恶,你说的那一些商人,是真正的坏群之马,自然是要被收拾干净的,我们镇远侯府从来都不和这样的人为伍。”
李旭阳看见信义侯,心中的仇恨已经消散了许多,这一番雄辩,他内心的火气也是倾泻完毕,再也没有半点仇恨可言,特别是他和李连成两人,接连杀掉了高升和高羽两人,说起来也并不损失什么,现在站在更高的位置,李旭阳考虑得层面,已经远远地超月兑开去,武道之路才是自己最终的选择,为了保护家人,也只有不断的强大的,才能有足够的话语权,所谓的权势,权谋,爵位,通通都是垃圾,都可以抛弃,这是一种舍我其谁,只为自己的目标而奋斗的霸气,隐然间,李旭阳那命运长河之中,六大道统轮回光芒,那一团迷迷蒙蒙的真龙之凯散发的光团,似乎变得明亮了一些。